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温云熙被拐走之后,杨曼婉也同样很担心,还发动了父亲的人脉帮忙寻人,可一直没什么消息。
后来婆家的一个亲戚重病去世,她跟着相公一起去了外地参加葬礼,这两天才回来。
听到温云熙平安到家的消息,她立马找来想亲自确认好友的安危。
见面之后,拉着温云熙问了一连串问题。
“你没出什么事吧?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回来的?谁害的你啊!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温云熙知道她性子急,笑着一一回答了问题,才将她安抚下来。
杨曼婉原是想问她这几个月的遭遇,但想想又觉得揭伤疤,还是没有提这些事,见温云熙精神如往常,似乎真的没事,便也放下心,转而和温云熙聊了一些自己去外地的见闻。
聊到后面,不免又说起温云熙的婚事:“云熙,倒不是我非要说你,你是不是该为你的终身大事着急了?以前我未出嫁时跟你说这些,你总说再等等也无妨,可现在我孩子都有了。你还没个着落,真要一辈子不嫁了?”
温云熙垂下眸子:“先前外面的人顾虑什么,你我都是知道的,现在我出了这事,他们不情愿也是常理,我已经不强求了。”
杨曼婉却气不过,温云熙那么好的人,凭什么就要受这委屈!
“漳州附近找不到,咱去外地找,我就不信整个福建、整个大庆朝找不到属于你的如意郎君!云熙,不能就此放弃啊!现在我既然已经回了漳州,这事我会帮你多上心打听点的!”
温云熙本想说不用了,可看好友一脸愤愤不平的模样,还是将这句话咽了下去。
离开之前,杨曼婉还问了温云熙一件事。
“雍王世子的盼春诗会过段时间就要开始了,今年你还参加吗?”
“最近爷爷都不准我出门,今年恐怕不能参加了。”
杨曼婉不免觉得可惜,温云熙前几年在诗会上作的诗词都不错,今年少了她,难免少了点乐趣。
不过想想温云熙的遭遇,温老爷子这样也是情有可原,只能叹口气:“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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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贺临所料,她回家后的第二天,就有不少人提着礼品来拜访了。
有些人她认识,有些根本连见都没见过,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对这些人,贺临统统是以礼相待,只是提来的礼品一概不收。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现在要是收了,以后要是出什么事情,她也得来扛。
就这样,一上午贺临招待了五波人,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相当心累。
而这五波人里的其中一波,也有如今的永平县知县——卫才志。
他离开贺家回到府邸,脸色有些难看。
女儿卫柔迎了上来:“爹。”
卫才志没接她的话,坐回椅子上,将被贺临拒绝的那些礼物往旁边的方几上一甩。
他当时出门提这些礼品,卫柔是亲眼看着的,此时一个不落的又提了回来,卫柔显然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嘴角的笑容平复下来,但依旧有些不死心的问:“爹……怎么了吗?”
“怎么了?我提过去的礼物,人家根本不收,小柔啊,听爹爹的话,死了这条心吧,人家看不上我们家!现在那贺临,是比你爹我还大的官啊!”
卫柔在旁边坐下,手里的帕子拽了又拽,“我不信,我不信长赢哥是这样的人,他说好了……说好会娶我的……”
每次都是这样的话,卫才志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但看着女儿一副痴心不死的模样,又只能长长叹了口气:“小柔啊,爹知道你从小跟贺临感情好,可人是会变的,他如果真心想娶你,中进士这么久,为何一直不看他上门提亲?我们派媒婆去说亲,不也被贺家给拒了吗?
现在选秀已经开始,爹跟跟宫里来的公公打听过了,你已经出现在了我们福建入选的名单上,这段时间你准备准备,下月还要跟着宫里来的公公入京,什么贺临,别再想了。”
卫柔如遭雷击,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爹!我不是说我不参加选秀吗?!”
“选秀是你想不参加就不参加的吗?!所有适婚的女子都要进行筛选!”
“我不去……我不进京,就算进京了,我想办法落选就是!”卫柔咬着牙,眼里蓄起泪花。
卫才志砰的一拍桌子站起来:“想办法落选?要是让宫里的公公嬷嬷们看出来你是故意的,那你爹我的人头,我们全家的人头就都要落地了!这样你就满意了是不是?!”
“爹!”
气氛就这么僵持着,两人互相看着对方,谁也不后退。
最终是卫才志甩了甩袖子,重新坐下:“小柔啊……爹当了十年的县令啊,别看爹在县里风光,出去了,那么多同僚都笑爹啊,小柔,进宫吧,不要想贺临了,不是你的东西,终归不是你的。”
卫柔怔怔往后退了一步。
她现在脑子很乱,想反驳卫才志,可又不知道从哪里反驳。
在她印象里,贺临不是那种捧高踩低的人,绝对不是,她也不信贺临会变成那种人。
可贺家确实没来提亲是真的,贺家拒绝了说亲的媒婆也是真的。
如果说以前她死守着一点希望不肯放弃,那现在这最后的一点希望也被选秀入围几个字给彻底击碎。
泪滑出眼眶,卫柔用帕子拭去,看了卫才志一眼,转身跑开。
回到闺房,她趴在床上抱着枕头,肩膀抽动低声哭了许久。
贴身婢女看着心疼,一直在旁边劝。
“小姐,不嫁贺临就不嫁,进宫也很好啊,那可是皇宫,嫁给皇上呢。听说皇宫特别大,是我们县衙的无数倍,等你成了后妃,以前跟你作对的张家小姐,肯定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小姐……你不要哭了,再哭眼睛就要肿了,依奴婢看,都是那贺临的错,要是贺家中了进士之后来提亲,小姐你也不会入围选秀了。”
听到这句话,卫柔才从枕头里将脸抬起,胸膛一抽一抽的,声音哭到有些沙哑:“不是他的错……他肯定是有原因的。”
婢女无奈,怎么都到现在了,小姐还要护着贺临呢?
卫柔抱着被子,低声呢喃:“不论如何,我要问个明白,我要亲口听长赢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