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觉得,这种时候,他不会轻易相信他人之言,要么亲眼看到,要么有东西证明他妻女的确安好。
即便是幕后之人心狠手辣,一劳永逸,准备要杀了那对母女。这些都需要跟赵氏母女有接触,对我们来说,便有了线索。”
满鹏程捋了捋胡子:“你这办法虽也说得过去,可实在麻烦。”
言下之意,他还是觉得他的法子更好。
贺临正要开口,满鹏程又加了一句:“但你人都放了,试试也无妨,只是中间若出了什么岔子……我可要唯你是问了。”
贺临连忙作揖:“下官定然竭尽全力,不负大人之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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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母女被放的第二天晚上,贺临从睡梦中被人叫醒。
叫醒她的自然是温云熙。
“相公,湘昆刚刚敲门说外面有个衙役要见你,说是要汇报王管事妻女的事。”
贺临意识到这应该是自己派去监视的人有了消息,一下清醒过来,拿起一旁挂着的衣服穿好,匆匆往外走,临了还不忘嘱咐温云熙:“你睡吧,应该是衙门那边有事,不必等我回来。”
来的衙役是州衙的张捕头,看到贺临,他抱拳正要行礼,贺临摆摆手:“不用不用,快说说那边有什么消息?”
“我们派过去监视的人,抓到了一个半夜潜进王管事家的小贼,那小贼说是有人给了他钱,托他随便偷一个赵氏的贴身之物,明日未时,到城隍庙门口等着,他会去拿东西。”
“查清楚那个小贼的身份了吗?”
“夜深人静的,不好核实,但已经派人去查了。”
“他人现在在哪?”
“关在衙门。”
贺临点点头,吩咐湘昆:“准备马车,我们去一趟衙门。”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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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贺临到了衙门,那小贼很快也被押了进来。
此人名叫彭厦,不知道是不是相由心生,长得也有几分贼眉鼠眼。
被衙役带上来,他并不惶恐,反而立马跪下,嬉皮笑脸的磕了个头:“小的见过青天大老爷,给老爷问安。”
贺临挑了挑眉:“你倒是一点都不紧张。”
“小的偷了那么些年东西,常在河边走,难免会湿鞋,不瞒大人,这衙门小的进来过好几回了,亲切着呢。”
贺临冷笑一声:“那这次你可能走不出去了。”
“大人别啊,小的真没想拿什么贵重物品,只是去拿一个贴身之物。”
“谁让你去做的?”
“一个男的,瘦高瘦高的,长得也普通,具体不好说,太普通了,小的也忘了,反正他给了我二两银子,让我偷了东西,明日放到城隍庙那边去,如果事成,还会再给我三两银子。”
贺临思索片刻:“我可以放了你,但得看你的表现。”
“大人您说,小的绝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就当作今晚什么都没发生过,明日照常拿着东西放到城隍庙去。”
“明白,小的明白,小的绝不打草惊蛇。”
贺临挥挥手,让衙役重新将他带下去。
一旁的王捕头有些担忧:“大人,这家伙油嘴滑舌的,真的能信吗?”
“目前也只能信他。”贺临从椅子上起身:“就将他关到明日午时吧,不过在这之前,你要查清楚他身份来历是否真实。
放了他之后,再悄悄派几个人跟着他,也别忘了派人换上便装,偷偷到城隍庙蹲守,一旦他口中那个男人出现,立即拿下。”
“是!”
等离开州衙,湘昆才说出自己的疑惑:“老爷,明日城隍庙那边有庙会,人肯定很多,这抓起来会不会很麻烦?”
贺临思索片刻:“那现在先去一趟俞将军那。”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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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光友的屋子不大,他就靠俸禄生活,不像贺临还凭着报社赚外快,
经过门房通报之后,贺临才被迎到了里间去。
接待贺临的是俞光友的夫人,俞光友因为还在洗脸换衣服,所以暂时还没来。
半夜将人吵醒,贺临还有些愧疚,连声说了抱歉。
虽然这事明天天亮了也能商量,但真拖到那时候,贺临怕安排不过来,出什么岔子。
俞光友虽然是武将,但夫人却是知识分子,大气温婉,笑着让她不用在意。
等俞光友到了,贺临跟他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其实她来找俞光友,主要是为了明日在城隍庙一带布防一事。
就像湘昆说的,这次庙会人多,捕快便装在周围,不好安排太多人,可万一出什么事情,人乱了起来,让人跑了,那么线索就又断了。
所以还需要俞光友带兵,暗中埋伏在周围,一旦发生意外,封锁这周围找人。
这次抓捕事关重大,确保万无一失,贺临才能放心。
俞光友自然也知道丝绸丢失的事,这些日子不仅是总督署调来的兵,他手下也有很多兵被贺临调去,全城找王管事的下落。
对这个事情,他还是挺担心的。
毕竟他跟贺临不仅是同僚,还是朋友,如果这个案子没处理好,贺临被罢官贬职,那之后他跟贺临,可能就要天各一方了。
此时终于有了突破,他也十分惊喜,立马就应下,还拿出了舆图,跟贺临商量了一番明日的部署。
就这样一直聊到了天蒙蒙亮,贺临才告辞回府。
因为晚上这顿折腾,又挂念着抓捕行动,即便回府贺临也没睡太久,时间一到,又去了衙门上班。
满鹏程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她的行动,午时之前,他也到了衙门,说要跟贺临一起,在附近看着抓捕。
两人于是到了城隍庙附近的酒楼包间。
这次贺临不好出现在现场,因为怕被人认出来,那麻烦就大了,所以只能在附近的酒楼,这样也方便立马知道情况。
时间渐渐推移,很快到了未时。
——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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