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宁推门进了书房。
她立刻动了动鼻子,“王爷今晚要泡药浴吗?”
秦云川似笑非笑,“你属狗吗?”
阮宁瞪他一眼,“咋骂人呢?”
秦云川挑了挑眉,“本王看过你的生辰八字,你就是属狗。”
阮宁不由一惊……她不属狗,但保不齐原主属狗呢?
她还没在原主的记忆里,扒拉出这么细节的东西。
秦云川就嗤笑,“真是小傻子,自己属什么都不知道?”
是原主傻,不是她傻,反正骂不到她。
阮宁毫无负担地点点头,“王爷说的是。”
秦云川哭笑不得,他看着她披在肩头的长发,“怎么头也不梳就过来了?”
阮宁狐疑的看他一眼,“这不是怕让王爷久等吗?再说,一会儿就睡了,还梳什么?”
一会儿就睡了……
她是打算睡在这儿吗?
“咳……”秦云川猛咳一声,“今日那套镜月先生的首饰,你让给阮二了。这是补给你的。”
阮宁一愣,转脸看向桌案上硕大又奢华的檀木首饰盒。
“哇!”她上前打开首饰盒,几乎被灿灿金光晃花了眼,“好漂亮,这可比凤祥楼那套奢华多了!首饰更多也更全啊!”
秦云川眸色深深看着她,“喜欢?”
阮宁用力点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多谢王爷!”
“明日要回门了吧?”秦云川道。
阮宁点点头。
忽然间,她脸色微变,连忙闭上眼睛……
“为我报仇!
“为我娘正名!
“我娘不能死了,连名分都没有……”
原主残存的意识,像是被触动了开关。
咆哮之声,震耳欲聋。
阮宁扶住桌子,才勉强稳住身形。
秦云川也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
他伸手欲扶……
阮宁却已经站稳。
他抬至半空的手,空落落地放下了。
“害怕回去?”秦云川问完,又摇头,“但看你今日在当铺的表现,不像是会害怕的样子。”
阮宁苍白地笑笑,“那是没办法,总不能白吃那么大的亏!
“嫁妆单子上写得敞亮,可实际呢?竟用地摊儿货糊弄我,这是连王爷也想一起糊弄了!
“我娘伺候公婆十几年,到头来,却被他拿来利用,连个名分都没有。
“我若不把我娘的这口气讨回来,只怕她的在天之灵,都难以安息!”
阮宁明显感觉到,她说完这话以后,原主的怨念减少了很多。
她脊背,也不是那么发凉了。
“明日就带这套首饰回去。”秦云川眸子一凝,沉声说道。
“多谢王爷。”阮宁福身。
她鼻子又是一动,“王爷赠我如此厚礼,我也不能白收呀?
“但我穷,拿不出什么像样的回礼。唯有一技之长,就让我帮王爷看看药浴的方子吧?
“我不止会针术,辩症开方,我也可以的!”
秦云川嘴角忍不住上扬。
他却故作为难道,“这不好吧……郎中之间,不是有很多忌讳吗?”
阮宁一听这语气,觉得有戏,她本就灵动的眼睛,更是光芒莹莹。
“这不打紧,我是王妃,不是郎中……
“做妻子的,看看相公泡得什么药浴,这有什么好忌讳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阮宁语气轻松调侃。
秦云川的脸却腾的一红,那血色纹路更像是活了一般。
“来人,把药渣呈上。”
元亨赶紧端着药渣上前,他还背过身子,悄悄冲王爷比了个大拇指。
王爷这招“欲擒故纵”真是高!
阮宁没看见主仆俩的小动作。
她正认真分辨着药渣。
“手。”她忽然摊手在秦云川面前。
秦云川微微一愣,脸上的红晕悄悄蔓延到耳根……
他狠狠瞪了眼元亨。
元亨嘿嘿一笑,身形一闪,立马原地消失。
秦云川伸手握住阮宁的手……
阮宁抬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然后,她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搭在他脉门上。
秦云川:……
原来不是要拉手啊。
阮宁一手扒拉着药渣,一手把脉,一心两用,还不耽误她说话。
“药方没错,只是药量该增减,如果方子也稍作调整,更适合王爷现在的情况……
“备纸笔,我来开张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