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川看着梁国丈问道,“你可后悔,你放走那两人?”
梁国丈猛地一拍大腿,“悔!怎么不后悔!”
“早知是这样的情况,我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饮他们的血!啖他们的肉!”
梁国丈一开始想得很天真。
他看出了那两人的功夫路数,乃是来自大内。
他便猜出了,这是自己的亲闺女耍出的手段。
他料想,太后这么做,是为了吓唬吓唬梁子云,同时让他去燕王府找麻烦。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太后的人,会对子云下那么重的手!
燕王妃施救以前,他怀里抱着儿子的时候,只觉得……这儿子,怕是没有了!
他当时便想抽自己几个大耳光!
他竟然、竟然亲手放走了把儿子伤得这么重的人……
秦云川微微一笑,“那我今日,就再给梁国丈一个人情吧!”
秦云川说完,抱起阮宁往回走。
梁国丈愣愣地跟着往回走,再给他个人情?什么人情?
今日燕王妃再一次救了他儿子,这人情,他莫说这辈子,就是下辈子,下下辈子,也不知还不还得清呢!
等一人回到刚才那干涸的河道旁。
秦云川的人和丐帮的人,各押着一个贼人回来。
梁国丈再次看见他们,又怒又恨又自责,他眼睛发红,拔刀出鞘!
“呀——”
他挥刀而上。
却堪堪停在贼人的脖子旁。
那贼人脑门儿上的汗都淌下来了,梁国丈的刀,却还没砍下来。
“呵……就这么让你们死,真是便宜你们了!”
“哪只手打的?”
两贼微微一愣,不明白他说什么。
“说啊!”梁国丈吼道,“老夫问,你们哪只手打了子云的头?哪只手?!”
他这嘶吼声,震得人简直要肝胆俱裂!
两贼慌忙摇头,这会儿哪敢说话?
“呵……那就是两只手!”
梁国丈手中阔刀,灵巧一翻。
“啊啊啊……”
其中一人立时惨叫起来。
他的两只手,从手腕处,被齐刷刷削掉。
梁国丈转身走向另一人……
与此同时,秦云川立刻伸手挡住阮宁的眼睛。
“不怕不怕,我们回家。”
“……”阮宁伸手扒拉他的手,秦云川却捂得更紧。
他抱着阮宁,飞快回到马车上。
一路凡是瞧见他们的人,都先是一愣,继而连忙低下头去。
“……我自己能走了,真的。”阮宁小声道。
秦云川就像聋了,置若罔闻。
直到上了车,他才小心把她放下,还垫了厚厚的柔软垫子在她身子下头。
算了,脸皮是可以练厚的!
阮宁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梁子云受伤的事,是王爷告诉楚太傅,还是我直接告诉楚姣呢?”
秦云川挑眉看她,“告诉楚姣干什么?”
阮宁笑眯眯地朝他眨了眨眼。
秦云川立时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这种事情,你们女子家说着方便。你派个丫鬟去说一声就是。”
阮宁琢磨着也是,她正要点头。
冷不丁的,却听秦云川道,“唉,可惜了!”
阮宁闻言,立时挑眉看他,“嗯?谁可惜?可惜什么?”
“楚娇怎么会瞧上国丈府的小子,怪可惜的。”秦云川顺嘴说道。
阮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哟,看上梁子云可惜,那看上谁不可惜?”
秦云川立时怔了怔,强烈的求生欲,让他缄口不言。
阮宁挑着眉头,并没打算就此放过他!
谁叫他老是乱吃飞醋?也叫他尝尝这滋味如何!
“王爷与楚家的小姐,老早就认识吧?她性格那么豁达爽朗,难道不是王爷喜欢的类型?”
“都是京都权贵,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没在早年间,互生那么点儿情谊?”
“看上梁家小公子的确可惜,但若是看上梁家小公子的师父,也许就不可惜了吧?”
阮宁似笑非笑的表情,已经尾音上扬的语调……无不叫秦云川求生欲拉满。
他愕然看着阮宁。
阮宁板着脸,收起似笑非笑的表情……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喷笑,收住,一定要收住!
“你生气了?”秦云川小声问道,“本王待宁宁之心,天地可鉴!”
阮宁轻哼一声,转过脸,给他个后脑勺……
快忍不住了,她嘴角都在抽搐。
“本王是认识她很早,但绝无一丁点儿男女之情,也从未、从未私下见过面。不过是在几次宴席上,遇见过。”
“她豁达爽朗吗?本王不知道啊!也不想知道!”
“本王眼里心里都只有宁宁……宁宁,宁宁你转过来,你看着我!”
阮宁深吸一口气,憋住笑,缓缓转过头来……
谁知,秦云川只说了一句话,便叫她立时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