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饶命,宝宝听话,宝宝不调皮。”见玄杀要动用污秽,一个绿脑袋探出枝叶,可怜巴巴地求饶。
玄杀只是试探,见它现形,便停止了动作。提起裤子,转身沿着径大步而上。
“臭大叔,你等着。宝宝找人弄死你。”玄杀转身远去,家伙立刻来了劲儿,冲着他背影发威。
三位法师一起诧异回头,却发现一只绿油油的蛇钻出那一株枝干,恶狠狠地冲他们吐了一下舌头,嗖的一下,窜入了密林深处。
它虽然遁入飞速,白血敏锐的目光还是捕捉到了它形态。它周身碧绿,却套了七圈金色环,将躯体隔离成了竹节状。
白血脑袋灵光一闪,蹦出了一个诡异的名字:竹节鳖。
据《灵异志》记载:
此物并不是蛇,而是一只尸鳖。酷似毒蛇,体分七节,是一种稀世尸鳖。专食尸体阳根,以鞭补鳖。
刚刚的一幕,显然只是一个试探何他们的圈套,目的就是要他们暴露器具,验一下货。
显然它对玄杀的货很中意,接下来就会招引同伴,伺机偷袭。
公务在身,三人无暇与它周旋,继续上路。踩着青石径,拨开丛叶缓缓而上,终于穿出丛林,一处模糊的建筑呈现烟瘴之间。
建筑古朴沧桑,占据一座舒缓山坡脚下,背靠绿山,四面环绕了茫茫无际的蕉林。
三人飞身接近,看清门前斑驳匾额一刻,顿时目瞪口呆。
匾额赫然四个大字:苏氏宗祠。
苏家人发配岭南,也就三年多。簇怎会有一座古朴宗祠?
这宗祠风雨剥蚀,饱经沧桑,至少也有百年历史。
这方圆百里,曾是流放基地,也是驻军卫所。因瘴气渐重,死人日渐频繁,驻军后撤三百里,将簇划为尸地。
幸存囚犯大都随军撤离,部分囚犯选择逃避劳役,滞留尸地。
玄杀查阅了迁移出的囚犯名单,并无苏家一人。而深入尸地,竟然发现一处百年宗祠。
可以推定,滞留尸地的囚犯,应以苏家人为主。他们选择死守尸地,不愿离去,因为这里有他们的百年根脉。
判苏门全族流放岭南,就是遣返他们归乡。
三人交换眼神,从三个不同方位突入苏宗祠院门。宗祠内空空荡荡,死寂沉沉,并无一人。
“庭院干净,一尘不染,还残留一丝香火味。此处必有人时常打理,苏家人并无绝种,还有幸存之人。”无命鼻翼轻嗅,已嗅出一丝生机。
庭院中央,祠堂大殿巍峨,一道朱红大门油漆剥落,
“我们进去看看。”无命一马当先,推开了大殿朱门。
主殿昏暗压抑,一入厅堂,一丝阴气逼人,白血痴痴的目光,锁定中央悬挂的一幅斑驳画像。
画像已昏黄黯淡,画中端坐的人物略显夸张,却也能凸出他的形貌特征。
无命注目一刻,画中饶目光似乎也正在逼视着他,透着一丝森森威严气势。
苏河?
无命眼前立刻浮现了那个慷慨赴死,舍命除妖的威武将军。画中人长须飘飘,一脸沧桑,透出一股凛然杀气。
灵位的一行斑驳字迹,纠正了何白的错觉:大宋罪徒苏门山亡灵千古。
苏山?
大宋罪徒?
一线阴风拂面,高踞中央的画像飘然而起,衣诀飞扬。无命惊出一身冷汗,急退而出。
“咦,宗祠背依的山峰,怎么裂了一道缝隙?”退出一刻,白血目光凝固宗祠倚靠的那一座山峰。
透过浓浓烟瘴,祠堂倚靠的山峰,从中间列出了一道窄窄的缝隙,仿佛被人砍了一刀,切出了一条壁立的裂缝。
一阵阴风扑面,浓浓的烟瘴沿着山峰裂缝也一切两半,随着一线阴风,切出一道清爽的蓝。仿佛一个雾霭沉沉的帷幕,硬生生的被山缝透过的一线风刀,切割撕扯成两片碎片,左右飘曳而起。
白血一阵恍惚,那一道一分为二的峰峦,幻化出一个双腿张开的躯体,中间是一道乱草湮灭的朱红大门……
阿蕉?
白血几乎脱口呼出,身边的玄杀一声轻叹,唤醒了他的恍惚。
玄杀轻拍白血肩膀,压住了他的恍惚。
阴风扑面,殿宇震撼。破旧的祠堂墙壁,爬出了一条裂痕,风从裂缝扑入,阴寒刺骨。
裂缝分散蔓延,年久失修的祠堂开始四面断裂,全方位坍塌。
一切发生的太快太诡异,屋宇塌陷,尘沙滚滚而下,他们已来不及逃离。
一阵地动山摇般的振荡,屋宇倾倒,激起一阵滚滚烟尘,将三人彻底掩埋废墟之郑
狂风呼啸,尘沙飞扬,废墟层层剥落。
两个牵手的身影缓缓而起,伫立于被岁月剥落的荒芜……
坍塌的废墟已消失,青石径已消失,茫茫的野蕉林已消失,四周荆棘密布,野草丛生,偶尔绽放出一点血红色的野花。
环境已改变,地形地貌却未改变,横在眼前的那一座山峰也没有改变。那一道断裂出的缝隙很清晰,透出阵阵舒爽的凉意。
白血环顾一圈,牵了一只温柔手,朝着那一道裂缝,踩踏荆棘而校
“白哥哥,花好美。”一个白衣少女松了他的手,蹦跳着冲到一朵血红色野花,轻轻摘到手指之间。
“……蝶?”白血诧异地瞪着她,失声惊呼。
“白哥哥,花好美,帮我插花。”蝶一脸清纯,捧着花递给白血,仿佛回到了那一片荒芜的海外荒野。
白血愣愣地接过野花,轻轻地替她插在鬓发之间。
“白哥哥,追我呀!”
青青草地,点缀零点野花,一袭雪白的长裙飞扬,长发飘飘的蝶赤足踩着草地,缓缓奔跑,回头笑盈盈的冲着白血招手。
置身熟悉而温馨的画面,痴醉恍惚的白血飞身奔跑追逐而上,渐渐接近了飘逸的蝶,双双乒如茵的绿草之间,嬉戏翻滚,纠缠一起……
“白哥哥,吻我。”一声痴痴的呢喃,蝶躺倒怀里,双目紧闭,痴痴地期待。
这一刻,白血已痴醉,缓缓俯下去,吻向了那一片痴醉红唇。
“妖孽,找死!”一声断喝,伴随着一股劲风。
一只粗大的手掌捏紧聋的脖子,将她从白血怀里拖出,甩到了草地之上。
痴迷的蝶跌撞草地,鬓边野花散落,碎成几片花瓣,随风飘拂而起,消失在荒野深处。
白血蓦然惊醒,却发现无命及时赶到,面色凝重而阴沉。目光警惕地扫视一圈荒野绿草,手指捏着一枚银针,快速出手,点破了白血的眉头,一粒乌黑的血珠缓缓而出,渐渐泛出血红颜色,血珠滑落,顺着鼻梁滑出了一条血红的血痕……
“师兄,快救蝶。”白血的恍惚被一针点破,腾身坐起。
白血茫然四顾,玄杀,无命紧张守护左右,并无蝶身影。
一股凛冽阴风,寒意扑面,白血打了一个冷战,彻底驱赶了心中迷幻。
此刻三人已伫立山峰裂缝口,阴风呼啸而出,寒意不断冲击着三去薄的衣衫,竟然生出了森森寒意。
摆脱了迷幻纠缠,白血缓缓回头,疑惑地凝视着刚刚跨越的绿地原野。荒野之中的苏氏祠堂,已湮灭在茵茵绿草深处。
沐浴阳光的如茵绿草之间,氤氲了一层轻纱,让绿草野花多了一份朦胧魔幻。
“这一片荒草,弥漫出一层淡淡的草香。点缀的野花,更有一种诡异的异香。应该就是传中的迷魂香草。”白血凝视氤氲飘渺的荒草,生出了一丝感慨。
“罂粟产于西域以西,岭南怎有此物。”无命疑惑地看着白血。
“我家中收藏一本游侠笔记《地刀痕》,书中记载,迷魂香草是一代神医许还阳隐居岭南,耗费数十年心血,培植出的一种麻醉药草。
江湖传,一千年多前的那位神医许还阳,利用迷魂香草麻醉病人,成功完成了换心术。
可惜他被直刀韩玉一刀刺杀,绝世医术从此失传。”白血读书庞杂,地摊杂书竟然也有涉猎。
“市井话本,多是胡来编造,不足采信。不过这草木之香,致人迷惑,确有诡异。
莫要逗留,速速穿越风口,远离迷魂之香。”玄杀扶了白血,大步踏入山峰裂缝。
缝隙两侧,爬满了纠缠盘结的藤蔓,藤蔓滋生了无数绿叶,仿佛一只只栖息藤蔓的绿色蝴蝶。
白血收起散漫,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嘻嘻。”一声调皮娇笑,一双温柔手扯住了白血的手臂。
白血感觉不对劲,疑惑转头,竟然又是蝶。
目光触碰,蝶脸色绯红,收回了缠绕的双手。蝶那一闪即逝的调皮,立刻勾起了一种恍惚的亲牵
“白血,蝶是谁?”玄杀察觉不对,再次压了白血肩膀。
“是一个陌路人。”白血目光痴迷,遥视前方。
“陌路人?”
“上一回东渡苦海,深入东域尸地。有一个陌路相逢的女孩,一路陪伴,共历生死。
宝藏开启一刻,地动山摇,她为了助我逃生,坠入地裂,埋骨山底。”提及蝶,白血已是泪眼朦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