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着我跑出来,陈将军知道吗?”
徐阳明低头看着蹲在地上喘气的少女,沉声问道。
“你背着徐叔叔去江南,他不是也不知道嘛。”
陈烁没好气回怼道。
“我这是军务,调查江南连续五年水灾的原因,不是去玩的。”
徐阳明严肃的说道。
“得了吧,陛下都不查的事情,你怎么这么上心还非要亲自去江南。”
陈烁起身站在徐阳明身边,满脸写着不信。
徐阳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拉着陈烁就要往回走。
“你干什么?我不回去,我不回去,我给爹爹留了书信了,我不回去。”
陈烁没有想到平日里文文弱弱的书呆子力气居然这么大,她怎么拽都挣脱不出他的手掌。
“徐阳明你要是敢把我送回丰善城,我,我,我就死给你看!我说到做到,我也去跳房!”
陈烁威胁着说道。
“跳,你去跳,等你回了城里,反正我看不见,你随便跳。”
徐阳明对陈烁太熟悉了,她嘴里说出的威胁对徐阳明根本就没有作用。
“呜啊,呜呜呜...”
陈烁见徐阳明是铁了心的要送自己回去,顿时失声痛哭起来。
荒凉无人的山间小路上,一个妙龄女子在另一个年轻男子的胁迫下痛哭流涕,怎么看都像是男子做了对不起女子的事情。
徐阳明沉重的叹了一口气,松开手低声说道:
“我不让你去,是因为我真的是去执行军务,有陈叔叔写的令书,这件事可能会有危险,越少人参与越好,你跟在我身边,万一出了事情怎么办。”
“爹爹就是偏心你,你才去军营几天啊,就给你安排了这件事情,你担心我遇见危险,为什么就不担心担心自己呢,论武力你还不如我呢,有我在你身边,岂不是更加安全一些。”
陈烁眼中含泪的委屈的说道。
徐阳明还真不好说谁的武力比较高,不过陈烁都已经主动跟着自己跑到这里来了,这个时候再把她赶回家,确实有些伤她的心了。
“好吧,好吧,你可以跟着我一起来,但是一切都要听我的,绝对不可以擅自行动。”
见到徐阳明终于松口,陈烁满意的拭去眼角的泪花,她靠着这一手不知道哄骗着徐阳明答应过多少她的不合理要求了。
“我们要去江南那里啊?”
“顺着江水前进,第一个要去兴临郡。”
徐阳明希望自己可以查出,江南年年水灾的原因,只有跟着江水一起走才是对的。
...
“沈大哥,前面就是兴临郡了,今夜我们就在那里留宿吧。”
朱雒挥舞着马鞭,指着前方依稀可见的郡城大门。
“沈大哥?沈大哥,沈琅!”
“啊,怎么了?”
听见耳边传来一声怒吼,沈琅才如梦初醒的赶忙应声道。
“沈大哥,你在想什么呢,从进了江南你就魂不守舍的。”
朱雒不满的说道。
“没什么,我们走吧,再晚城门就关了。”
沈琅一脸平静的说道。
朱雒撇撇嘴,心里尽是不满,沈大哥一直都是这样,心里有事也不和任何人说,不管自己怎么打听他都装的像个没事人一样。
“好好,我们走,小女子才疏智短,不配知道沈琅大侠心里在想什么。”
听见朱雒不满的语气,沈琅无奈的笑了笑,赶忙跟上她的坐骑,只是看着一个又一个流民向郡城赶去,沈琅嘴角的笑意又慢慢的掉了下去。
江南,大周的鱼米之乡,最富裕的地方,怎么会突然变成了这样?这些流民都是从哪里来的?
沈琅心中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真实的情况也只有进到郡城才知道。
“今晚就住前面那家店吧。”
朱雒与沈琅进城后,立刻去找晚上入住的地方。
沈琅的看了一眼前面客栈的招牌,刚想牵着马走过去,忽的心神一动,眉眼轻扫到一处流民聚集的地方,果然有不少人正在盯着他他们两个,更准确的是盯着他们手里的马。
“去这家。”
沈琅拉着朱雒的胳膊沉声说道。
“啊?好。”
朱雒跟着沈琅走向另一家客栈。
“客人打尖还是住店啊?”
朱雒刚走进去就听见客栈老板殷勤的声音。
“两间客房。”
就在朱雒在客栈内订房的时候,沈琅牵着两匹骏马走向客栈后的马棚。
“客官这种事有小的来做就好了,您何必亲自来这种腌臜的地方呢。”
店小二满脸谄媚的笑着说道。
“这两匹马比较娇气,不愿意跟着生人走,我怕它们踢着你。”
沈琅笑着说道,眼神却在客栈后四处打量着。
“客官真是菩萨心肠,您的这两匹神骏看着就英武不凡,简直要赶上那御赐的了。”
沈琅笑笑没有说话,因为这就是御赐的,他和朱雒离京前唐赫特地赏的。
“两间客房,在二楼。”
看到沈琅从外面回来,朱雒立刻迎了上去。
“今夜可能会发生些事情,你留在客栈不要声张。”
刚走进客房,沈琅就拉着朱雒的胳膊坐下说道。
“你又要丢下我一个人出去!上次在景门城你就是这样...唔...”
“听话。”
沈琅不由分说的亲了上去,捧着朱雒的俏脸说道。
“那你小心点。”
对付朱雒,沈琅的这一招百试百灵,只要自己牺牲一点色相,朱雒就老老实实听话了。
沈琅微微一笑走出了客房,只留下一个俏脸羞红的朱雒坐在椅子上傻笑。
兴临郡的夜幕很快降临,沈琅在客栈的楼顶挑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眼角的余光正好可以看到马棚的情况。
听着身周静谧的风声,沈琅安宁的闭目养神。
“快点,快点,发财了,发财了。”
听着马棚那里传来的声音,沈琅看着他们将自己和朱雒的两匹宝马牵走,随后悄悄的跟了上去。
“老七,有了这两个宝贝,我告诉你,往后三个月咱们都有肉吃了。”
“老大,这马肉怎么吃啊,你会做吗?”
“笨死你了,谁说吃它俩了,安泗那家伙不是一直再收马嘛?把它俩一卖你什么肉吃不到。”
夜幕下二人牵着马畅享着不久之后的美好未来。
忽的,他们手中的骏马像是听见什么声音一样,奋力的挣开他们手中的缰绳,向不远处的小巷跑去。
“蠢货,你怎么把手松开了!”
“我,我,我,我怕它踢我。”
“没事那里是个死胡同,咱去把它们牵回来就好了。”
二人赶忙跑了过去。
胡同内,两匹骏马正安静的站在最里面。
“上!”
“大晚上的不睡觉,偷别人的马,你们难道不怕被发现吗?”
二人刚准备上去牵马,就听见身后传来的一句略带笑意的男声。
沈琅站在胡同口,笑着看向二人。
“你他娘的是...爷爷,爷爷...”
偷马贼的老大刚想上来虚张声势一波,就看见沈琅微微拔出长剑,渗人的剑光在月色映照下更加可怖,瞬间跪在地上低声求饶道。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的谈一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