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聚在一起,酣畅淋漓的喝了一场。舟车劳顿,姜雪宁感觉异常疲惫,便先上二楼客房睡了。
“燕将军,属下再敬你一杯!”郎军又给燕临斟满一杯酒,满眼笑意。
燕临已经很久没有开怀畅饮过了,端起酒一口饮下。
自从他做了韩倾城的马奴,因为他脑里没有任何记忆,他的性格也变得孤僻沉闷,在公主府里独来独往,每天除了训练马之外,都龟缩在自己房间里。
公主府里一些貌美的宫女,见他长相英俊,身材高挑挺拔,都忍不住偷偷给他送礼物。
时而送来一大堆美食,时而送来一些精美的刺绣物件,但都被燕临扔了。胆子大的宫女,主动拦住他的去路,邀约他见面。但是他却冷若冰霜,不近人情,从未与她们说话,看都懒得多看一眼,转身离开。
韩倾城也总是往他房间里送好东西。收集到的珍奇异宝让人用箱子抬进去。府里的下人议论纷纷,公主怎么对一个马奴这么好。宫女们自此对燕临不敢有非分之想,只是见到燕临的时候,便离得远远的,驻足偷看。她们自知无法和韩倾城相比,便慢慢的断了自己的心思。至此后,燕临的生活再也不被人打扰,过得越来越冷清,性格便越来越孤僻,每天几乎很少说几句话,总是待在自己房间发呆。
韩倾城知道他唯一喜爱的是汗血宝马,有一次,她竟然送给他一套马具,马鞍、马鞭全都是镶嵌了罕见的红宝石,价值连城,是韩倾城专程找人为他定制的。
当红宝石马具被两个侍卫拿着,毕恭毕敬的呈现在他面前时候,他只是多看了几眼,便让侍卫又送了回去。
韩倾城气得一马鞭打坏了一个古董花瓶,只得自己拿着马具亲自送来。
“韩沙,这是我专门找人给你的汗血宝马定做的,你怎么不收?”韩倾城有些不满,又有些委屈地看着离她几米远总是和她保持距离的英俊男人。
韩倾城从小崇拜他,喜欢他,把他当做神一样顶礼膜拜。而他的确是大乾国人们崇拜的战神,是燕家军的灵魂,是值得拥有世间最好的。所以她煞费苦心,收集天下珍宝呈现给他。
她从来没有对一个人如此的上心,包括对韩沙国至高无上的皇上和她深爱无比的母后。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喜欢燕临比喜欢亲人更多一些。
但是她给了他一个马奴的低贱身份,只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她想要保护他,想要独自占有他。她知道,如果他的父皇知道韩沙就是大乾国的战神燕临的话,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的让燕临为韩沙国所用,会让他征战沙场,攻城掠地。
如果燕临不答应的话,他的父皇必然会置他于死地。可是她舍不得,所以用卑贱的马奴的身份保护他、禁锢他。
韩倾城没想到自己的一片好心却被他如此的轻视,心里又怨又委屈,湿红了眼睛。她从来没有为一个人如此放低身段,她感到自己已经低到了尘埃中去。
她想自己可是韩沙国心高气傲,不可一世的二公主,是韩沙国百姓崇拜的护国大将军,手里把持着韩沙国的军队,声威超过了太子,声望几乎可以与自己的父皇看齐。她还是享誉四海的武功盖世、冰雪聪明、运筹帷幄的女英雄,很多大国国家都向她求亲,可是都被她拒绝,因为在她心里一直只有燕临。
当大月国提出一起抗衡大乾的时候,她主动请缨,希望在战场上见到她心中的英雄,梦中的情人。
当她在战场上第一次见到燕临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心完全被他偷走。她一心一意只想得到他。得不到他,她内心空落落的,如同一座坟墓。所以她给大月国皇上出主意,抓了边疆的百姓,挑起了事端,然后用百姓的命换燕临投降。她做事向来光明磊落,可是就这一次,为了得到燕临,她用了卑鄙手段。
想到自己为燕临做的种种,韩倾城心潮澎湃,脸色铁青,卷曲的手指卷成了拳头。
“公主,我无功不受禄,你这礼物太贵重,我不能收!”韩沙在她面前从来没有用“属下”二字,而只是用“我”字。
韩沙从自己的长相来判定自己根本就不是韩沙国的人,也不是大月国的人。自己到底来自哪一个国家?来自哪一个地方?他却全然不知,所以他无比痛苦绝望。
见韩沙依然坚决不收,韩倾城只能无奈说“我先帮你保管着”。韩倾城看着他疏远的背影,心里无比的失落痛苦,眼泪夺眶而出。他像一块石头,无论她怎么捂都捂不热。
失去记忆的韩沙,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他不爱任何人,任何事,他总是在夜里看着天上的星空发呆,那星空如此熟悉,让他大脑里总是出现一些零碎的画面。
他总是忍着剧痛去拼凑那些碎片,尽管这对他来说如同下地狱一般的痛苦,可似乎只有在痛苦的拼凑碎片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还活着,总觉得自己遗失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直到他恢复了记忆,才明白生命中最重要的便是姜雪宁,现在又回到姜雪宁身边,恍若隔世。
今晚,他感到特别的高兴甜蜜幸福,他平时很少喝酒,但今晚他完全放纵自己,喝得伶仃大醉,整个身体都变得驼红,连手都带着红色。
“将军,你喝多了。”铁木兰看着端酒都不稳的燕临,又拉了一把李大熊,李大熊早已经醉了,憨憨的傻笑,众人都醉得一塌糊涂,东倒西歪。
铁木兰无奈的摇了摇头,扶住燕临朝二楼走去。
燕临偏偏倒倒进了屋子,姜雪宁醒了,闻到了一股浓厚的酒味,深深的皱了皱眉头,强忍着想吐的感觉,起身给他宽衣解带。
“宁宁——你好——美!”燕临斜躺在床上,半睁开眼睛,看见姜雪宁正在给他解衣服,他一下把姜雪宁拉进自己的怀里,迫不及待的去扯姜雪宁身上的中衣。
“阿临,你醉了。”姜雪宁轻轻推开他。不料,手却被他一把抓住,径直地往自己身上送去。听到姜雪宁的声音,燕临一下更加兴奋,他大手一扯,便将姜雪宁的中衣的衣袖扯破,露出了雪白的柔荑。看见她雪白的肌肤,燕临似乎看见一抹亮光,炽热的唇立刻吻了上去。
沿着手臂一路向上,停留在她浑圆的肩膀上,在香肩上轻轻的吮吸,忽然他又咬了起来。姜雪宁心里一惊,感觉今晚上的燕临似乎失去了理智,她怕伤到肚子中的孩子,便往床边躲,两只手使劲的抵在燕临的肩上,嗔怪:“阿临,你喝多了,小心伤到孩子。”
燕临从她身上抬眸,愣了一下,有些迷惘地皱着眉宇。
“阿临,你克制一下,我有身孕了。”姜雪宁摸着自己的肚子,怕被撞到。
燕临目光落到她微微突出的小腹,酒似乎醒了一半,骨节分明的大手也摸上了她的腹部,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微微隆起圆润的肚子,温温热热的。
“宁宁,我能看看她吗?”燕临眼里一片柔情。
姜雪宁浅笑:“当然,你是他的父亲。”燕临立刻去解她的衣服,解了半天,索性一把将她腰侧的带子扯断。姜雪宁雪白的裸体如同窗台外的月光,一览无遗地霸占了燕临的视野。
只见她海藻般的长发肆无忌惮地洒落在白色的枕头上,将肌肤映衬得更加玉洁冰清。
盈盈水眸划过一丝惊慌,在燕临痴迷、滚动欲色河流的眸子的注视下浮动出羞涩和压抑的情欲。
两人虽然只是三个多月未见,却似乎恍若隔世,身体僵直,彼此的眸子如同火球,将彼此的身体炙烤,身体瞬间被烤得火热微红。
起初隐藏眼底的情欲被男人粗粝的手指在丰腴处轻轻一挑,如同泥石流般的倾斜而下。
不由自主地抱住了坚实有力的腰腹,水到渠成地贴了上去。
如同羽毛轻轻地滑过紧绷的皮肤,瞬间如水般融化在男人的怀里。
男人越来越紊乱的气息在胸口久久不散,如同晨雾在花苞上层层叠叠萦绕,酥酥麻麻,若有若无。
丝丝缕缕、断断续续无以言表的感觉,时而如清风拂过花间,时而如急雨嘀落花蕊,时而如白露从花枝滑落。
湿湿润润的,
一抿,
舔舐……
像小猫一般的轻呜,不自觉地弓了身子。
柔荑攀上了坚实有力的背,如同找到了依靠的港湾,紧紧地抱住,指节泛白,陷入了肌肉的纹理。
肩胛骨突挺坚实,瘦而不柴,手心下的质感把女人雀跃的心填满。
毫无预警地,唇瓣暴风骤雨般碾压下来,火舌席卷着洪流侵占朱唇皓齿。贝齿猝不及防地被击出了清脆悦耳之声。
千言万语变成唇齿相依,
倾轧,侵占,纠缠,
意乱情迷,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被腹部上粗粝的的刮擦感溃败。
男人喘着粗气,喃喃细语:“宁宁,可以吗?”
没有后文,只是轻颤着身体,迎了上去……
干柴烈火熊熊燃烧,原始的欲望绵绵不绝,滚滚而来。
双臂撑在女人身侧,臂上青筋暴出,蓄着男人的力量和囊括四海八荒的霸气,大汗淋漓,将鬓发打湿,贴在脖颈上。
脖子上亦青筋绵延至耳际,耳垂湿红,如同沾晨露的樱桃。
姜雪宁半眯着美眸,目光缱绻,与他灼热眸子相交缠,朱唇轻颤,发出如诉如泣的声音,和男人沉重急促的声音此起彼伏,琴瑟和鸣。
良久,女人瘫软下来,被男人锁在怀里,轻轻地吻了几下额头:“宁宁,辛苦了。”大手轻轻放在微微突起的肚子上。
女人慵懒地弯着身子,像个小猫,轻轻地捂住肚子:“宝宝,你一定要好好的长大。”
“宁宁,刚才有没有不舒服?”燕临有些担心,怕刚才的云雨欢爱伤到了孩子,刚才他已经尽力避开了她的肚子,手肘撑破了皮。泄欲之后又有些后悔自己喝多了酒,情难自禁地要了姜雪宁。
“阿临,以后少喝点酒,不然我的衣服就要遭殃了。”姜雪宁笑指着地上被他撕烂的中衣。
燕临有些羞愧:“我保证以后只喝半斤酒。否则你就不让我上床。”
“一言为定!”
“好,为夫和你盖个章。”说完燕临在她的嘴唇上亲了一口。
“有你这么盖章的?”姜雪宁没好气的说道。
燕临清浅一笑,又在她唇上点了一下:“这是我们夫妻间的印章。”说完脑袋又移到了姜雪玲的脖子上,在她光滑的脖子上轻轻吮吸起来。
姜雪宁的拳头在他背上捶起来:“阿临,放开——太讨厌了,明天我怎么见人啊?”
瞬间脖子上出现了几个草莓印,燕临看着,有些不满的说道:“这次章没盖好,下次一定盖得漂漂亮亮的。”
“坏人,我不理你了!”姜雪宁脑袋钻进了被子里。燕临强硬的钻进被子,再次把她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宁宁,知道吗?我失忆的日子生不如死。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对任何人,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我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自己到哪里去。”
“虽然公主对我非常好,可是我却只是一个没有心的空壳。而唯一支撑着我活下去的就是大脑里面那些零星的碎片,断断续续,若有若无的你的声音。”
姜雪宁听得心酸。
“所以每当看到夜空后,我努力回忆,痛得在地上打滚的时候,我就不断的告诫自己,我一定要想起你,一定要想起过去。那里一定有我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
“宁宁,谢谢你一直等着我,不离不弃!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一辈子都想不起来,一辈子都将是一具没有情感,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燕临眼角湿润,滚出了一行眼泪。
姜雪宁也眼泪滑落,却替他擦掉眼泪,紧紧抱着他的腰身,将自己脑袋放在他的心口处:“阿临,从我爱上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告诉自己,此生将与你共同进退。陪你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想过,如果你死了,我会带着孩子到黄泉去找你。”
燕临满心的幸福甜蜜,千言万语变成了热烈的吻,又纠缠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