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衣少年低垂着长睫,白皙的指尖轻轻抚弄着她脸颊旁的碎发。他凝视着姜妯的眉眼,道:“圣上忌惮首辅府和镇北侯府,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妯妯,圣上不会因为你是个纨绔的风流子弟就放下对首辅府的忌惮。首辅府除了你,还有姜首辅,还有远在我父亲军营中的你大哥。不管是姜首辅还是姜昊炎,这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圣上都不放心。”
“这次你通过了太初学院的考试,虽然外界传闻全是巧合,但在圣上的心中,这种巧合的可信度又有几分呢?”裴忱似语气轻缓从容的说。
姜妯靠在裴忱似的腿上,安静的听完他说的话。
裴忱似继续:“若是以后圣上发现妯妯你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纨绔子弟,那个时候又该怎么办?除非妯妯你继续这样装一辈子。”
“妯妯,帝王多疑,是亘古不变的。”裴忱似缓缓道:“想要圣上不忌惮我们,那就只有我们放权。如今长安国泰民安,说句自大的话,长安能有现在的盛况,脱不了我父亲和姜首辅的功劳。若是现在放权,长安的盛况又能维持几时?相信这一点,圣上比我们还要更清楚。”
圣上如今对首辅府和镇北侯府忌惮无比,可他却又少不了首辅府和镇北侯府的帮助。
想要找出一个能够代替姜溥和裴宵的人,谈何容易。
就算是此时此刻,姜溥和裴霄两个人主动请缨告老还乡,怕是圣上也不会同意。
姜妯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她如今不学无术只不过是藏拙而已,不为别的,就只是想圣上对他们首辅府少一分忌惮。
“你说的我都明白,不说这个了,说说别的吧。”
姜妯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他们两个人都有不同的立场,都有各自的忧虑,同时还牵扯到圣上那边,这种话题多说无益。
裴忱似轻抿着唇瓣,“妯妯你说。”
姜妯一时半会竟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她顿了一下,看着少年温和清冷的眉眼,突然想起一件事。
她半眯着眸子,眉眼之间立马有了一丝戏谑的坏笑,这样子落在裴忱似的眼中,裴忱似就知道姜妯接下来要说的话,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只听姜妯忽然道:“你是下面还是上面的?”
这话让裴忱似疑惑了,他眉间微蹙,不太明白姜妯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问:“什么上面下面?”
姜妯见他不懂,又笑了。她坐起了身子,在裴忱似纯净茫然的眼神下,她将面前的少年推到在榻上。
藏书阁阅读书籍的区域是一大片的软塌,学子只需要脱了鞋,就可以上去,拿着书跪坐在木桌前就可以了。
姜妯推到裴忱似,翻身压在他的身上。
看着压倒在自己身上的姜妯,裴忱似的睫毛轻颤了一下,他好似明白了什么,又好似还没明白,眼神格外迷茫的看着姜妯,想看看她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姜妯一手撑在裴忱似的耳边,一手指尖顺着他的肩膀,慢慢地下滑,滑过他的胸前,最后停留在了他腰间的腰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