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热热闹闹地议论了许久。
直到司礼高声让众人安静。
花轿里才传出一声不太确定的猜测,“蟋蟀?”
阮宁摇了摇头,“不对。”
人群里也说,“是不对啊,蟋蟀怎么能没爷没娘呢?”
“人也不能叫蟋蟀去打仗啊?”
“斗蛐蛐的话,蛐蛐那腿那牙,可都厉害着呢!”
又是一阵闹哄哄。
秦昊都跟着着急了,“请燕王妃说答案吧?”
轿子那边,有送嫁的嚷嚷说,“燕王妃给出的答案,若不对题,我们可不依啊!”
阮宁一脸无辜,“什么叫对题?我不懂,答案是‘稻草人’,对不对题,大家说吧。”
“原来是稻草人啊!”
“那可不就是没爷没娘,打仗没枪吗?”
“哈哈哈,说它是人,可它又不是人!”
砰!
花轿里猛地传出一声响。
站得近的人,都听到了。
这是阮心怡快要气炸了……
特别是外头的人议论那句“它又不是人”时,她只觉得阮宁是在指桑骂槐!
什么稻草人!分明是在骂她。
嫉恨她夺了她的姻缘!
“她还嫉恨我呢!燕王妃的身份都便宜她了,她倒还不知足!
“她一个泥腿子,今日能以我婶婶的身份,作威作福!她便是明日就去陪葬,也该知足了!
“让她白享了这么长时间的荣华富贵,她还享出贪心来了!”
阮心怡在轿子里生气。
外头人起哄嚷嚷,“再出一个!再出一个!”
阮宁看了秦昊一眼。
似乎是在询问他的意思。
秦昊心头一跳,脸竟腾地红了……
她看着他呢。
见秦昊木木呆呆,阮宁索性直接道,“那我说个简单的。
“坐也坐,卧也坐,立也坐,走也坐。打一物。”
这个谜面很短,似乎好猜。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花轿里的新娘子道,“这次是……蟋蟀!”
众人哄笑起来。
这新娘子今天,是跟蟋蟀杠上了吗?
秦昊皱起眉头看向阮宁,他心里有点儿急。
他已猜到阮宁的谜底。
但他若去告诉阮心怡,他脸上不好看……就好像他多巴结阮心怡似的。
毕竟,他作不出诗那会儿,阮心怡可没帮他。
不但没帮他,还跟让她的姐妹团,一个劲儿的刚他。
而且,他若帮了,阮心怡脸上也不好看。
“阮宁……”秦昊轻轻唤了声阮宁的名字。
这种场合,这么多人看着呢。
他不唤婶婶,至少也该唤“燕王妃”吧?
他竟然不由自主喊了她的名字。
他身边的小厮,轻轻扯他袖子。
秦昊自知失言,正在尴尬。
却听阮宁道,“我再出一个,一物坐也卧,立也卧,行也卧,卧也卧。
“后面这一物,吞了前面那一物。”
阮宁刚说完,周围就一片喝彩之声。
“精彩啊!双谜题,相互对仗,又‘生死’相关。好谜题!”
“这真是乡下人玩儿的谜题吗?”
“人家燕王妃怕是谦虚了吧?”
阮宁暗笑,这谜面可不是她想出来的。
是她读书时看到的,当时觉得好玩儿,便记住了。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用上?
她只是想刁难一下阮心怡……却也没想到,因为她乡下村姑的身份,与她谜题的精彩,反差太大。
反倒叫她成了今日,众人关注的主角儿。
抢了新娘子的风头,确实是阮宁意料之外的。
秦昊因为猜出了头一个谜底,所以,阮宁出得第二个谜,根本不用猜。
他只觉这太简单了!
花轿里的人,不是机灵聪慧的吗?
她怎么还没想到?真要自己帮她,才能进了梁王府的门?
但花轿里的人,连第一个都猜错了,便进入了自己思维的误区。
加之,阮心怡正在心里怨恨阮宁……她被愤怒和恐怕丢脸的情绪所蒙蔽。
更没有心智来猜谜了。
人在情绪当中时,智商可能为负。
她越想越烦,几乎抓狂……
“蛤蟆和蛇啊。”轿子外头,有个小太监过来提醒道。
轿子里的新娘子连忙应道,“是蛤蟆和蛇!”
阮心怡说完,轿子外头立时一片笑声。
她既盖着红盖头,又坐在轿子里,完全不知道外头是什么情形,更不知道,大家伙儿为什么笑。
是笑她答得太晚了吗?还是嘲笑她……蛤蟆?!
哦,她明白了!
阮宁果然是在指桑骂槐的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