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斌将那位归德将军推入雅间,砰的关上门。
他和门外的元亨面面相觑。
元亨沉着脸,“什么情况啊,忠义侯爷?”
阮斌涨红脸,憋着一肚子气,暗暗咬牙。
什么情况?
他还想问是什么情况呢?
他就喝个茶!摸个小姑娘的手!他犯王法了吗?值得燕王府的宿卫,带着他的闺女来踹他的门儿?
不对……燕王府的宿卫,怎么会跟他二女儿搅合在一起?
元亨不动声色地看着阮斌的脸色变了几变。
他赶在阮斌开口之前,义正严辞道,“阮家二小姐说,这屋子里的人,要背叛我家王爷!让我来捉拿!
“忠义侯爷不是我家王爷的岳丈吗?您要如何背叛我家王爷?
“人家说,翁婿处得好,可如亲父子。父子咱们就不说了,您也不能背叛我家王爷呀?”
阮斌一愣,连忙摆手,“不不不,没有的事儿!
“这不是归德将军快要生辰了?但先皇国丧刚过,生辰宴不准办。
“归德将军说,今日就玩儿个‘雅’的,把关系好的都请来茶馆里坐坐,算是给他庆生了。
“他还请了说‘坠子书’的……”
阮斌话未说完,楼下就打起简板和坠子琴,并说起书来。
“你瞧,我不可能骗你呀!”阮斌摊手道。
元亨狐疑地皱起眉头,“那阮二小姐为何骗我?”
阮斌倒吸一口冷气,心里已经埋怨起阮心怡来。
“她必是弄错了,不知在哪儿听了什么闲言碎语!
“小姑娘家家地,信以为真……”
元亨不依不饶,“她不是内宅小姐?尚未出阁,从哪儿听来的闲言闲语?”
元亨神色狐疑地盯着阮斌,好似笃定了这“闲言闲语”就是从他这儿听来的。
阮斌哭死的心都有了。
燕王没几天好活了,他可不想给燕王当垫背的!
满京城现在谁不是容忍谦让着燕王,只等燕王咽气儿呢!
他没事儿惹这晦气干什么?!
“她这不是要出嫁了吗?这几日忙着添置东西,也学管家呢……见得人多,或许听到了什么,听差了……
“也是我这当爹的没管好!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训她!元宿卫消消气。误会一场!”
阮斌快要憋屈死了。
他荤腥还没吃嘴里呢,就被人踹了门儿。
一肚子邪火儿没地方撒,还得低头装孙子,给人赔礼道歉?
等他回去——看他不禁了阮心怡的足!
出嫁以前,她都别想出门儿了!
出门儿就给他惹事儿!
听着雅间里的娇笑声,阮斌从里到外不得劲儿!
那本来是他的盘中餐!他的!
好说歹说,终于把元亨哄走了。
阮斌已经气得牙根儿都是疼得了。
临街的另一处茶馆内。
秦昊狐疑的跟着常嬷嬷上了二楼,进了雅间。
“宁宁。”见到阮宁,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常嬷嬷说,临时换了地方,我还以为……”
“以为我诓你?”阮宁道。
秦昊轻笑,“不是。不过你即便诓我,我也愿意……”
“咔嚓——”
隔壁雅间,一声脆响。
秦云川手里的紫砂茶碗,被他不慎捏碎。
他耳朵微动……又听见阮宁的声音。
“唉,壹品居我定金都付好了,谁知掌柜地临时又说茶馆被别人包下了。
“他把我的定金退给我,转包给了别人……这什么事儿,不都得有个先来后到吗?”
她声音软软的。
秦云川听得耳朵微红。
秦昊道,“欺负你是个女子呗!不过你放心,以后有我关照你,没人敢欺负你!”
“咔嚓——”
第二只紫砂茶碗,功成身“碎”。
秦云川深吸一口气。
他觉得自己练的不是内功——是忍功!
听着别的男人,在隔壁跟他媳妇调情——他想杀人,想毁天灭地!但偏偏还得忍着!
“燕王叔怕是没几天好活了,你如何为自己打算呀?”秦昊温情脉脉道。
“咔嚓——”
秦云川捏碎第三只茶碗……造孽呀!他为什么要想不开,答应让他们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