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秦渊从唱戏的台上走下来,“城外灾民发生了事情,我们边回去边说。”
说完,看了彭老爷一眼:“如今贺大人既然已经找到了,就让人都散了吧。”
彭老爷:……
就这?
本以为贺临发生了什么大事,结果就是迷路。
不对啊,到底是迷路到了哪里去,才让他们府里的下人一个都没碰到过?
彭老爷仔细想想,贺临走的时候,府中大部分下人都在救火,还有一小部分在找柳笙笙,没碰到贺临倒也说得过去。
秦渊说完话后,便大手一挥,带着自己的几个亲兵和衙役们离开。
贺临看了彭老爷一眼,抬步追上秦渊。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出了彭府。
遣散了大部分奴仆继续去救火,又继续让自己院子里的几个心腹到府里找柳笙笙,彭昆才凑到彭老爷身边:“爹,这事情是不是有些奇怪啊?”
怎么感觉这贺临失踪了和找到了,都跟儿戏一样?
亏瑞王还大费周章让他们把家里的仆役都召集起来。
彭老爷也无语:“谁知道什么情况……”似乎是想起什么,又说:“对了,那带着贺大人离府的那个婢女呢?到底去哪了?真见鬼!”
这事情谜点很多,但是瑞王急着找贺临说事,他们也没有机会问清楚。
而且贺临这个当事人,好像自己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算了,先放着这事,找到柳笙笙要紧!”彭老爷看向彭昆,没忍住,伸出手狠狠的拍了他脑袋一下:“你个杀千刀的,怎么就色胆包天,想出这么个主意,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彭昆摸了摸头,小声嘀咕:“可是若不这样,像我这样的人,还有机会得到柳姑娘吗?就连爹你,不都是花了七万两,才好不容易将人请到府里贺寿。”
“你!”彭老爷怒目圆瞪。
“别……爹你别生气。”彭昆连忙安抚。
彭昆性格大胆,平时也不服管教,但几个儿子里,就彭昆是嫡子,而且最有做生意的天赋,家里的产业,大多交予了他去处理。
彭老爷心里清楚,事已至此,除了骂骂彭昆出气,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甩袖走人。
另一边,离开彭府之后的贺临跟秦渊上了回州衙的马车。
等马车开出一段路,秦渊才问:“你在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说好的找到柳笙笙,然后对彭家发难呢?怎么自己一个人就出来了?
贺临叹了口气:“说来话长……”从衣袖里拿出那份名单,递给秦渊:“微臣没有带出柳笙笙,因为找到了名单。”
秦渊:?
这是什么转折?
他接过贺临递来的册子,翻开一看,嚯,还真是参加隐妓院的官员名单!
“这又是怎么回事?”
贺临和他说了一下整个事情的经过,但秉持着契约精神,篡改了柳笙笙那一部分,就只简单的说在书阁碰到了柳笙笙,随后两人躲到桌子下,看到了彭昆拿名单,这才找到名单。
秦渊当时也感觉到了房梁上的两个人,并没有怀疑贺临的说辞,“那柳笙笙是怎么出去的?”
“我带着她到了先前换衣服的偏房,找到了她那两个婢女弄醒,又让李春送了三套驿站仆役的衣服,跟着我们一起出来了。”
所以柳笙笙和婢女,是大摇大摆混进了秦渊带来的人里,从彭府出来的。
彭府虽然看守严格,但谁敢拦住秦渊的人做检查啊?所以用这个办法弄出柳笙笙主仆三人是最稳妥的。
秦渊闻言挑挑眉,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
马车旁边跟着很多人,有些是他的亲卫,有些是州衙衙役,当然,还有驿站的仆役。
“王爷放心,出来彭府之后,他们三人便自行离开了。”
放下车帘,秦渊摇头笑了笑,眼里几分无奈,“为了拿到这个名单,可真是一波好几折啊……”
“计划赶不上变化,倒也是常事。”贺临倒是很看得开,过程的确艰辛了一些,但目的总归是达成了。
唯一比较麻烦的,是让柳笙笙知道了她偷名单的事,不过她也握着柳笙笙的把柄,这种关系,比千个万个的承诺都要靠谱的多。
“不过柳笙笙为何不愿意惩治彭昆?就打算这么忍气吞声吗?”秦渊跟先前的贺临一样想不通这事。
贺临垂下眸子,想起先前自己问柳笙笙的时候,柳笙笙的神情。
“或许……她有自己的苦吧。”
之前贺临犹豫过要不要相信柳笙笙的那份脆弱,不过当时并未做出选择。
到此时,不面对柳笙笙这个当事人,才给出了这份选择的答案。
秦渊看着她的侧脸,眉梢微挑,眼里几分调侃:“莫非长赢也倾心于柳姑娘?”
贺临一愣,不知道怎么扯到这了,摇头:“没有。”
秦渊低声笑起来:“这世上钟情柳姑娘的人一大把,多你一个也不多,不要害怕承认,你盼春诗会上的那两首诗,其中一首不就是为柳姑娘作的吗?”
贺临:“……”
难得看到能言善辩的贺临语塞,秦渊笑了好一会才停下:“好吧,不逗你了。”
等他笑完,贺临才开口:“倒是还有件事,恐怕需要王爷帮忙……”
“但说无妨。”
“名单虽然找到了,但是谢宇的姐姐却还没有下落,我想请求王爷派人去福州,打探这隐妓院的地点,找一找谢芳的下落。”
虽然多了些这样那样的事情,但整个案子的最初起因是帮谢宇找姐姐,这个贺临还没有忘记。
谢宇现在还在家等着她的消息呢。
如果有可能,贺临想隐蔽的将谢芳救出。
但具体该怎么救还没有想好,毕竟谢芳的行踪还不确定。
不过派人潜伏进隐妓院这种事,她身边并没有这样的能人异士,秦渊指不定有法子。
“好,我派人帮你找找。”
*****
离开彭府之后,柳笙笙和两个婢女进了紫光阁在漳州的据点——鼎晟楼。
作为整个漳州城里,仅次于鸣凤楼的酒楼,此时正在饭点的鼎晟楼人来人往,掌柜也十分忙碌。
可知道柳笙笙到了后院,他二话不说就放下了手里的事情。
到柳笙笙房间,他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敲门。
开门的是碧春。
“阁主在里面?”
碧春点点头,放了他进去。
申掌柜的看到柳笙笙躺在床上,脸上大面积泛红,还不断在出汗。
“这……阁主这是怎么了??”
“中了媚药。”香菱冷冷回答,语气有几分咬牙切齿。
“谁这么大胆,居然动阁主!”掌柜的也开始生气。
反倒是看起来单纯的碧春,此时十分稳重的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快给小姐解了这媚药才是正事!
申掌柜自己就精通药理,明白香菱将柳笙笙带来鼎晟楼,定然是来找他开药治这媚药的。
此时点点头,上前单膝跪到柳笙笙床边,给她把脉起来。
柳笙笙并没有睡着,只是意识迷糊,因此躺的并不安分,不时会难受的嘤咛两声。
恍惚中,她又回想起那阵香味。
如雨后之竹,还带着些许兰花的清香。
“贺……”
香菱凑到她旁边:“小姐,你说什么?”
“贺临……”
香菱一愣,转过头,跟碧春两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