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阳煦不好解决的地方在于,他在朝堂和民间的口碑风评太好了,再加上他为无上皇守灵多年,一出山就又帮着唐赫解决了云家的谋逆。
现在百姓们交口称赞,唐阳煦俨然成了忠孝的代名词,前一段时间他还负责了科举的事宜。
要是等真的科举考试结束后才发现这些事情,到时候半个朝堂都是他门下的学生,唐赫会更加难办,现在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出手,怎么才能让唐阳煦自己送上门来呢?
贪官奸,清官要比贪官更奸;坏人坏,好人要比坏人更坏。
唐赫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对一些下作的手法也不介意,只要能起到作用就行,但是手上一点唐阳煦的罪证都没有,他还不知道怎么动手。
曹昊空的死和静安街的事情,唐阳煦虽然有重大的嫌疑,但出手的是千仞殿的人,唐阳煦把自己脱离的干干净净,没有人能证明千仞殿就是唐阳煦把控的。
唐阳煦为了掩盖沈家的事情而杀人,只要沈家现在不反,这两个案子就永远都不可能出现在阳光下,可是等沈家真的反了,唐阳煦估计早就收拾好离开京城了,自己那个时候再想抓他就不容易了。
“千仞殿...”
唐赫坐在椅子左手敲着自己的脑袋。
没人能证明千仞殿和唐阳煦有关系,那也就是说没人能证明千仞殿和唐阳煦没有关系,对不对?
唐赫的嘴角忽然扬起一阵坏笑,现在又到了主动制造困难的时候了。
就在瑶辉公主离开的第三日,一件震惊朝野的事情发生。
已经许久未见的刺客组织,突然大规模潜入宫中袭杀陛下,而这些人都来自一个共同的组织,千仞殿。
皇帝陛下自然是无碍,不过受了惊吓要静养一段时间,追讨凶手的任务就交给锦衣卫和刑部负责,与此同时,民间开始盛传这群刺客的来历。
现在流传最广的版本是,某个不敢提及姓名的大人物暗中收揽了这个刺客,至于这个大人物是谁倒是众说纷纭,不过京城里又有一些人开始流传唐阳煦的一些往事。
这些往事大多都是好的,像是什么九贤王仗义疏财救贫家女,九贤王雪夜识英雄,九贤王铁面无私惩贪官,真真假假,没有人知道他当年是不是真的做了这些事。
往事流传的时候,往往还要配上九贤王生不逢时,命途坎坷,没有皇命的感叹,不过都是适可而止,没有继续深究。
千仞殿刺客背后的大人物和唐阳煦早年的风云往事,一时之间成了大周京城最热门的谈资。
一般来说,涉及皇家事情流言会有专门的人负责消除,但是这次的流言并没有被人管制,甚至还有隐隐看它做大之势。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现在正舒服的躺在后宫躺椅上享受。
唐赫躺在林清容的怀里,身边是莘莘和若灵为他捏着腿,风颖和秋檀给他扇着扇子揉着肩膀,苏乐则在一旁给他剥石榴吃。
云明月则是在另一边和澹台澜下棋,碧云坐在澹台澜身边给她出主意。
“陛下,您真的不去看一眼九贤王吗?他可是请了三四遍折子了,说不定有什么急事呢。”
林清容一边给唐赫按着太阳穴,一边柔声说道。
“刺客进宫,朕受惊了,没有心思见人。”
唐赫吃着苏乐递来的石榴籽,懒洋洋的说道。
“呸,我看你那里受惊了,刺客来的那一晚你明明就在林姐姐一夜都没出去过,怕是刺客的声音你都没听见。”
苏乐又给唐赫的嘴里喂了两个橘子,嗔怪的说道。
“朕想出去的,但是你林姐姐一直喊朕不要走,不要走,朕是有心无力啊。”
唐赫嚼着橘子,得意洋洋的笑着说道。
“陛下!”
林清容被唐赫说到羞人的事情,手上的劲力顿时加大了几分,向唐赫的腰间掐去。
“哎哟哟,是朕说错了,是朕不想出去,是朕不想出去。”
林清容心中气恼,对着唐赫身上又掐又拧的,身边的几个人女人见唐赫满口花花惹了清容姐生气,也在唐赫身上挥动秀拳,打的唐赫那叫一个心痒难耐,在她们身上上下使坏。
一时之间春光迸显,唐赫痛并享受着,这些和唐赫接触多的女子,知道唐赫的坏心思,很快就红着脸躲开了,只有乖乖的秋檀被唐赫欺负腿软无力,趴在唐赫的怀里小口的喘着气。
唐赫把秋檀搂进自己的怀里,静静的躺在躺椅上想着心事,唐阳煦为什么要见他他心里一清二楚,无非就是刺客和流言两件事。
但是刺客是他找人干的,流言是他找人发散的,唐阳煦找自己,那就是冤家找债主,找对人了。
唐赫现在是不会和他见面的,毕竟好戏才刚开场,他导演的捧杀大剧还要接着演下去。
捧杀,捧杀,一边捧一边杀。
唐阳煦在京城百姓中的口碑再好又如何,他就是要让唐阳煦体验一下高处不胜寒的感觉,之后众口铄金,唐阳煦被捧得多高,摔下来就会有多惨。
“王爷您回去吧,陛下他身体不适今日不见任何人。”
曹淳挡在宫门外躬着身,笑着说道。
“陛下身体究竟如何,怎么连人都不能见了?”
唐阳煦皱着眉头沉声问道。
“刺客并未见到陛下,只是陛下受了惊,夜里凉又染了些许风寒,太医说要静养,现在有德妃娘娘陪着。”
曹淳说着唐赫交给他的话,在宫门口挡着想要进宫的唐阳煦。
唐阳煦脸色阴沉,深深的看了一眼宫中。
唐赫想要瞒过别人可以,但是想要瞒他就有些欲盖弥彰了,一个半步绝顶的武夫会被刺客吓到,还会沾染风寒,说出去,整个大周江湖都要笑死。
他就是故意不想见自己,那刺客也根本就不是千仞殿的人,关于自己的流言怎么那么凑巧会和刺客一起闹得沸沸扬扬。
大侄子是在给他玩阴的啊,只要把这摊浑水往自己的身上使劲泼,就能把自己困死在京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