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刀杀人玩得不错。”
正准备悄无声息离开人群的两人一愣,时川抬头,看到了一道修长,抱着黑色长剑的身影。
陆朝烊。
顾言眼神一闪,“陆道友这说的是哪里话!”
陆朝烊双眸盯着脸色淡然的时川,眼神中是掩藏不住的战意。
陆朝烊在沙盘内也绝对是以战出名的那一挂,三个多时辰内陨于他手的修士数都数不清。
而且最让其他人忌惮的是无论多少人合起来围攻这一人,陆朝烊总是从容不迫,以一敌十,甚至是——以一敌百!
甚至没有人能够猜测的出他的极限在哪里。
人群静了静。
陆朝烊在周围那或是忌惮或是愤恨的眼光中淡然自若,
“唰!”长剑出鞘。
“玉玄宗陆朝烊,向道友挑战!”
时川:“……”
靠!
周围人哗然。
“挑战?我没有听错吗?陆朝烊要挑战那个女修?”
“啧,这些天才的想法就是与我们普通人不同!”
“这个女修看起来十分平常……为何陆朝烊偏偏挑了她?”
是啊,挑战,最起码的斗法双方修为差距应该不会相差很大,可陆朝烊是谁?几乎是凝丹期天才修士中的第一人!一些凝丹后期的修士都不能在他手里讨到好,而现在他居然向一个看不出有什么名头的凝丹初期女修挑战?
只一句话原本杀气腾腾的场面便多了许多看热闹的人,各种猜测议论声不绝于耳。
沙盘里头尚且如此,外头更是议论纷纷。
“那个女修你们有注意过吗?为何我都没有什么印象?”
这话并不是托大,修士修神识,一心二用甚至一心几用完全不是什么问题,完全掌握整个战局的情况对于凝丹期的修士完全没有问题。
虽然能够彻底分散两千人的空间自然不会少,可能够撑过前三个多时辰还留在场上的修士,那么他们就不可能没有注意到。
然而事实是这个修士问起后,众人都面面相觑,这个女修什么时候出现的?为什么他们完全没有印象?
其实,看台的修士围观这一场比试,最主要便是想从这些优秀的前辈或同辈中学到一些招式已经对敌的方法。
陆朝烊廉城几人几乎吸引住了大部分人的视线,尤其是陆朝烊,单剑挑了五六人组成的剑阵,击破人海攻势,一道道凌厉的剑招直教人热血澎湃。
陆朝烊的剑法传自玉玄宗,又得到了一些古剑法的融合,只一个招式便教人心神驰往。
这时时川这种短时间内以偷袭取胜,甚至连灵力都很少动用的夺牌手段便了无趣味了。
其他人生了看好戏的念头,细算,这还是陆朝烊成名以来第一次挑战的女修,而且还是一个灵息微弱,看起来便没有什么手段的女修。
陆朝烊目光炯炯,长剑指向时川的脸庞。
这是一个极为挑衅的动作,如果是一个獐头鼠目肥头大耳之人做起来,那——绝对会被被指之人揍得哭爹喊娘。
可是换成形容俊茂,宽肩窄臀的陆朝烊来做,偏生多了一股难以形容的少年义气之感。
别说,在凝丹期的千年寿里,百来岁的修士真的不算老。
时川定定的看了他一眼,眼神划过一道暗光,“我拒绝!”
众人哗然,却也不意外。
这女修显然是打不过陆朝烊,又不想出丑,此时拒绝虽然失了豪气倒也避免了失败时的丢脸。
陆朝烊蹙眉,“陆某真心讨教,道友何必拒绝?”
起哄者甚多。
时川:傻逼!
她眼神中的诡谲之色一闪而逝,“好!不过不是现在。”
陆朝烊眼神带着疑问。
时川明显不想多说。
陆朝烊犹豫了片刻,到底是放下了剑,他找不同的人挑战本就是为了磨砺自己的剑法。
但不知为何看到这个看起来十分寻常的女修时他的心中便生起了极大的危机感。
第一次是在那个赌坊,他在结果了那只滑蚓前便感觉到一股极为压抑的杀气,只那么一丝,一闪而逝。
可他身为剑修,对于气息感觉尤为敏感,那股浓烈的杀气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当时他对这个黑衣女修只是有些怀疑。
直到第二次在沙盘外见到她,还是那股极为飘忽的气息,灵息甚至都弱的看不见,陆朝烊却感觉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兴奋因子,一股——杀人的兴奋感。
他有些戒备。
而方才,他又感觉到那股压制的力量,或者说感觉,野兽冲出囚笼的感觉。
说实话陆朝烊对于这些并不是多么在意,可这种种都表明了这女修的不寻常,甚至是强大之处,他的战意已经压制不住了!
时川下意识的摸了摸了细白的手心。
陆朝烊……敏锐的人可真是讨厌呢!
时川尽量的平复下心情,让自己不要受这种肃杀气氛的影响。
一场轰轰烈烈的求战就这样无疾而终,但到底是没有多少人敢于找时川的麻烦。
剩下的时间倒是平安无事的度过。
让人惊讶地是筑基后期参赛的十多人居然存留了半数!
要知道这第一场比赛总参赛人两千多人,剩下来的人数却不到四百!
赌坊要赔一把大的了。
号码牌的数量也揭晓,陆朝烊当之无愧的第一,多达一百零四块的牌子朝桌上一倒,顿时引起数道抽气声。
时川最后的数量是四十二块牌子,以黑马之势冲进了前十,让不少人跌破眼球。
时川没有在意这些人的议论,她拒绝了单倾遇同她庆祝的提议,只道需要休息。
进入自己的休息房间,时川静静看着自己素白的手掌良久。
忽的笑了起来。
声音越来越大。
终究是逃不过吗?
终究要成为一个被杀戮控制的怪物吗?
时川知道,她有战争后遗症,而且不算轻。
对外界环境的不信任,忧郁焦躁等等,都属于战争后遗症。
时川的却不相同,她能够感觉到自己与虫怪等生物作战时的兴奋,没有丝毫的恐惧感。
甚至在战争结束后出现长久的应激暴躁伤人反应,其中最能使她兴奋的是血液。
每一个神经都在叫嚣着杀死这个人。
一个长久处的环境,对人的思想影响无疑是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