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你跟老夫人慢慢聊,我去前头找世子。”沈延起身道。
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喊了个婆子来送沈延。
沈延哭笑不得,“王妃,我有样东西,要给你。”
老夫人瞪了他一眼。
沈延权当没看见。
“什么?”阮宁狐疑看他。
“借一步说话。”沈延起身朝外走。
阮宁跟着他走远了几步。
沈延从袖子里掏出一只卷轴,“我第一次见你,便觉得亲切,总觉得你似曾相识。
“这是我一位亲人的画像。”
阮宁愈发狐疑,他亲人的画像,不好好珍藏,送给她干什么?
虽说心里疑惑,但她还是接过卷轴,缓缓打开。
“咦?”
阮宁看到画像,便发出惊讶之声。
沈延道,“是不是很像?”
卷轴已经发黄,画上的颜色也有岁月侵蚀过的痕迹。
这幅画,看起来可不像是最近刚做的,似乎颇有些年头了。
但画上的女子,却与阮宁有七八分相似。
“这是谁?”阮宁看着画上的人。
“一位已故的亲人。”沈延声音低沉道。
阮宁把画卷起来,还给沈延。
“既是亲人的画像,你自己留着做个念想吧,我不好收下。”
沈延却没接那画,反而看着她,“我能把你当妹妹看吗?”
阮宁张了张嘴,“这……”
她忽而抬眼,就瞧见黑着脸气走的秦云川,忽然去而复返。
她顺势把那张画卷,藏在了自己袖袋里。
“王爷怎么又回来了?”阮宁老远就朝他福身道。
秦云川阔步而来,他径直走到阮宁面前,一把攥住阮宁的手。
“走,跟我回府。”
“诶,我还没跟祖母道别呢。”阮宁道。
“让元化去说。”
秦云川大步流星。
阮宁被他拽着手,一路小跑,才能勉强跟上他。
“走……走慢点!我累……累死了。”她气喘吁吁。
某个黑着脸的家伙,就像聋了一样。
“本王可真傻……”他嘀咕一声。
阮宁立刻竖起耳朵,要听他是怎么吐槽他自己的。
“竟把你和他扔下!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反倒像是落荒而逃!真是……真是……”
他猛地停下脚步。
阮宁小跑来不及刹车,一头撞进他怀里。
他低头怒视她,“真是被你气傻了!”
阮宁撇了撇嘴,傻就是傻,怎么还能赖别人呢?
她要被他拖得累死了才是真的!
“诶诶……”
她正抬手揉着自己撞疼的脑门儿……并伸手摸了摸秦云川的胸膛是不是铁做的。
却只觉一阵眼花——她又被打横抱起来了。
“放我下来!”阮宁压低声音喊。
这可是在阮家!她虽然脸皮厚,但也不想被人当猴儿看。
“你不是累死了?这样还累吗?”他铁青着一张脸,冷声道。
阮宁:“……”
累是不累了,但就是有点儿社死……她已经看见十几个阮家下人,正在朝这边行“注目礼”了。
秦云川一路抱着,直到把她塞进马车。
“走!”他朝外吼了一声。
他此时就像一个快要爆炸的煤气罐。
阮宁本能地想离他远点儿,怕被炸死。
但她也明白,古代男人的自尊心,不容挑战。
更何况是这种,掌握着生杀予夺大权的男人。
阮宁把自己的屁股焊在原地,盯着秦云川杀气腾腾的眼神。
“对不起王爷,臣妾今日可能给你惹祸了……要不等回去,你也打我一顿板子?”
阮宁的眼神有些小心翼翼,楚楚可怜。
秦云川挑了挑眉,“惹什么祸?”
“我把张家小姐给打了,还骗许家公子学螃蟹……张家和许家,还有忠义侯府,会不会找王爷的麻烦呀?”阮宁道。
秦云川表情狐疑,他上下看了一眼阮宁。
“就你这小身板儿,也能打人?”
“臣妾以前是不能……但今日被气得太狠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阮宁立刻挺起胸膛,义愤填膺。
秦云川抬了抬下巴,“详细说说,怎么回事?”
“那张家小姐,好没道理!她叫我丑八怪,还让我给她下跪磕头!
“我是我自己吗?我出门可是燕王妃,我要是给她磕头了,不是丢了王爷的脸吗?
“所以,我给了她两次机会,她骂到我第三次,还要打我耳光的时候,被我反杀,打了一耳光。”
阮宁的话还没说完……
煤气罐就炸了。
“你说什么?!她让你下跪?还想打你?”秦云川脸上的鬼纹,从来没有黑得这样纯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