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大厅,蝶停止脚步,紧张地注目一处黑洞,黑洞开在大厅东北角峥嵘石壁之间,像一个圆顶门洞。
黑洞幽深,似乎一只窥探的眼睛。
白示意她跟自己一起过去看看,蝶却原地不动,惶恐地摇了摇头。白见它胆怯,也不勉强,独自朝着那个黑洞门走过去。
“喂,心!”蝶没有阻止他,也没有跟上来。
白这段时日已经历了太多诡异,恐惧神经已变得麻木。面对噬血怪物养殖饶召唤,硬着头皮凑了上去。
经历了这么多诡怪异类,终于碰到了一个同类,他想跟他好好沟通一下,探询一下这一路诡异背后隐藏的秘密。
渐渐接近黑洞洞口,白陡然紧张起来,双拳紧握,脊背发冷,双腿不由自主开始颤抖。
他赶紧加快步伐,伸手扶到了冰冷的洞口洞壁,凉气刺激,他紧张的情绪顿时稳定下来,蹑手蹑脚走进黑洞,目光警惕地凝视幽暗的前方。
黑洞幽深处,阴森暗影里,伫立着一个顶着破斗笠的身影。见他走进黑洞,那个躲在暗处的身影缓缓抬起头,两道惊愕的目光与白对接一起。
“啊——”白一声惊叫,踉跄后跌,跌坐在冰冷的地面。
斗笠下是一张苍白的脸,闪着一双惊慌失措的眼睛。看到何白之后,那个身影也惊慌失措,踉跄后跌,消失在黑暗深处。
惊魂一瞥,白已看清了那张脸,那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
黑洞躲藏的那张脸居然和他一模一样,只是那个身影披了一身破旧蓑衣,压了一定破烂斗笠。
白仓皇爬起,压制了惶惑,继续朝黑洞深处摸索。走出几步,一丝冰凉抚面,一道无形是屏障阻挡了他的脚步。他急忙伸手触摸,是一道无形的气流,看不见,却可以摸得到,冰凉刺骨,柔软滑腻。
他试着推了几下,推力越大,反弹越大,屏障如磐石,无法突破。
“白哥哥,救命。”白正在疑惑,洞口传来蝶惊叫之声。
白飞身而出,与仓皇呼救的蝶撞在一起。他护住蝶,挺身而出,胸口一阵恶心,几乎呕吐。
一条白糊糊的东西,正朝着他们缓缓蠕动而来。状如蛆虫,却比蛆虫大了无数倍,碗口粗细,三尺多长,周身褶皱放***白柔腻,令人作呕。
白护着蝶后撤,面对如此丑恶滑腻之物,有些手足无措。
“那……那边也樱”蝶声音已颤栗。
又有几条蛆虫自远处蠕动而来,朝着二人围拢。显然它们已闻到新鲜血气,逐鲜肉而来。
“哇——”蝶忍耐不住,开始弯腰呕吐。
白扯了她,急速退入了洞口。
那一条乳白蠕动而上,伏在蝶的呕吐物翻滚几下,身上密密麻麻的钩,一地污秽钩黏在了它乳白身躯,很快便自毛孔融入肌肤,它的躯壳陡然肥白透明了许多。
“怎么办?”无数蛆虫聚集洞口,蝶已彻底崩溃。
“一些无骨之蛆,有何可惧?你伶牙利爪,将它们撕碎便是。”白扯了一下蝶腰间鼬皮,提醒她该上场表演。
“我只吃有血有骨有心之物,此虫名附骨,无血无骨无心,是一种骨肉附生之物,我也无从下口。”蝶皱眉,退却不前。
二人退守黑洞,白蛆在洞口蠕动聚集,开始试探着朝洞内逼近。白只有一把刀防身,面对这种低等物种,根本派不上用场,只能眼睁睁地瞪着它们缓缓逼近……
白被迫无奈,只能选择刀飞杀,却被蝶一把扯住:“使不得,你一刀破了母虫,便会有成千上万的虫破腹而出。
一条已无法应对,化为千万条如何应对?何况这种低等爬虫,越越难应付。”
“你背转身,我来对付它们。”白急中生智,解下衣,冲着逼近之物飚出一股热流。
热流飞射一刻,蠕动在前的巨型蛆虫立刻龟缩后撤,后面几只略的同伴未及反应,被热流冲到,立刻痛苦翻滚,肌肤溃烂,片刻之间便化作了一滩乳白烂泥,一阵刺鼻恶臭弥漫而起……
“嘻嘻,哥哥好棒。”蝶居然并未回避,一脸倾慕,欣赏白的表演。
白一脸尴尬,赶紧侧转,狼狈不堪。
“哥哥是童子,她不是哥哥的女人。”蝶亲昵地贴紧白,一脸兴奋。
白捂住鼻息,一阵恶心,几乎晕眩。蝶被她感染,也感觉收了亲昵,双手遮蔽了口鼻。
一泡童子尿,冲杀了几条附骨。附骨溃烂,快速蔓延,周围的附骨纷纷中招,也开始快速糜烂,片刻之间便生出滚滚腐臭之气,堵死了洞口。
“如此恶臭,必有污毒。我们得设法避开,会被熏死的。”蝶紧捂口鼻,挤出几句,眼泪已被熏出。
被困黑洞,出路已死,必须另寻出路。
白情急之下,灵机一闪,手中刀拼力冲着无形屏障划了一下。刀锋所及,如切败絮,立刻便吸收,化为虚无。
我切,我切,我切切牵
白并不气馁,拼命的一通冲切,一丝清冷扑面,屏障裂出一丝细纹,喷出一丝冰凉的水线。
白一把搂紧蝶,退避一旁,紧紧贴了石壁。一丝细纹胀裂,一道激流喷薄而出,巨大的冲击力,将一地污秽,无数蠕动瞬间吞噬,随波逐流,滚滚而去。
堵截的寒流一泻千里,水势渐渐舒缓,化作一条湍急的地下溪流。
这一道屏障,隔断了上游清流,将原本一个清幽地下水道,布局为一个污浊的养尸洞。
“白哥哥,这是哪里?”蝶一脸茫然,眼神却格外清澈。
“蝶,是你,你终于回归了。”白一脸惊喜,紧紧拉住了她的手。
一道寒流,卷走了她腰间鼬皮,也卷走了附体鼬魂。
“那可恶的灵鼬,总是欺负我,吓死宝宝了。”蝶身子一软,投入了白怀抱……
二人逆流而行,不觉已有凉风扑面。
“哇哦——”白率先突出幽谷,寒风扑面,豁然开朗,他已被眼前的宏大壮阔的场面惊呆,发出一声感叹。
前面是一个群山环抱的开阔山谷,是一个规模宏大的采石工地。
空旷山谷,到处都是赤臂壮汉,两人一组,肩扛压弯的木杠,木杠中间的牛皮绳索绑结了一条光滑的长条巨石。
对面山坡上,密密麻麻的爬满了赤臂工匠,正在挥舞斧凿,挥汗如雨,奋力采石。
一目了然,这是一个大型采石场,一个粗犷原始的人力采石场。
“哇哦,好漂亮的山谷。”就在白茫然一刻,身边的蝶却忘情其中,陶醉在眼前的一片瑰丽美景。
那些埋头干活的苦力,似乎被她的大声尖叫惊动,停下了工作,惊疑慌乱的目光纷纷聚焦两名陌生侵入者。
就在他们仓皇回顾一刻,白感觉眼前旋地转,接着便开始山崩地裂,乱石滚滚而下,埋葬了爬山采石的工匠,也埋葬了他恍惚的目光。
白感觉白光刺目,下意识的闭目躲避。等白光闪过,他再次睁开双眼,却发现眼前宏大的工地已莫名消失,取代它的一幅瑰丽的山谷美景:
一路逆流的溪,源头居然是一片宁静的山湖。视觉所及,湖水环绕对面山峰,形成了半弯水月。一弯明月掩映,对面山峰倒影湖面,峰影相接,似乎一只巨型纺锤,悬浮在湖面之上。
环绕湖水的山坡,林木茂盛,层层叠叠,似乎已被自然之剪裁剪,层次分明,并无丝毫杂乱之福山脚与湖面之间对接了一圈看似随意零散,却又错落有致的青石。
湖边乱石已风化剥落,缝隙之间已长满了荒草,却并无荒芜之感,反而多了一种让人很舒适很放松的沧桑福
就在白炫目于山水美景之际,蝶已扑身入水,清洗一身污秽。
一路风尘,沾染了污秽无数,终于见到了渴望已久的清澈之水,她迫不及待的跳下去,开始清洗一身污秽脏污。
“心,这是寒水。”一阵冷风随波扑面,白冷得一哆嗦,急忙游目四顾,寻找了一处避风的山脚灌木丛立足。
话音未落,蝶已仓皇上岸,衣衫进贴肌肤,面色青紫,身子瑟瑟发抖,出水一刻,身上已结出一层薄冰。
白急忙扶她安置避风处,急匆匆爬上山坡搜罗枯枝落叶。
搜集了一堆枯木落叶,聚成一堆。摸了一块山石,与刀用力对擦几下。
摩擦爆出的火星,引燃了一堆枯叶。一堆熊熊篝火燃烧起来,映红了他的脸,也温暖了阵阵刺骨的山风。
有了火,很快便驱赶聋的寒气,苍白的脸多了一丝绯红。
白安置妥当,便也飞身入水。寒水浸肤,冰冷刺骨。挺了片刻,便寒气攻心,肢体麻木,想要爬上岸,肢体已冰冻僵硬,无法动弹。
蝶急忙上手,拖他上岸。等他上岸,已冻为一块冰。
烘烤半,才渐渐舒缓,僵硬的四肢可以缓缓舒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