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晚晴身子僵了一下,回眸时,画风突转又变回了懵懂纯真的小眼神,歪着头应了一声,“嗯?煜哥哥你叫我?”
“嗯,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实在搞不懂她时而好时而坏的情况是怎么个情况,就好像人的神经线,有时连接上了就很正常,但下一秒又不知怎么的又搭错线了。
帝若离捧起风晚晴的小脸仔细的观察了一番,还故意使劲的捏了捏,见她没有骂人,他的两只手又用力的搓她的脸。
“离离,你干嘛,疼死人了。”
听到她那么叫自己,帝若离才抽回手,“叶凡当初有没有跟你说过她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怪吓人的。”
“这件事稍后再说,先去见见方丈吧。”
走了两个台阶,帝若离回头看了看还杵在原地的连华,“你怎么了?不舒服还是怎么了?不是你嚷着来佛光寺的么?怎么看你的样子好像很害怕一样。”
连华摇摇头,抓着包袱的手紧了紧,迈开步子跟上。
钟楼的撞钟已经停止,但钟声却在耳边回荡久久不去。
去见方丈的路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要长的多,绕山修葺的台阶一层又一层,右侧的山壁上雕刻着佛像,左侧则是一条长长的瀑布,低头一看,还有几个小沙弥在瀑布下扎马步,继续往前行,偶尔还会看到挑水的武僧从身边跑过。
领路的和尚法号慧明,他直接把他们领到方丈院,只见院中站着一位身穿黄色长衫,身披红色袈裟的大师背对他们站着。
“方丈,几位施主到了。”慧明行佛礼后淡声道。
那位大师点了点头,缓缓转过身来,只见他眉毛与胡须皆是花白,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他细眯着眼,仔细的看了他们一遍,慢声道:“老衲乃佛光寺主持,法号无相,不知几位施主擅闯佛光寺所为何事?”
白煜拱手作揖,“我等无意冒犯,只是事出突然,贵寺中有一物能救我朋友性命,烦请大师成全。”
无相低眸看着风晚晴,“一切众生,皆有佛性。欲净其身,先净其心,随其心静,即佛土净。如有善因必有善果,这位小姑娘就是致闵月城百姓惨死的那位姑娘吧。”
“大师,那件事并非她本意。”白煜急忙解释。
“哦弥陀佛,众生平等,等她除去魔性再来吧。”
“既然众生平等,大师应该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她一日不重回神位,闵月城的事会周而复始的发生,抑或是死去更多的人。”帝若离道。
“即已涅槃,即是重生。不可说,随缘吧!慧明,带几位施主下山吧。”无相语毕,视线移向一直默不作声的连华,“女施主,慧永已皈依佛门,你又何必执念于此。”
连华抿着唇,双眸带着期盼,“方丈,你就让我见见他吧。”
无相双手合十,旋身离去,口中默念着,“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
“方丈…”连华还想说什么,慧明行了佛礼,比了个请的姿势,无相不知何时已没了踪迹。
“方丈,你就让我见见他吧。”连华挣开慧明的阻拦想要冲上去,奈何慧明像面墙一样横在她的身前,堵住她的去路。
“慧永师弟不会见你的,女施主随小僧下山吧。”
“他怎么可能不见我,求求你,最后一次,让我最后再见他一次,只要问完最后一句话,我再也不会来打扰。”连华紧紧的抓着慧明的手,双膝差一点就跪在地上。
慧明想扶住她,但男女授受不亲,他不便与她发生肢体上的接触,幸好白煜扶了一把,她才没有跪下。
“连姑娘,你这是…”白煜不解,待触到她忧伤的眸,他止住了话语。
“我没有时间了,我只想见他一面也不可以吗?”
慧明面露为难,沉吟了片刻,他还是摇头,“请随小僧下山吧。”
他们随慧明缓步下山,到了山门,慧明行佛礼后便回了寺中。
帝若离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看向白煜,“就那么走了你甘心?”
“不然如何?”
帝若离不答,又看向连华,“你甘心?”
“不甘心!”连华倔强的抹去准备夺眶而出的眼泪。
“说到底,这些和尚不过是凡人,我们硬闯他们又能如何?我就不知道你为什么人家说一句不可,你就火急火燎的出来了?她的命你不要了?”
白煜摇头,“如果我们硬来,那和御翎有和分别?”
帝若离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我现在宁愿我有御翎那本事了。”然后指着在草丛里抓虫子的风晚晴,“你看看她,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我们两个能分分秒秒在她身边保护她吗?”
“欲速则不达。”
扶额,帝若离已经不想再说话了。
连华好奇的问道:“你们刚才说来这里找东西?找什么?”
在草丛中玩耍的风晚晴突然叫道:“找佛皇鼎啊。”而后,开心的跑过来,厚实的刘海上还挂着一只绵软的青虫。
连华笑着帮她把青虫拿掉,问道:“那是什么?我没听小和尚说过啊,你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应该没有错。”风晚晴笃定的点头。
“你这脑子时而好时而坏的,我已经不敢相信你了。”帝若离语带无奈。
“我也不知道啊,有的时候脑袋里有好多东西,有的时候又一片空白,煜哥哥,我是不是病了?”
白煜笑着摸摸她的头,“晚晴没病,只要找到佛皇鼎,你就什么都记起来了。”
“连华,你清楚佛光寺的建筑布局吗?”帝若离问。
“清楚!”
“你还想硬来?”白煜蹙了蹙眉。
“你不想去,我也不会硬拉着你去,反正我只信一句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各凭本事吧。”弯下身对着风晚晴说道:“疯丫头,你是跟着我到里面去玩呢,还是跟你的煜哥哥在外面吃沙子?”
“我不要吃沙子,沙子不好吃。”风晚晴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似得。
帝若离勾着唇,得意的看向白煜。
“好吧,既然你们执意如此,我也就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佛光寺自南向北,分别是天王殿、大雄宝殿、藏经阁、方丈院、习武场、千佛寺、钟楼、塔林,帝若离和风晚晴从南边开始找,而白煜和连华则从北边开始找。
帝若离背着风晚晴,行动还算方便,穿过天王殿,他们便来到了大雄宝殿,此时里面有一群的和尚在禅坐念经,有节奏的木鱼敲击声传入耳中,风晚晴不由颤了一下。
“别怕!”帝若离低声安慰道,而后终身一跃,跳到了重檐歇山顶的正脊之上。
忽然,一声悠远的木鱼声落,一道低沉的男声自大雄宝殿内传来,“施主为何正门不走。”
既然被发现,帝若离也不打算逃避,他跃下地后把风晚晴平稳放下。
“不就是想比试一场吗?来吧!”帝若离伸出手,手掌勾了勾。
无我手持佛珠,面容和善,乍一看笑容有些像弥勒佛,“论武功平僧又岂是施主的对手。”
“不比武?那你想怎样?”
无我指着大雄宝殿内蒲团道:“就比禅坐,如何?”
帝若离眼角抽了抽,这明白着就是要他输的节奏啊。
“施主若能赢,贫僧便让行,施主觉得如何?”
“不怎么样。”帝若离直言道:“这个是你的强项我怎么跟你们比,输定了的事。”
“喔?”无我的脸上依旧是笑着,“施主既然已经认输,请施主从何而来便回哪儿去吧。”
语落,数十名达摩院的弟子拉开架势,持棍一字排开。
帝若离阴沉着脸,右手放在红莲剑上,准备迎战。
就在这时,风晚晴指着无我,脆声道:“大光头,我跟你比。”
闻听,站在前边的达摩院的弟子不悦的喝斥,“监寺岂是你能出言诋毁的。”
“无妨!”无我缓步走向风晚晴,和颜悦色的问道:“小施主想跟贫僧比什么?”
“天王殿外有一座莲花池,既然比的是定力,不如到那里去比。”
“小施主想怎么比?”
“在荷叶上禅坐,谁先动了谁就输。”
无我笑了笑,又问,“小施主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另外一个大光头说的呀,欲净其身,先净其心,出淤泥而不染,其身够净了吧。”
帝若离差点没笑出来,她竟然在人家的地盘直呼两位佛光寺的得道高僧叫大光头,真应了那句老话,初生牛犊不怕虎。
“如此一来,若是小施主赢了,贫僧也只能放你通行,而这位施主…”
“莲花池旁有两个木桩,你挑一个弟子跟他比。”
“什么?”帝若离瞪大眼睛,错愕当场,“疯丫头,你不要擅自帮我决定。”
风晚晴笑着扬起脸,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离离,你难道不行?”
某人瞬间石化,男人说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说不行,咬着牙,他很恨的说道:“行!上辈子欠你的。”
孽缘啊,他上辈子一定是杀了这丫头,这辈子才会被她吃得死死的。
题外话:
(┬_┬)公司的同事公休了,苏苏只能下了班回家才有时间码字,然后今天作死的加班,更得晚了,不说了,我煮泡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