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局两胜。
阮宁已经连胜两局,胜负已分。
“喂,有人不会输不起吧?”楚姣冷笑道。
唐娴面皮抽了抽,“我们输了当然认。不过我要再跟王妃赌一局。”
楚姣立刻转过脸来看着阮宁,“我们京都贵女,可并不都是如此不讲信用,还死皮赖脸爱纠缠的!”
唐娴脸色一沉,“楚小姐……”
“没说你。”楚姣哼笑,“宁宁从外地来的,我跟她介绍京都的风土人情,免得她对京都有误会。”
周围的贵女纷纷掩口嗤笑。
楚姣的性情和脾气就是这样,愿意惹她的人不多。
唐娴深吸一口气……
她大约是破罐子破摔了。
今日面子已经丢到这种程度,也不在乎其他人会怎么看她了。
“我今日就搬出燕王府,搬去舅舅家住。”
唐娴道,“既然偌大的燕王府容不下我,我不自讨没趣地叨扰就是了……”
说完,她看着阮宁,等着阮宁接茬。
话说到此处,理当客气两句,彼此挽尊。
哪怕是虚情假意,也该说“没有容不下,表妹别误会……”之类的话吧?
可阮宁就那么平静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她不但不晓得客气,甚至以一种,“人贵有自知之明”的表情看着她。
唐娴没被楚姣气到。
反被阮宁理所当然的表情气得呕血。
果然是乡巴佬!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我要再跟王妃打赌,自然是有别的彩头……我哥与燕王关系最好,过去都在京都的时候,如亲兄弟一般。
“既然燕王妃如此不好客,若是燕王妃再赢,我便不叫我哥到府上借住叨扰。”
唐娴浑身憋着一股子劲儿,好似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赢阮宁一局。
阮宁闻言,忽然神情落寞地低下头。
她长叹,小声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有些人还有以后,有些人,却未必有了。”
阮宁说完,捏着帕子,沾了沾眼角。
众人怔了片刻,立刻明白她说得是燕王。
而且,她没什么家世,不过是忠义侯过继哥哥家的女儿。
到时候,皇室忽然发疯,叫她殉葬也有可能……
可不就是,在场的人,或许都有以后……偏她未必有。
众人看向唐娴的目光,不由带着些责备和嫌恶。
人都喜欢有个“善良”的名声,喜欢带着道德优越感。
而唐娴这样,戳人痛处的行为,显然不落好。
“怎么那么不会说话呢?”
“从一开始就带着刻薄呢!”
“还说什么关系好,关系好,能在人家病重躺在床上的时候,在这咄咄逼人,非要打赌?”
“她快赢的时候,笑得多高兴啊,人家的生死,没有她的输赢重要!”
大家没指名道姓地议论起来。
三楼拢共就这么些个人,虽没有指名道姓,谁不知道说谁?
唐娴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实在挂不住。
她那些舅舅家的表姐妹们,再厚的脸皮,这会儿也受不了千夫所指了。
“算了算了,咱们去收拾行李吧!”
唐娴一伙儿人,起身离开暖阁三楼。
待挑事儿的人走了,阮宁终于能跟楚姣好好聊聊了。
但因为刚才的赌约,唐娴虽然走了,但她还在众人的关注之下。
谁也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聊天吧?
阮宁正要走过去,跟楚姣好好打个招呼。
然后问问她,愿不愿意看完冰戏之后去喝杯茶?
只是阮宁离她还有五六步的距离时。
楚姣却忽然深深看她一眼,突然转身走了。
咦?
这是什么意思?
还生气呢?不想理她?
但如果不想理她,又怎么会主动给她送请柬呢?
刚刚,跟唐娴打赌的时候,楚姣也是主动站在她这边,跟唐娴呛声。
她离开之前,是看了自己一眼的……
或许两个人想到一块儿去了?
楚姣也不想被人“围观”着聊天儿?所以暗示自己跟她出去?
数个念头,瞬间划过阮宁的脑海。
当她锁定最后一个可能时,她已经跟着楚姣走下了暖阁的楼梯。
楚姣步履如风,走得飞快。
阮宁跟在后面,却被她越甩越远。
“楚小姐怎么走那么快呀?”青果儿扶着阮宁,主仆俩都快跑起来了。
“快到马车旁了……”阮宁喘了口气,安慰道。
楚姣果然在马车旁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她们一行人。
等阮宁快走到马车边的时候。
她却抬脚又走了?!
楚姣头也不回地,走进了一旁寂静的巷子里。
她这是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