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昊马不停蹄地赶回府上梳洗更衣。
燕王府的马车,也不疾不徐的来到阮家大门前。
阮家琢磨着,他们弄了个冒牌货,给燕王爷送去……今日燕王府能不能让新妇回门,还是两说呢!
眼看太阳越升越高,下人们都说,“肯定不会回来了!”
“夫人和小姐还给那位‘大小姐’准备了‘厚礼’呢,这下看来,是用不上了。”
忠义侯府连正门都没开。
眼看时辰不早,门房正打算连侧门都关上呢!
却见一辆气势恢宏,宽大奢华的五驾大马车,停在了府门口。
五匹马并行的大马车,那就是身份的象征。
在西朝礼制当中,天子驾六,诸侯驾五,卿驾四。
忠义侯府的下人们都看呆了。
阮家老爷,阮斌的最高规格,也只能用三匹马的车架!否则,就是僭越!
这乡下来的“大小姐”竟然能坐上五驾大马车回娘家?
这么超规格啊?
看呆的下人,连门都忘了开。
燕王府的车夫,可不是好脾气。
“啪——”,车夫手猛地一扬,马鞭在空中发出响亮的鞭声。
“燕王车驾——开正门!”
车夫厉喝一声。
下人们这才回过神来,忙不迭地去开正门。
夫人原本交代了,让大小姐回来,只走侧门,自家人,不必开正门。
谁想到,人家竟然能乘坐燕王的马车回来,这,谁敢叫燕王爷的车驾,屈尊走侧门啊?
马车里。
秦云川手撑着下巴,侧脸看着阮宁。
“看够了吗?”阮宁斜眼看他,似笑非笑。
秦云川道,“你希望本王看够?”
阮宁笑道,“只是没想到,堂堂燕王,也是只看外貌这等肤浅之人。”
秦云川不怒反笑,“这么说,你不是?”
阮宁摇了摇头,“我既欣赏钦佩王爷这等真英雄,也喜欢外表普通但有趣的灵魂。”
秦云川轻嗤,“你倒不看人外貌?”
阮宁狐疑看他,“王爷没听懂吗?我说了,欣赏王爷这等啊。”
马车在府邸内停下。
秦云川才慢半拍反应过来……原来她是在夸他好看吗?
怎么忽然觉得,他好像被个小女子给调戏了呢?
他愣神儿的功夫,阮宁已经先他一步跳下马车。
正在这时。
阮家给阮宁准备的“大礼”,兜头而来。
秦云川敏锐的直觉,让他的动作快得根本没经过大脑,全然是本能——他飞身出去,抱起阮宁,眨眼之间,已经在几步开外。
哗啦!
一盆子污浊的水,正泼在阮宁刚刚站着的地方。
那脏水甚至溅在了车夫的衣摆上。
却丝毫没泼到阮宁,泼水的婆子都愣了。
她揉揉眼,怀疑地朝一旁看去。
这么一看,娘呀……
胆都吓没了!
婆子一哆嗦,噗通跪在地上,“王、王、王……”
“学狗叫就能免于责罚?”秦云川声音肃杀冰冷,“来人,这等恶奴,拉下去杖毙!”
“王爷……饶命!饶命啊!”婆子脸色煞白,连连叩首求饶。
周围的下人,也噤若寒蝉。
面对燕王这煞神……谁敢求情啊?
正待那婆子已经心如死灰,绝望之际。
却听一婉转空灵的声音道,“王爷,我们才大喜,不宜开杀戒。且我心软,见不得随随便便要人命。”
众人循声看去,竟是大小姐替婆子求情?
大小姐从乡下接回来没多久,就替二小姐嫁了。
她嫁人之前,可是胆小如鼠,畏畏缩缩,家里别说主子们看不起她。
就连下人们,都觉得她是包子,任谁都能捏扁搓圆。
可现在……她竟然敢替婆子求情了?还是拿脏水泼她的婆子?
哦……是了!这还是包子性格呀!
她是怕夫人不饶她吧?
如此想来……周围下人再看阮宁的眼神,就带着几分轻慢不屑。
所谓人善被人欺……大概就是如此。
秦云川也觉得,她是愚善,正待为她分析。
却听她又道,“我听说过一种刑罚,既不要人命,也能起到惩戒之效。
“就是找个大庭广众的地方,把嬷嬷的裤子脱了,当众打板子,让人围观,但不要打死。
“既保了性命,效果也好。”
周遭一片吸气声……好狠!
命是保下了,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