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临带着人回到衙门时,丁立生也在州衙里。
他虽然让贺临去汪府抓人,但也一直挂着这件事,所以从官驿到了州衙。
看到贺临回来,他连忙上前:“情况怎么样?”
贺临简短的汇报了一下。
“人跑了?!”丁立生脸色一变。
贺临低着头:“是……”
丁立生来回踱步了一圈:“人若抓不到,线索可就全断了。”
这案子查到现在,丁立生有预感,汪强的死,绝对跟丝绸案有关联。
而现在,一切的关键就在管家身上了。
抓不到他,丝绸被劫案也会陷入瓶颈。
“下官已经命人画好像,将王管事的通缉令张贴出去,跟城门那边也打了招呼。”
“他的妻女呢?”
“带回了衙门关着。”
“他妻女那应该能得出挖出一些有用的线索,你将人带回了衙门也好。”
言下之意,让贺临去审审她们。
“下官明白。”
“还有汪府那边的下人,也别忘了,抓紧时间,现在就去。”
“是。”
贺临弯腰作揖,转身离开。
现在的情况虽然看着十分混乱,但实际上,倒也不是完全没有理不出头绪。
王管事逃跑,如果没有逃出城,还在城内,那么肯定会有个地方落脚。
客栈她会派人一家家仔细查过去,至于王管事在外面是不是还有其他宅子,又或者有亲戚朋友之类能让他落脚的地方,或许能从汪府那边,以及他妻女这里得到一点线索。
当然,最坏的情况就是王管事已经逃出城去了。
但贺临觉得,他就算跑出去,应该也不会跑太远,毕竟妻女都没有带走。
当然,也不排除王管事是那种无情无义,为了自己活命可以抛弃妻女的人。
因为贺临要先问话,所以捕快们没有急着将王管事的妻女关进牢房,而是先带到了二堂。
贺临来二堂的时候,看到的是赵氏抱着女儿,跪在地上,身后两个衙役看管着她。
小女孩哭了一路,已经哭累了,闭着眼正躺在赵氏怀里睡觉。
“州牧大人。”
“州牧大人。”
看到贺临过来,两个衙役抱拳行了礼。
听到身后的动静,赵氏转过头,畏缩的看了贺临一眼:“大人,我……我相公犯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要将我也抓来?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先起来吧,不用跪着,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赵氏有些惶恐:“不……不用了,我还是跪着回大人的话便好。”
贺临没有在这个事情上多纠结,“我问你,除了你们刚刚住的那个地方,王峰淳还有没有其他宅子院子?”
“他一个月的工钱也就那些,怎么可能有其他宅子……”
“那他有没有什么来往比较密切的亲戚朋友?”
赵氏想了想:“我家相公从小丧父,我婆婆在我嫁进来一年后也去了,他是从外地来福建的,在这周围没什么亲戚,倒是跟东正街街头那户姓林的铁匠的关系很好,两人经常一起喝酒。”
贺临记下这个线索,接着问:“王管事这些天,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比方说,行踪诡异,又或者,神色异常?”
赵氏摇了摇头:“前些日子他东家汪老爷去世,最近他一直在汪府忙着丧礼,还不时要配合官府查问,中间也才回家住了一次,我没多注意……”
贺临沉默两秒,俯下身子:“你相公如今犯的可是滔天之罪,一个弄不好,别说是他了,你和你女儿,都要一起陪葬,本官问的问题,你最好仔细想想再回答,若是之后被查出有差错,后果你可要自己掂量。”
赵氏神色更加惶恐:“我……我没有撒谎,大人问的,我知道的都答了,绝对没有撒谎啊大人……”
贺临这才勉强相信她的话,重新直起身子,抬步往外走,等到了门边,脚步顿了一下,转头看向旁边那两个衙役:
“将她们先单独关起来,不必苛待,不然出了事情,我拿你们是问。”
“是,小的明白。”
贺临这才转身离开。
来之前,她让人去汪府找了平时跟管家关系比较近的下人,带过来好好审审。
所以审完赵氏,她还要去找汪府的下人了解情况。
赵氏这边没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汪府那边,倒是给出了一点头绪。
跟管家交好的账房先生,偶然间在管家酒后聊天,听他说起过在城外有个院子,是很多年前买的,一直荒着。
得到这个线索,贺临立马派了人去那个院子查看了一番,可惜的是,院子确实荒废了很久,也并没有人来住过的痕迹。
而且贺临还找到了那个铁匠询问了一番,也没有得到什么特别有用的线索,只知道王管事经常去的一家酒楼。
一时间,案件又这么陷入了瓶颈。
一直忙到晚上,贺临带着人去码头问了许多船工,还去问了租借马的马行,毕竟王管事想要逃跑,要么走水路要么走陆路。
陆路需要马,水路需要船。
不过意外的是,这两个地方都没能找出什么线索,即便是拿着王管事的画像挨个询问,船工和马行也都说没见过这个人。
得到这样的结果,贺临倒是不意外,只是十分发愁。
如今种种情况汇聚在一起看,可以知道,王管事后面,一定有一股势力在帮他的忙。
首先,王管事出逃,是带了一点衣服,和但没动家里的金银。
为什么?多半是因为,他自己私自藏了一笔钱。
这笔钱能让他在逃亡的时候感到安心,数目定然不小。
可是赵氏也说了,王管事月钱没多少,平时存在家里的,再加上去外面和朋友喝酒玩乐挥霍了,自己不可能还剩很多。
这么一来,王管事逃亡拿走的这笔钱,定然是一笔不义之财。
王管事逃跑,要么是还在城内,只是躲起来了,要么是已经出了城,跑的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