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微凉,天气阴郁,似乎即将会下一场大雨。
赵羽身穿暗紫色锦袍穿梭于街道上,手里拿着药,在城中绕了一圈,进了金大夫的药庐。
金大夫正在院子里收药材,乌云密布,快要下雨了。
金大夫抬头看见跳墙进来的赵羽,赶忙走过去道:“赵公子,辛苦了。”
赵羽点点头道:“金大夫,你清点一下这些药材。”
金大夫接过药材,刚想转身,赵羽就拉住了金大夫,金大夫刚想说什么,就见赵羽将手指放在自己的嘴上,做了一个噤声。
赵羽慢慢走到门口,从门缝看到拿着火把的捕快和侍卫很多。赵羽转身快步走到金大夫面前道:“金大夫,我们被发现了,已经被人包围了,麻烦你去告知我家公子一声,我在这里守着。”
天空阴云密布,黑压压的,气候又湿又闷,风也停了。忽然,天上裂开一道道的缝,一条条银蛇在云端里直窜,白色的闪电照亮了地面,轰隆隆的雷声紧跟着响了起来。
楚君辰走出来,看到右手拿刀站在门口的赵羽,缓缓走过去道:“小羽。”
赵羽转身看到楚君辰,弯腰躬身道:“公子,抱歉,是我将他们引来的。”
楚君辰将赵羽扶正,严肃道:“不,不怪你,他们迟早会发现我们在这里的。今晚,将会是一场硬仗。”
赵羽脸色严肃,紧绷道:“公子,你先进去,我来挡住他们。”
楚君辰点了点头,道:“辛苦你了。我守在后方。”
天空又有一响雷声绽开,闪电劈下犹如白昼,与院外手拿尖刀的人们,相形见绌。
大雨落下,越来越大,天空暗沉的像一只凶猛的野兽,让地上的人睁不开眼睛。
白珊珊还在昏迷,躺在床上,刘英才已经醒了,坐在桌子旁边,金大夫扶着他站在一侧,刘添福也处于昏迷中,躺在软榻上,秀琴在照顾着刘添福,楚君辰站在门口。
屋内烛火摇曳,屋外大雨滂沱,刀剑碰撞,人影乱动,惨叫声犹如鸮鸟啼叫,令人心中杂乱,惊恐万分。
少顷,屋外没有了声音,只剩屋檐的滴答声。
这时,门外响起
“公子”
楚君辰打开门,就看到陆宴身穿飞鱼服,浑身湿透,扶着身上不知道是水还是血疲惫的赵羽,身后还有几个身穿飞鱼服的侍卫正在清扫院落里的尸体。
赵羽看到楚君辰,虚弱道:“公子,幸好陆宴来的及时,都解决了。”
陆宴道:“公子交代的事情都已经完成了。我正要回王都,在清河县收到了赵羽的信,我就来了。”
楚君辰点了点头,勾着唇角道:“辛苦你了,多亏你来的及时,不然我命休矣啊!”
陆宴恭敬道:“是天佑公子。”
楚君辰朗声笑了笑道:“先扶小羽进来吧!让金大夫看一看。”
赵羽虚弱起身抱拳道:“多谢公子,不必了,我只是有些虚脱,身上的都是别人的血,休息一会就好了。”
楚君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房间里面的人说道:“好了,我们安全了。”
只见金大夫直接跪了下去道:“国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半晌,刘英才和秀琴才反应过来,跪了下去,齐声道:“国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君辰一笑,随即道:“都起身吧!”
楚君辰不解道:“金大夫,是如何认出本王的?”
金大夫惴惴不安道:“草民认得锦衣卫陆经历。能让锦衣卫陆经历,尊称公子的,想来就是国主了。”
楚君辰朗声笑了笑道:“看来陆经历比本王更出名呢!”
陆宴看着跪下去的金大夫眼神犀利,沉吟片刻道:“章龄鹤,章太医。”
金大夫身体抖了抖,声音颤抖道:“罪臣章龄鹤,参见国主,国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君辰看了看陆宴,又看了一下跪在地上的金大夫,思索道:“都先起来吧!时间也不早了,大家都先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吧!”
陆宴和赵羽抱拳道:“是。”
第二日上午,阳光明媚,风和日丽。
楚君辰帮白珊珊换了药,伤口已经在好转,也不再发热了。金大夫说这两日应该就会醒了。楚君辰心底的石头也放下了。
楚君辰坐在房间中,身旁站着赵羽和陆宴,看着跪在地上的金大夫,语气正肃道:“章太医。”
章龄鹤跪在地上,惶恐道:“罪臣章龄鹤,见过国主,国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君辰正肃道:“章太医所犯何罪?”
章龄鹤惊慌道:“罪臣···罪臣医术不精。”
楚君辰思索道:“哪位世子妃?”
陆宴正色看着章龄鹤道:“半年多前,福王世子受伤,章龄鹤章太医受福王命,去福王府医治福王世子,但见色起意,欲侮辱福王世子的小妾,却错手杀了福王世子的小妾。事后福王报给锦衣卫,锦衣卫奉命追查,但是让章龄鹤跑了,至此杳无音信。”
楚君辰抚了抚鬓间发道:“章太医,陆经历说的可属实?”
章龄鹤重重的磕了头道:“国主罪臣冤枉,臣冤枉啊!还请国主为臣做主。”
楚君辰勾着唇角,道:“哦?那章太医就说说吧!”
章龄鹤又重重的磕了一下道:“半年前,我在太医院任职,那日有公公来请太医,我奉命而去。我以为只是为福王请平安脉,并未多想。却不曾当我去了福王府,只见福王世子的眼睛被一支朱钗弄瞎了,我尽力抢救,却还是没有办法,只能处理好伤口。处理好后又有下人来报,说世子的小妾今日要生产,让我去看。那世子的小妾枯瘦如柴,孩子却异常的大,我费劲牛九二虎之力才让那妇人顺利生产,却不曾我走时,人还是好好的。我刚回到太医院就有人告诉我那小妾死了。甚至还说我见色起意,侮辱了小妾,小妾不堪受辱自尽亡的。但我实在不知那小妾是如何死的。”
陆宴皱了一下眉道:“那你当时为何要逃跑?”
章龄鹤道:“我师弟告诉我,国主下令让锦衣卫追查我,生死不论。”
陆宴道:“国主并未下令,此事是福王命人追查的。”
楚君辰肃穆道:“那福王世子的小妾孩子呢?”
章龄鹤道:“我当时交给了福王妃。”
“那福王世子的小妾可叫康素素?”楚君辰还未说话,就听到身后一个女子的虚弱声音传了过来,三人转头就看到白珊珊身穿里衣,脸色苍白,右手捂着左心口,光着脚。
楚君辰连忙起身走过去,将白珊珊打横抱起,道:“你身体还没有好,怎么就起来了?”
白珊珊脸色毫无血色,泪眼朦胧,声音沙哑道:“我想知道那个人是不是素素。”
楚君辰将白珊珊放到床上,盖好被子,看着胸口处有些渗血,随后道:“章太医,过来看看。”
章太医走过来,想看一下白珊珊的伤口,就见白珊珊抓住章太医的手,问道:“那女子是不是素素?”
章太医思索片刻回答道:“我之前听到了福王和世子的讲话,那女子似乎是叫这个名字。”
白珊珊听到章龄鹤的话,眼泪夺眶而出,楚君辰看着白珊珊伤心的样子,用手轻轻擦拭白珊珊脸上的泪水,语气温柔道:“珊珊,你莫要伤心了,你的伤还没有好呢!”
白珊珊听到是康素素的,心中的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了,同时也将白珊珊的心伤的厉害。她苦苦查找这么久,终于查到了消息,最后知道的确实她的死讯。当她以为楚君辰并未纳素素时,心中还抱有一丝希望,这一切都是误会,她最后一定会找到素素的。
没想到最后找到的还是康素素的死讯,如今已经可以彻底确认了。
看着白珊珊一脸的伤心,楚君辰想了想道:“珊珊,陆宴已经找到那个孩子了,等你身体好一些,我们一起去看看那个孩子吧!”
白珊珊听到此话,抬头看向楚君辰道:“真的么?”
楚君辰勾着唇角道:“我何时骗过你呢?”
白珊珊点了点头,确实没有骗过。
章龄鹤重新给白珊珊换了药,在楚君辰的安慰下,白珊珊睡了过去。
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
大雨磅礴,赵羽持刀杀敌,但是人太多了,就当赵羽体力有些不足的时候,陆宴和锦衣卫到了。
本是敌强我弱的形势,锦衣卫的加入立刻将形势扭转,抓住了大部分的活口。陆宴将楚哲安的孩子救了出来后,正在往王都天启赶,刚好收到了赵羽的讯息,离太平县不远,想着他们应该也是想知道孩子的情况,就来了这太平县,刚进县城,就看到一堆人拿着火把走向一个地方,他们就跟了过来。
竟然误打误撞救了他们。
第二日,楚君辰就带着赵羽,陆宴去了县衙。
楚君辰刚走到县衙门口,就有人进去通报了。
少顷就有一群捕快持刀将三人为了起来,随后前任县令张元走了出来,看着楚君辰冷哼道:“没想到你们今日居然自投罗网。”
楚君辰看着张元,语气冰冷道:“这么气派的县衙却不能铲奸除恶,不能为百姓伸冤,不能为国法伸张正义,真是可惜,可惜。”
张元冷哼,眼神狠厉道:“来人,将他们都给我抓起来。”
说着几个捕快就要上前去,赵羽和陆宴一人一边,三五下就将四周的捕快都打倒了。
张元看到这几个人身手好,不禁心中有些害怕,身子后腿,指着三人道:“岂有此理。你们居然敢在县衙门口殴打朝廷命官,我定要将你们抄家灭族,五马分尸。”
楚君辰冷着脸,右手摇着折扇,语气平缓道:“是么?”
张元被楚君辰浑身的气势吓到,连忙转身就要跑进县衙,陆宴射出暗器,打在了张元的腿上,张元身子前倾,摔了个狗吃屎,嘴角都摔出了血。
张元还未开口说什么,陆宴走上前,狠狠的踹了一脚,将人踹晕了。随后站在原地挥了挥手,就有几个锦衣卫穿着飞鱼袍走过来,将张元拉到了另一旁,随后陆宴大摇大摆的走进了衙门。
于是隔一会就能看到一个人影形状的东西被扔了出来,锦衣卫就在门口收拾。就这样过了一会,陆宴又大摇大摆了走了出来。对着楚君辰抱拳道:“公子,请。”
赵羽好笑的看着陆宴道:“果然有陆经历,就是方便。”
楚君辰轻声笑了笑,摇着扇子走了进去。
随后楚君辰命锦衣卫抄了黄家,锦衣卫大刀阔斧走进黄家的时候,黄家父子都还在床上,抱着美人,陆宴不管那些,一概全抄,就留了一个亵裤给他们,就将他们关进了大牢中。
为了不让他们太挣扎,陆宴都给他们喂了软筋散。
白珊珊醒来的时候,陆宴就在处理这些,楚君辰要开堂审理卢家一十七口灭门案。
边疆军中
白武一身银装铠甲,在营帐里面走来走去,走来走去。
“我说你走了一上午了,你到底怎么了?”一个身材魁梧,有些胖的中年男子,穿着银色铠甲,抱怨道。
白武又走了两圈,手抵着下巴,思索道:“我昨天做了一个梦。”
男子道:“做梦就做梦呗!我也每天都做梦啊!”
白武摇了摇头,眉头紧蹙道:“不是啊,我这个梦不太好啊!”
男子道:“到底什么梦?你告诉我啊!别在这里走来走去的,走的我头都晕了。”
白武道:“我梦到珊珊了。浑身是血。老穆,你说这是不是什么不好的兆头啊!珊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那个叫老穆道:“你不是说珊珊和那个锦衣卫陆家的儿子在一起么?你还担心什么。”
白武瞪了一眼老穆,道:“你知道什么?不行,我还是不放心,对了,泽宇那小子在干什么?”
老穆摸了摸胡子道:“这小子,最近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白武撇了撇道:“你怎么都不管管?怪不得养成他那跳脱的性子。”
老穆道:“大男人,有什么好管的。”
白武点了点头道:“那就让那个小子去帮我看看珊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