谢危房间
“小丫头,你等等。”谢危裸着上身,从床上起来,云儿刚给他扎完银针,准备背着药箱离开。
谢危立刻从一个箱子里拿出一个礼盒递到她的面前,云儿看着他裸露的胸肌、腹肌、细腰发愣。平时都扎的他的后背,却未注意到他的身体,况且扎针的时候她完全没把谢危当一个男人看待,现在他赤裸裸的站在自己面前,她的心跳加速,脸热了起来。
“快穿好衣服。”云儿提醒,谢危这才反应过来,立刻套上里衫,几下把侧襟的腰带扎好,只露出了胸前的一小块胸肌。
云儿打开礼盒,里面是几瓶护手膏。
她咬着嘴唇,嘴唇轻颤,抬眸时,眼泪盈眶,目光清澈、热烈:“危哥哥,谢谢你。”声音软糯呢喃。云儿长这么大,医治了很多人,却从未想过医治自己干裂的手。这是她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谢危别别扭扭转身,轻描淡写的说:“是剑书买的。”云儿见他脖子泛红。
云儿一下觉得他很可爱,快步向前,从背后揽住他的腰:“危哥哥,你对我太好了!”
谢危猝不及防的被她一抱,身体僵直。他慌忙去掰她的手指:“云儿,好好说话,放开。”
脸板得像冰块,心却莫名其妙的揉成一片,这丫头亲人全都去世,身世凄苦,心思单纯,一个小礼物居然可以让她如此的兴奋感动,以后自己要对她好一点。
云儿放开手,眼泪哗哗,笑着抹去眼泪:“从小到大,我跟着阿祖漂泊,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每天从早到晚所做的事情就是制药、治病,从未想过要爱护自己的手。也从未有人送我礼物。危哥哥,这份礼物我会好好珍藏的。”
谢危有些莫名的心酸,走上去轻轻的拍了她的背:“傻丫头,别哭了。护手霜是用来用的,用完之后我再给你买。”说完瞬间脸红了。
云儿破涕为笑,抬眸看他,越看他越觉得他长得很好看。皮肤白皙,不染纤尘,剑眉入鬓,眼睛狭长,眼眸深邃,有着一丝清冷孤寂。云儿的目光落在他朱红的嘴唇上时,她止不住咽了一下口水,这嘴唇怎么能长得如此好看?
被她一直盯着,谢危尴尬的后退两步:“云儿,你辛苦了,早点休息吧。”
云儿瞬间回神,面红耳赤,背着药箱往外跑去。
谢危转身看着那抹绿色身影消失在门外,有些怅然若失。
第二天
燕牧、谢危、燕临、姜雪宁、云儿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神色凝重。
云儿早就哭肿了眼睛:阿爹、哥哥,我不想与你们分开。”声音沙哑哽咽,姜雪宁轻轻的拍她的背。
燕牧眼角泛红:“云儿听话,我与临儿一路南下攻打大月,此行凶多吉少。你与居安、宁儿在一起更安全。”
燕临一直看着姜雪宁的侧影,想到会很久见不到她,心情有些低落。姜雪宁眼睛一直低垂,看着自己的脚尖,怕眼中的泪花被人发现。
谢危眼角瞟了一眼哭得梨花带雨的云儿,这姑娘给她治病的时候,凶悍得像一只母老虎,这会儿却楚楚可怜,柔弱得像个林妹妹。
“舅父放心,我会照顾好云儿和宁二的。”他已经习惯把姜雪宁喊成宁二,这是他给她独有的称呼。
“居安,明天我们设计救长公主,你只身一人深入虎穴,一定要小心。大月人勇猛剽悍,况且你身体有疾。”燕牧眼里流露出担心。
谢危心里一暖,微微一笑:“舅父放心,云儿已经给我调理好了身体。云儿真是冰雪聪明,妙手神医。”说完,向旁边的少女看了几眼,眼里多了欣赏,嘴角挂着笑意。
云儿被他一表扬,又看到他灼热的目光,想到昨晚的那一幕,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往姜雪宁旁边躲。
云儿想,平日里谢危对她冷淡霸道,叫她小屁孩,小丫头,母老虎,从未如此正式的夸奖过她,今天的他终于算有点良心了。
几人散去后,云儿拿着一瓶药去了谢危房间。
云儿这段时间与谢危朝夕相处,对谢危的看法大有改观。看见他每天夙兴夜寐,带病筹划一切,有些担忧。又从姜雪宁那里知道了他的悲惨遭遇,便对谢危非常同情。
谢危外冷内热,见云儿给他按摩的手上有粗茧,还有干裂的口子,便让人连夜定制了手套,昨晚还给她送了护手膏。
想到昨晚他那别别扭扭的样子,云儿止不住想笑。
门虚掩着,云儿轻轻走了进去。谢危刚沐浴结束,里衫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露出一小块胸肌,胸肌上面还沾着晶莹的水珠。头发湿湿的,滴着水。
白皙的皮肤被烛光染上一层金色,双腿修长有力,线条流畅,宽肩窄腰。手臂修长,肱二头肌在薄衫下隐隐约约。
一滴水滴挂在他额头前的碎发上,久久不落。谢危抬手将额前的碎发往后拢了拢,水滴滑落到胸前露出的胸肌。云儿不禁看得有些发呆,心狂跳不已。
“云儿,这么晚,你有什么事吗?”谢危浅笑,难得的和颜悦色。
谢危燃起火盆,坐到火盆前烤头发。燃烧的火把他的脸映照得通红,如同傍晚的晚霞。
云儿走到火堆旁,将手中的药放到他手里:“这是我昨晚又做的安魂药。”
纤细的手指划过谢危宽厚的手掌时,谢危感觉心跳快了半拍。
“云儿真是心灵手巧。”
“危哥哥,要不我帮你梳头发吧?”不由分说,云儿便拿过一把牛角梳子,给他梳起来。
谢危想要阻止,却莫名感到了一种舒服。云儿手指过处,似乎有电流一般让他感到酥酥麻麻。
云儿给他梳理的时候,顺便给他轻轻的按摩。谢危轻轻闭上眼睛,贪婪的享受着这种舒服的感觉。
很久很久,那似乎还是小的时候,他母亲为他梳发就是这样。想着想着,他眼角有些湿润。
云儿想着谢危明天一人去约见大月王子,凶多吉少,握梳子的手指打颤,湿红了眼睛。
昨晚,云儿收到了谢危的礼物,思绪混乱,彻夜未眠。她喜欢家里的每一个人,担心每一个人的安危。但她突然发现,她对谢危的感情却是复杂的。从最开始的排斥,到同情、担心,到昨晚的羞涩、惊喜、慌乱、拥抱。她得出结论,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喜欢上了谢危。这让她迷惑、惊喜、混乱,所以她来找他,想要求证。
刚才见到他性感迷人的模样,她的心狂跳不已,她再次确认自己真的喜欢上了谢危。
一滴泪突然掉到谢危的手背,谢危抬眸,却见云儿早已经泪流满面。
“云儿,你怎么了。”谢危立刻站起来,不由自主地,手指去抹她眼角的泪。云儿眼泪反而越来越多,如同决堤的洪水。
云儿瞪大眼睛,朱唇轻启,露出一抹雪白。
一滴泪刚好滑到云儿嘴角,谢危手指落到她的唇边,微微地颤抖,却并没移开。
鬼使神差地,火热的唇吻上了那滴晶莹剔透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