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明翊先是一愣,随即猛地抬起头,答案脱口而出,“苏岳想鱼死网破,顺便栽赃给叶妩?”
君老太含笑点了点头,“这个逻辑很好理解,叶妩打断了苏岳的腿,绝了他的前途,苏岳想报复,又觉得苏家矿难已经濒临危险,便故意暴露出一部分行贿手册的内容,这既是威逼,又是警告,警告幕后者,如果不保下苏家,他们就鱼死网破,而恰恰在那之前,叶妩跟苏家翻脸……你说一般人会怀疑谁?而且,我怀疑,苏情勾引叶世峰的事,或许也是苏岳的手笔?”
君明翊点了点头,又沉默了下来。
看着心爱的孙子如此默不作声的模样,君老太抛开了之前所有的猜测,摸了摸君明翊的脑袋,“明翊,你是不是在恨奶奶?恨我为什么要把那对私生子女接回家?恨我为什么要认下那对野种?”
被戳破了心思,君明翊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深棕色眸子里划过冷厉,淡淡的道,“我是恨我自己。”
君老太的一声长叹,回响在客房里,带着几许无奈和黯然,“明翊,我只问你一句话,万一你的病……一辈子都不能好,一辈子都不能有子嗣,那该怎么办?”
君老太的一句话,却让君明翊如遭雷击般,彻底僵硬在那里!
一个家族的根本是什么?
不是有多少权力,不是掌握着多少钱财,更加不是某一个人的飞黄腾达,而是两个最重要的字眼――传承
家族传承,或者可以叫做家族子嗣,远比任何家族事务还要来得更加重要。.520小说网
如果他身体里的怪病一直不好,不管他君明翊表现得多么优异、出众,都无法掩盖得住光芒之下的致命缺憾!任何一个家族,都不可能把所有的资源和权力,都交给一个无法有孩子的男人手上……即便,他是多么的适合统帅这个家族。
看见孙子这副神色,君老太终于舒缓了脸色,拍了拍君明翊的手,“翊儿,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这个家里,你远比任何人都继承家业,但是你懂的,没有子嗣,这是你最致命的弱点……所以啊,我把明瑞和明恩两个孩子接回来,以后等他们俩中的任何一个结了婚,生下了孩子,你正好顺理成章的抱养过继过来,就算你生不了孩子,那也无所谓,你懂了吗?”
君明翊沉默了好久,终于缓缓的点点头,脸上恢复了常色,唇角轻轻地挂起一抹柔软的弧度,“嗯,奶奶,你是为了我好,我懂的。”
君老太布满沟壑的老脸上露出些许淡淡的笑容,拍了拍君明翊的肩膀,“你下去看看你媳妇吧,明翊,你应该懂的……不管你喜欢与否,叶妩这丫头,都应该成为你最大的助理,而不是你的敌人。”
“是,奶奶,我会尽力挽回叶妩的心。”君明翊重新站起身,冲着君老太微微的躬了身子,这才走了出去,随手关上了房门。
一直到书房的门缓缓关合,君明翊靠着走廊的墙壁,这才深深地吐了口气,顺手从兜里掏出一盒香烟,点燃抽了起来……
尼古丁的味道,暂时性得让他压一下了心底隐藏的那份暴躁不安,靠在走廊的墙壁上,眼神飘忽,似乎陷入了某种别样的情绪中。
“明翊。”
姜蓝梦站在走廊尽头的角落里,盯着君明翊看了好久,一直到注视到他抽完一根烟,还想再抽第二根时,这才走了过来,一把拿开君明翊的第二根香烟,绝美清冷的面容上,露出几许担忧的神色,“明翊,你一向只抽一根烟,什么时候这么没有自控力了?”
香烟被夺走,君明翊没有露出任何不快的神情,只是一手勾住了姜蓝梦的肩膀,“走,去你房里。”
姜蓝梦略微惊讶于君明翊如此毫不加以掩饰的动作,随即抖了抖肩膀,想躲开君明翊的手臂,低声提醒道,“明翊,这是在家里!”
君明翊阳光美好的脸上,露出几许薄凉的冷笑,“行了,梦儿,我们就别自欺欺人了,这个家里,除了几个小辈以外,谁不知道我们俩的关系?”
姜蓝梦先是脸颊上闪过一抹绯红,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拍掉了君明翊的手臂,推了一把他,“你先去我房里等我。”
“好。”君明翊唇角翘了翘,解开了自己衬衫领口处的两枚扣子,露出结实而白皙的胸膛,向着三楼走去。
君家别墅一共三层,楼层数字,代表着受宠程度,金字塔顶端的君老太自然住在三楼,君明翊以及姜蓝梦的房间也自然都在三楼。
姜蓝梦先是下楼告诉舒静一声,说自己不太舒服,晚餐过一会再开始,这才整理了一下仪态,脸上浮现出一抹可疑红晕的走上了三楼,路过二楼楼梯口的时候,还顺道向叶妩问候了一声。
刚进自己的套间,却见君明翊正坐在沙发上,衬衫的扣子散落开,面前的电视正好播报着最近这两天的新闻,尤其是着重报导了叶氏即将在后天举行拍卖会的消息,电视里的迟重西装革履,言简意赅的表示着对所有来宾们的欢迎。
姜蓝梦进来,顺手从旁边的实木茶几上捡起遥控器,关闭了电视,随口柔声道,“现在北宁市台电视台报导的全都是叶氏拍卖会的消息,有什么好看的?”
君明翊冲着姜蓝梦勾了勾手指,从薄薄的唇瓣间吐出两个字,“跪下。”
姜蓝梦先是不解,随即似乎明白了过来,脸颊上红通通的,哀怨的瞟了一眼君明翊,一边嘴里哀怨的嘟囔着不愿意,一边乖巧的跪在君明翊面前,清冷得宛如谪仙般的脸蛋上露出几许媚意,白嫩娇美的双手主动攀上君明翊的皮带,灵巧的解开之后,便俯下了脑袋……
看着跪坐在自己身下的美人,君明翊深深地吸了口气,随即从心底生出一抹无力之感。
曾经的他,可是最喜欢姜蓝梦这么伺候自己的,那般清冷高洁得宛如仙子般的美人,却如同一个最低贱的女支女,跪在自己面前乞求垂怜,任凭蹂躏,强烈的反差,让那一瞬间的他,自信心无比的膨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