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后,贺府各处都燃上了烛火。
虽然决定今晚留在柳笙笙这,但贺临也没有闲着,坐在榻边聚精会神的捧着一本书看。
柳笙笙在一旁洗脚,见她看的认真,问:“瞧什么呢这么入神?”
“户部的条例。”
户部的左侍郎姓柯,就是今天折磨贺临抄账目的那人。
虽然不知道柯侍郎是不是受了太子的指使才来针对自己,但贺临自不会任他摆布。
只是若要反击,须得合乎户部条例规定,不然容易被他们抓住小辫子,陷入被动。
所以贺临才专门找来了户部的条例仔细阅读,看能不能找到反击方法。
柳笙笙直发笑:“如此较真,你今儿在衙署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我不是说过吗,誊录账册。”
“誊录呗,即便他们不给你找麻烦,你还指望着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能做什么正经事吗?正巧,你不也挺喜欢抄抄写写的吗?”
“你在这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吧?你知道我抄了多少账册吗?”
“我坐着呢,没站着。”
贺临:“……”
贺临侧过脸去,不再理她。
香菱端来毛巾将柳笙笙的脚擦干,柳笙笙站起来,“跟你说笑罢了,放下你那条例吧,过几日他们就没空管你了。”
贺临没理她。
柳笙笙也不再跟她说话,只是走到床边坐下,“碧春,把烛火都熄了。”
“诶……”贺临这才放下手中的条例,“我还没睡。”
“是啊,你还不睡吗?”
贺临无奈叹了口气,“行行行。”
洗漱完,贺临也躺上了床。
下人们熄灭烛火,尽数退了出去。
虽已快入秋,但京城的天气依旧是炎热的。
没一会,额上就开始冒汗,明明底下是凉席,睡着却像火炕。
贺临闭着眼睛,忽然感到一阵凉爽的风朝她吹来。
睁开眼睛才发现,柳笙笙拿着柄团扇,正给她扇风。
周围漆黑,柳笙笙的嗓音跟此刻的风一样轻柔:“状告钱为那人名叫谢肃,这两日便会入京,我已派人护他左右,以防钱为暗中下手。”
终于说到正事,贺临正色起来:“可这案子如何跳过层层阻碍,上达天听呢?”
“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
“把事闹大,闹的越大越好。”
“你有何打算?”
“你休沐那日我们去游湖,闹市之中,我会派人假意刺杀谢肃,届时你当众拦下杀手,报出身份,谢肃定会投靠于你。”
“如此明目张胆?”贺临忍不住诧异,“若真追查起来刺杀一事,你确定不会引火烧身?”
“只要谢肃爆出钱为一案,那在别人眼里,会杀他的人只有可能是太子一脉,即便是顺天府甚至锦衣卫追查,都不会太上心,我会把事情做干净些的。”
“好,既然如此就按你说的做。”
柳笙笙轻轻嗯了一声。
贺临顿了一下,欲言又止,“我还有一个问题。”
“说吧。”
“你晚膳可有吃饱?”
柳笙笙嗓音懒散,“七八分吧,怎么关心起这个了?”
“既然如此……你扇风能用点力吗?”
柳笙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