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血,难为你了……”
宫冥熙将铁链子递给赤血,不忍心地别过了头,他能知道,那种剜心一样的痛,他能知道,那种无可奈何的绝望。
赤血默默地接过宫冥熙递过去的铁链子,忍着心痛轻轻地锁住了染歌的四肢。
“我们用功,先压制住她体内乱窜的火焰。”
花宸夜上前,拍了拍赤血的肩膀,似在给他无声的安慰。
赤血点头,三人便坐在了染歌身边,齐齐运功,帮她压制体内的火焰。
渐渐的,染歌头上已经冒出了一股股白烟,她的额上也被汗水打湿,眉宇紧皱,整个人看上去似乎是极为的痛苦。
歌儿,坚持!
赤血眯眼,深深地瞧了眼染歌,心中的担忧仍在不断扩大。
“噗——”
突地,铁链一阵晃动,染歌一大口血便喷了出去,她的拳头紧紧握住,眼中全是狠戾的肃杀之气。
“砰——”
如同第一次一样,三人齐齐被弹开,染歌身上的银针在一刹那被射了出去。
“歌儿!”
赤血伸出手,想要抚平染歌因为痛苦而紧皱的眉宇,却是无法靠近。
染歌眼底全是嗜血的杀意,她面部冷绝,不停地再撕扯着铁链,想要挣脱。
“歌儿。”
看着染歌因为挣扎而摩擦出血的手腕脚腕,赤血的心也在不停地滴血。
“笨女人,你清醒点!”
花宸夜皱眉,立刻就冲了上去,却是直接被染歌身上爆发出的杀意给弹飞,他的身子狠狠地撞到了墙上,一口鲜血猛地吐出。
赤血上前,同样被弹飞开去。
“别靠近她!”
宫冥熙急忙吼道,伸手一按墙上的凸起,在染歌的周围便出现一个铁牢,直接将染歌困在了里面。
“啊——”
染歌仰面嘶吼,整个人都在痛苦之中,那种缺血的感觉,很不好受。
“歌儿。”
赤血晕眩着,脚步不稳地走到铁牢外面,身子靠在上面,目光沉痛地盯着里面的人儿。
“宸夜,出去吧。”
宫冥熙见花宸夜不忍在看牢中的染歌,上前一步,扶起了他。
花宸夜,宫冥熙离开时齐齐瞧了眼赤血,他们知道,这个时候赤血根本不会离开,便任由他在牢外守着。
离开密室之后,宫冥熙就直接回了寝宫,因为,担心宫浅沫会起疑,会担心。
花宸夜一直坐在密室的门边,低垂着头,深深的哀伤包裹着他。他也希望可以陪在她的身边,可是,这个时候,他却觉得自己是个多余。他帮不到她,救不了她,他恨自己,为什么那么没用。
“啊——”
染歌痛苦的嘶吼声仍在继续,她白色的头发有些疯乱,苍白的唇瓣也被她咬出了血。手腕处,身上的血痕也是那般清晰。
赤血的手死死地握住铁栏,眼睛沉痛地盯着染歌。她痛,他更痛,清醒着的才是最痛苦的。可是,饶是如此,他也没办法离开视线,哪怕她痛苦的模样快要将他撕碎,他也没办法移开眼,因为,看不见,便更担心。所以,哪怕是忍着痛,他的眼神,也不愿离开那张惨白的小脸。
“歌儿,我该怎么办?”
他的声音满是无奈,甚至充满了绝望。
“歌儿,我是不是很没用,我都救不了你,我算什么神医?”
他在深深的自责。
“歌儿,如果可以,我多希望自己可以为你承受一切。歌儿,你快点好起来好不好。”
赤血伸出手,想要触碰染歌那愈加苍白的容颜,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心疼,真的疼,那种灵魂被撕裂的痛苦,他真的快承受不住了。
染歌猛地上前,想要咬住赤血的胳膊,却是被背后的铁链猛地拉了回去,她猩红的眼中全是浓浓的嗜血之气,痛苦的眼眸中,旋起了一股风暴。
赤血直直地盯着染歌瞧,眼中,有什么破碎了。突地,他笑了,“歌儿,你不会怪我的对不对,原谅我,我真的无法看着你痛苦,那比让我死,都痛。我赤血这辈子没怕过什么,可是,我最怕你会痛。”
匕首自腰间抽出,赤血毫不犹豫地割开自己的手腕,运用内力,将血液送到染歌的嘴里。
“歌儿,对不起,我没法看你痛苦。”
“歌儿,千万不要怪我,不要恨我,原谅我的自私。”
赤血痛苦地眯着眼,目光灼灼地盯着那正在痛苦之中挣扎的人儿。
尝到腥甜的血液,染歌的情绪立刻稳定了不少,她大口地吞下那鲜美的血液,眼皮,微微有些打颤。
“歌儿,喝吧,喝了你便不会再痛了。”
鲜红的血柱飞入染歌的嘴里,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再没响起。
赤血紧握拳头,强迫自己清醒起来,不愿沉睡过去。因为,他的歌儿还在吸食着他的血液,他要看着她睡了,才可以安心。他不要一个人沉睡,不要她一个人忍受着所有的痛苦。他要陪她,陪着她。
“歌儿,是不是好点了?”
赤血苍白的唇瓣勾起一丝浅浅的笑意。看见她吸食鲜血的样子,那纯净的眼神,迷茫的模样,好像是一个贪吃的孩子一般。赤血竟是笑了,那一笑,眼波荡漾,风华绝世,只是,她,看不见。
大概是血液吸足了,染歌舔了舔唇瓣上的血滴,眯眼便昏睡了过去。
见染歌睡了过去,赤血再也忍受不住了,直接昏倒在了铁栏上。
翌日,染歌眼睫轻颤,脑子中一片昏昏沉沉的,她一动,身上便传来一阵酸痛。
许久,染歌才睁开了眼,瞧了瞧上方,竟是如此的陌生,一个机灵,四下瞧去,便看见了赤血倒在了铁栏边,他的手腕还在流着鲜血。
一刹那,染歌瞳孔一缩,身子轻轻地颤抖了起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赤血,赤血!”
染歌惊叫,想要上前,却是被铁链拉住了。这不是一般的铁链,是皇宫专门用来控制武功高的人的,自然也不是那么好挣扎开的。
“来人!”
染歌见赤血没有反应,不由得心慌了,当即就扯开嗓门,朝外面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