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川没有丝毫停顿,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
她一把扶起摔懵了的单倾遇和翠翠,以极快的速度朝后退去,直到三人抵达一个人相对较少角落。
两名保护的凝丹修士此时也是一头冷汗,挣扎着冲了过来护在三人的面前。
时川朝着出事的地点过去,饶是现在已经远离的危险也不由的有些心惊。
只见她们之前所处的地带已经被一大片黑褐色粘液腐蚀,黏液呈喷射状,足有六七米长,被沾染的地板发出“滋滋”的腐蚀声,令人头皮发麻。
最可怖的是由于拥挤的人群,时川三人所处的地方,除了一些身手敏捷的凝丹修士,几乎所有的筑基修士都被黏液给沾染上。
“啊!啊啊啊!”
黏液如同强烈的腐蚀性硫酸,从接触的皮肤开始朝里头扩散,转眼间一个脸上中了招的修士整个五官就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
剩下的几个全身都沾上的修士却只剩下细微的抽搐,方能证明他们还留有一口气。
单倾遇面色发白,黏液腐蚀的那股恶臭味和血腥味夹杂在一起,她差点没吐出来。
场面十分混乱。
时川拧了拧眉,她一转头,对上了一只黄棕色的竖瞳。
瞳孔的主人正是此次事故的源头——一只全身滑溜溜,呈淡粉色,表面布满粘液的六阶滑蚓。
只一眼时川就感觉眼睛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无他,一只全身剥了皮的三米长肉虫……太挑战人的神经了!
滑蚓却忽的朝着时川这边滑了过来。
事实上,一只六阶的低智妖兽,凝丹初期的修士甚至都可以出手俘获,然而现场却几乎没有人出手制服这一只极为恶心的滑蚓。
大堂内大多数都为凝丹或是筑基修士,战斗力十分不弱。然而一些筑基甚至是凝丹修士被那几个腐蚀了的人吓破了胆,只一个劲的朝着门口冲去,夹杂着无数的尖叫。
想出手的修士又不得不顾及会误伤,使得这只滑蚓肆无忌惮。
滑蚓并没有过多的智商,即使到了凝丹中期这个等阶,它的大部分还是依照本能行事。
时川再一次感觉到了沙汀鱼罐头的感觉,滑蚓滑过的地方更是一阵人仰马翻,倒是有一些反应过来的修士施了不少法术打了过去,然而这种皮糙肉厚的妖兽只发出被激怒的“哞哞”声,一个摆尾击飞了不少的修士。
“噗嗤!”
“哞!哞!”
利剑扎入液体的声音。
滑蚓在离时川三米的地方停下,发出痛苦的嚎叫,它的背上插着一把长剑,滑腻的皮肤上站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修,男修手里紧紧的抓着插入它皮肤的剑,朝里插进,随后,拔出。
“噗!”某种液体溅出的声音。
男修敏捷的跳开。
“呕!呕……”单倾遇再也忍不住,一口气吐了出来。
时川:……
她朝着站在滑蚓尸体旁的男修看去,对方凝丹中期修为,身穿黑色劲装,面容俊秀,身上的气质很是凛冽。
然而……那把嘀嗒嘀嗒流着某种液体的长剑。
察觉到时川的视线,男修转头看了过来,微微一怔,随后没有什么表情的同时川点了点头,示意。
这人,很强……
时川回以一个不甚热情的浅笑。
滑蚓死于男修的剑下,恐慌的人群逐渐安静了下来。
如果没有这么多懦弱无知,一个劲朝外挤的修士,这只滑蚓也不会猖狂这么长时间。
“大家站在原地不要动!闹事的妖兽已经被制服了!”赌坊的管事姗姗来迟。
危机解除,之前很多被忽略的事情重新浮现在脑海中。
“你们快些给本少爷一个解释!为什么这里会出现六阶的妖兽!”
“何兄啊!何兄,你坚持住啊!”
“你们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
……
各种叫嚷声中一道凄惨的声音尤为引人注目。
“少爷!少爷你醒醒啊!少爷!”
一个小厮打扮的筑基期男修伏在一个横到在地的男子身上,眼神中慢慢的都是惊惧。
他的手一边发抖一边从袖中掏出瓷瓶,途中药瓶掉落了好几次刚才拔开瓶塞,将丹药喂到了男修……口中。
事实上男修的五官早已经分辨不出来,整张脸完全被黏液腐蚀,只勉强感觉是一个年纪不是很大的男修。
边上的人议论纷纷。
“这不是天南刘家的那个三少爷吗?”
天南刘家,东域数得上号的修真家族,与聚财拍卖行骆家差不多的层次。
“就是那个三少爷刘天宝呢!他那个爹,对这个宝贝疙瘩可是不得了的疼爱!”
“看他这只进气不出气的样子,怕是凶多吉少了!”
那个下人打扮的男修听此更是颤抖的厉害,也是,主子惨招毒手,自己这个下人却活了下去,也不过是多活这么一会儿罢了。
时川看着即使吞下了无数丹药,却还是缓慢咽了气的刘三少,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个……是她短短一年内第二次见到的修二代惨案……
而且……这个刘天宝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人。
周围隐约传来的“杖杀手下”、“强抢女修”、“仗势杀人”也正好印证了这一点。
一众或好奇或害怕的目光中,时川却忽的感觉到一股带着浓烈恨意的视线,她不动声色的转头朝周围看去,却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
这是……错觉?
算了,反正也与她无关。
而且她刚刚从单倾遇那得知了,那位手拿宝剑屠虫勇士的身份。
玉玄宗方长道人座下弟子,凝丹组最有希望夺冠的凝丹中期修士,陆朝烊。
标志性的长剑,凛冽的风格。
虽然不是修二代,但是高冷的性格外加一个元婴期的掌门师父,以及完美的身材和长相,妥妥的霸道总裁标配。
由于场面十分混乱,陆总裁一时也没有寻到离开的机会,周围的议论声和时不时的打量使得他微蹙了眉,神色有些不耐。
单倾遇终于从那股被巨虫脓液支配的恐惧中走了出来,她拉着时川的手臂,“我怎么感觉跟着你就十分特别刺激呢?”
时川:“大小姐别刺激过了头,得了心梗。”
单倾遇:“啥心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