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活的人陆陆续续来到宋家。
谢珍一张脸红得跟煮熟的龙虾似的,根本不敢出去见人,目光含春的剜了他一眼。
宋景昭朗朗一笑,胸腔中发出一阵愉悦的共鸣。
“照这进度,月底的时候应该能完工了吧。”他说这话时,目光片刻不移地盯着谢珍红肿充满光泽的双唇,刚刚压下的欲火再次在体内不安分地窜动了起来。
“我们预计是五十天完工的,看这进度应该是用不了那么久,但怎么也还需要个二十多天呢。”
现在正是雨水多的时候,要是天气一直这样晴朗还好,三十五天左右差不多是能盖好了。
但要是遇上一连四五天都下雨,那就没法干活了。
“我看堂屋已经盖好了,剩下几个房间应该用不了这么久吧。”宋景昭蹙了蹙眉。
谢珍瞥了他一眼,“还有五间房和围墙呢,哪有那么快。”
“五间房?”宋景昭愣了一下,“怎么盖这么多?”
谢珍起身来到床边,从枕头下拿出了之前画好的图纸,摊在了桌上。
宋景昭凝眸看了一会,伸手指了指鸡圈旁的两个框体,略有疑惑地问道:“这里为什么还要盖两间?”
“这个是鸡圈,这个是鸭圈。”谢珍耐心地将心里的想法告诉他,“咱们不能这样一直坐吃山空,趁手上还有钱,多养点鸡鸭,以后不但可以自己吃还能卖了换成钱。”
“钱够花就行了,你又何必如此劳心费神?”宋景昭有些不同意。
黑凉村只是他们暂时落脚的一个地方,他们以后迟早是要回京城的,只要他平了宋家的冤案,拿回那些属于他的东西,又何愁没钱。
现在搞这么大的阵仗,日后要走多麻烦。
谢珍偷偷看了他一眼,自顾自地摇头叹声道:“没办法啊,不挣钱我怎么养男人?”
“养我用不了那么多钱的。”宋景昭失笑摇头。
谢珍突然板起了脸,一副压力大的模样,哀道:“养你是用不了多少钱,但还有其他男人啊!”
“其他男人?”宋景昭挑起了眉头,“除了我你还要养哪个男人?”
“包括你在内有三个!”谢珍正色抿唇。
“三个?”宋景昭微微眯起眼睛,一丝危险爬上面庞。
“是啊,我第一个男人出身不好是个穷书生,但他名字很好听,叫宋景昭。”谢珍就像没看见眼中充斥着的危险一般,忍着笑道:“我第二个男人比第一个出身好一点,是我们当地富商老爷的表侄,但也没什么钱,也需要我挣钱养。”
宋景昭已经回过味来了,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等待她的下文。
“我第三个男人出身最好,是承伯侯府的世子,也是最难伺候的,他不像前两个,有的吃有的穿就能打发,他吃的穿的用的必须都得是最好的,差一点都有失他的身份,压力大啊!”谢珍一板一眼地说着,语气颇为无奈,眼中却难掩笑意。
“你可真是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宋景昭无奈摇头,将她搂进怀中,唇齿轻轻在她耳边摩挲,惹得她浑身战栗。
“别闹,外面有人呢!”谢珍声音微喘,急忙抬手将他推开。
要是有人突然进来喝水撞见,那多尴尬啊!
宋景昭心里无比的惆怅。
看得见吃不着的滋味就是叫人难受。
生怕他一会又胡来,谢珍说什么都不敢在他身边待了,急忙起身来到床边,从针线盒中拿出之前绣好的荷包,一脸不自然地扭过头,将荷包递给了他,“拿着。”
宋景昭伸手接过,不用说,光看那粗糙的绣工就不难看出是谢珍绣的了。
他如视珍宝地轻轻摩挲着,嘴角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心中甚是愉悦。
见他半天不作回应,谢珍以为他是不喜欢,心情莫名多了几分失落,转眸看着他,迟疑道:“不喜欢吗?”
“你从哪看出我不喜欢了?”宋景昭笑着抬头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将荷包挂在了腰间显眼的位置,仿佛生怕其他人看不到这是他娘子送他的荷包一般。
谢珍心中放松了几分,连带着嘴角也跟着勾了起来,但还是试探地问道:“我绣的是不是很丑?”
“嗯,确实挺丑的。”宋景昭不假思索地点头回答,见谢珍来气,眼中满是隐忍的笑意。
“还给我!”谢珍生气了,伸手就去抢他腰间的荷包。
她好心好意给他绣个荷包,他居然还敢嫌丑?
狗东西,不配带她绣的东西!
“送都送出手了,哪还有要回去的道理。”宋景昭忍笑后退,双手紧紧捂着腰间的荷包,“不过为夫也不嫌弃,就勉强带着吧。”
勉强?
谁让他勉强了!
谢珍磨牙,直接扑了上去,双手死死扒拉着宋景昭的手。
宋景昭笑意连连的顺势张开双手,将她抱在怀中,凑到她耳边轻声低语一句,“为夫很喜欢,谢谢娘子。”
带着温度的呼吸尽数跑进耳朵中,谢珍刚刚平复的脸色再次红了起来,在她怀中挣扎着,佯装生气地道:“松开我!”
“别动!”宋景昭声音微哑,眸光也随着暗了几分,双手紧紧禁锢着不让她乱动。
察觉到一个异样的触碰,谢珍半边身子一僵,瞬间就不敢动弹了。
她抓着荷包的手心一片滚烫,明明她只要轻轻一拽就能将那荷包扯下了,可她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呼……”
半晌后,宋景昭在她耳边长长吐出一口气,禁锢着她的胳膊力度松了几分,有些无奈的哑声道:“真想把你吃干抹净了。”
谢珍当即就像是触发了机关的弹簧一般,猛地从他怀中跳了出去,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宋景昭勾唇笑着,轻轻抖了抖袍子,慢悠悠地坐回凳子上。
谢珍是不敢再靠近宋景昭了,跑到床边坐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说起了最近发生的事。
虽然很多事她都在信里详细地说过了,但宋景昭还是不厌其烦地听着她絮絮叨叨,眸光温柔似水。
他想,要是时间能过得慢一点就好了,这样他就能多在谢珍身边呆一会,多看看她。
过了一会,刘氏带着两个孩子回来。
宋景谦一进门便挣脱开了刘氏的手,委屈巴巴地扑进宋景昭怀中,豆大的泪水扑簌扑簌地往下掉。
“都多大的人了,怎么又哭上了。”宋景昭极富耐心地轻轻揉着他的脑袋。
宋景谦将头深深埋进宋景昭怀中,小手紧紧抓着他的一副,仿佛怕他逃跑了一般,瓮声瓮气地哽咽道:“娘不让我跟你在一块。”
“你这孩子!”刘氏轻轻瞪了她一眼,往桌边一坐,颇有些生气地骂道:“你大哥又不是不回来了,看你这哭唧唧的模样,整得就跟天人永隔再也见不到了似的!”
这话刚出口她就急忙呸呸两声,抬手轻轻在脸上拍了一下,懊恼道:“我这说的什么胡话呢!”
“好了,别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你看你这像什么样子。”宋景昭将宋景谦从怀里拉出来,拉着袖子小心翼翼地将他脸上的泪水擦掉。
一想到他大哥这次离开又得十多天才能见到,宋景谦心里就止不住的难受。
这也不能怪他粘人,自打他记事起,除了刘氏和宋景娴外,陪伴他最多就是宋景昭了。
他还只是个孩子,并不会去想其他更深远的东西,只知道想时刻见到自己想见的人。
“大哥,我能跟你一起走吗?”他异想天开地开口,充满泪水的眼中满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