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家中打好招呼,收拾好东西之后,当天下午,贺临便再次来到了北镇抚司。
对于她的再度来访,秦如风并不惊讶,“贺大人是来带谢肃去开平的?”
“是。”
“张大人那边怎么说?”
“那伙歹人的底细,谢肃并不清楚,张大人从他嘴里也问不到什么线索,如今更重要的是钱为的案子,孰轻孰重,想必张大人不会拎不清。”
她说这么一大通,秦如风直接提取关键信息,“这么看来,贺大人是没有同张大人商量过?”
贺临只能尴尬笑笑,“是……”
秦如风叹了口气:“罢了。”
看他这意思,似乎是不打算阻拦,贺临松了口气,“多谢秦大人!”
没花太多时间,贺临很快从大狱里接出了谢肃。
上马车之前,她还不忘朝秦如风作揖,“多谢秦大人。”
“贺大人不必客气,大家都是为朝廷,为皇上做事罢了。”
上了马车,贺临很快跟谢肃离开了北镇抚司。
秦如风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她的马车远去。
一人走到他身旁,弯腰抱拳:“大人,人都安排好了。”
“即刻出发,一定要把贺临跟谢肃给我盯紧了。”
“是!”
*****
贺临带着谢肃从北镇抚司离开之后不久,太子那边也收到了下面人来报,说贺府现在收拾行囊,看起来要出远门。
太子猜到了贺临多半是要去开平,于是连忙派人将此事转告给了张闻霖。
张闻霖比太子想的更多,知道贺临不会孤身一人走,肯定会带上谢肃,派人去北镇抚司一打听,果不其然。
可现在人都已经出城,张闻霖也拦不住,只能先去一趟太子府,将此事禀告给太子。
太子很生气:“你怎么不派人去拦!我让人将此事告知你,就是想着你能去拦下贺临!”
“殿下,不是我不想去,是那贺临过于鸡贼,赶着暮鼓响、城门闭之前离开的京城,我知道消息的时候,城门已经关了,想出去也没法出去啊。”
“那明日一早城门打开,你立即派人出城!”
“殿下,人都走出去这么远了,如此张扬追出去拦他们,于情于理都不合啊。”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殿下您别急,虽说贺临此去是去查钱为的,可钱为的势力在开平根植多年,真要查起来也没有那么容易,钱为又早已知晓谢肃来状告他的事情,想必该处理干净的,他肯定已经处理好了。”
“张闻霖,事到如今,你还要说这种话哄我吗?那么多的田地,他如何处理干净!”
张闻霖叹了口气,“太子,如今钱为的事情的确很难再挽回,皇上将这个案子交给贺临查就是最好的印证,不如此事我们先放放,我将重点放在查这伙歹人身上。
这样一来,即便钱为的事情被翻出来落了马,只要我们能查清楚这伙歹人,六皇子他们也不会好过!”
这个说辞跟杨文斌说的如出一辙,太子眯了眯眼睛:“是杨阁老这么同你说的?”
张闻霖低下头去。
太子冷哼一声:“好,你去查那伙歹人,贺临的事情你不用再管了。”
张闻霖以为他终于听劝,松了口气。
张闻霖离开之后,太子府很快收到了一封来自开平的书信。
是钱为写过来的。
他已经知道了皇帝要查案的事情,慌张的不行,信里满是哀嚎,字里行间都是在恳求太子搭救他。
太子看完他的信,长叹了一口气,心中暗自下了一个决定。
*****
贺临离京并没有跟秦渊打招呼,秦渊在第二天才知道她离开京城去了开平。
猜测她是要去查钱为的案子,秦渊并没有多在意,可很快,太子又派人来了府上传消息,说有要事相商,让他过去一趟。
到了太子府之后,太子屏退旁人,关上门窗,将他拉到了跟前:“五弟,二哥自认为从小到大对你还算不薄,如今二哥遇到了些麻烦,你可愿帮二哥去解决?”
秦渊一脸认真,“二哥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绝不会说半个不字!”
“好!二哥果然没有看错你!”太子将钱为的书信拿出来:“你看看这个。”
秦渊拆开书信,仔细看了起来。
太子背着手,踱步到一旁,“虽说为臣之道,无非进退二字,可一步退,步步退,我都数不清自己到底退了多少年了,现在父皇病重,钱为的案子我若是还退,让老六奸计得逞,那会寒了手底下多少人的心??
如今你手握赤羽军,钱为又是赫羽军指挥使,你们就是我的左膀右臂!可现在贺临非要抓着钱为的案子不放,昨天便带着那谢肃启程去往了开平。
钱为的事情真被翻出来,对我而言,岂不如断一臂?所以现在,我们决不能让贺临继续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