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斌回到府上时,阮心怡正在她娘的屋里。
娘俩儿在那儿试戴阮心怡今日新买的首饰。
“这镜月先生的作品,真是非同一般,瞧这步摇上的蝴蝶,栩栩如生,振翅欲飞……”
阮斌进门就看见,俩女人喜笑颜开地研究首饰。
他怒火攻心,上前抓起首饰就要往地上砸。
“爹!”阮心怡惊呼。
张氏也急道,“老爷发什么疯?是燕王纵容那个乡下来的阮宁跟咱们家作对!
“您有火儿,冲燕王撒呀!冲自家人撒气算什么本事?!”
阮斌闻言,猛地冷静下来。
“你说得对……阮宁她哪里能想到这些?必是燕王教她做的!
“燕王恼恨我不肯将心怡嫁给他,挑唆阮宁来气我……”
张氏连连点头,“就是这个理儿!
“他也不想想,自己半截身子都入土了!凭什么祸害我们心怡?”
阮心怡微微凝眸,神色狐疑……
是燕王挑唆阮宁吗?
因为自己没嫁给他?
回想起今日在凤祥楼,燕王替阮宁买下那么多漂亮首饰……估计得上万两吧?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原来……都是为了气自己?
阮心怡心中浮起异样的情绪。
她的脸颊,也微微泛红。
除却那一脸的“鬼纹”,燕王其实也很俊,他去西北领兵前,还有“京都玉面郎君”的美称呢。
西北的几年征战,更叫他多了许多阳刚勇猛之气……
是京都那些个富贵窝里年轻公子哥儿,难以企及的!
就连梁王世子,单从气势上,也无法与他相提并论。
“唉……”阮心怡轻叹。
他要是没中毒,不是无药可医,就好了!
“你这几日,就不要出门了!好好在家里,抄一抄佛经!静静心!”阮斌忽然说道。
阮心怡猛地回神,“爹说什么?你要禁我的足?我做错了什么?”
阮斌看着女儿娇美的容颜,不由放缓了语气。
“太后娘娘忽然召我入宫,就是批评你花钱奢靡!
“你还没嫁给梁王世子呢!女儿家还没出嫁,就落了这样的名声,对你有好处吗?”
阮心怡顿时想起,今日秦昊也在场!
他却没有像燕王那般有男子气概!
他若上前,替她买下那些首饰,她不但能在阮宁面前扳回一局,也不会遭人如此非议!
阮心怡越想,越觉得自己亏了!
让阮宁白捡了便宜!
她攥着拳头,眼圈儿发红。
“唉……你若想早日出来,这事儿……还得靠梁王世子!
“他是你的未婚夫,他若替你说话,谁还能嚼你的舌根子?”
阮心怡似懂非懂。
张氏微微一笑,“老爷放心吧!梁王世子的心思,都在心怡身上呢!”
心思都在阮心怡身上的梁王世子秦昊。
他此时正在跟一群贵族子弟,坐在画舫上喝花酒。
西朝不禁止花楼、画舫、歌舞伎产业。
因为其税收极高,为朝廷财政做出了极大“贡献”。
所以,达官贵人也并不以此为耻,反而称此为风流韵事。
“燕王从来不跟咱们一起玩儿!还瞧不上咱们?”
“如今听闻他娶了个小村姑,倒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你们说,他是不是那方面……不行啊?”
众人得意大笑。
沈延也冷笑一声,“敢议论皇叔?你们怕是想不行吧?”
燕王是景宗皇帝的亲弟弟,当今小皇帝的亲叔叔,所以是“皇叔”。
众人看了看沈延的脸色,讪讪一笑,“喝多了胡言乱语!来,喝酒喝酒!”
沈延并非显贵,却是这群纨绔的财神爷。
他们虽然是贵族子弟,但家里给的零花钱有限,不可能经常来这种挥金如土的地方。
但沈延不一样,财大气粗,且没人管他。
这群人中,明着是以秦昊为首,暗着却是以沈延为尊。
沈延看了一圈儿,“世子呢?”
“那儿!世子今儿个不知怎的?竟只叫那一个小女子陪他喝酒!”
沈延顺着手指看去,不由微微一怔!
跟秦昊坐在一起那小女子……看起来有几分眼熟?
沈延盯着看了一阵子,忽而笑起来。
沈延来到秦昊的食案旁坐下。
秦昊立即道,“一边儿玩儿去,别打扰……”
沈延笑道,“是我。你怎么回事?今日……口味变了啊?你不是一直喜欢肤白貌美,身形丰腴的成熟女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