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越是往里走,雾气就越是浓重,烟雾笼罩中看不见人影。
“谁?”
唐赫刚往前几步,眼前便有人抽出来两把刀子,在雾气朦胧中闪了一下。
不过随即这刀子便落了来,林安二人半跪在地上。
“陛下,刚刚我们二人试探,却发现此处另有蹊跷,我们沿路做的记号,根本无用,若是想要行度,必须得先摸清地势。”
“不过浓雾厚重,若是想要尽快出去,怕是还需要一段时间。”
“如今悄然南下,最为重要的还是时机,区区雾气还真能困住咱们不成?”
唐赫皱着眉,语气愈发坚定。
“不过现在雾气浓重,大家还是不要再乱走,不然分散各地就很容易走散。”
随后几人顺着山形走着,勘破地势的同时,也在观察此地的雾气走势。
“陛下,前边有房屋!”
前锋来报。
“今后大家叫我黄公子便可,毕竟咱们是便装出阵,最为重要的便是掩人耳目。”
“是!”
走了几里路,一个略微破旧的木屋,在众人的面前出现,亦真亦幻。
“陛……黄公子,我先去看看情况。”
“咚咚咚……”
萧旗敲响了房门,腰边别的长剑已然拔出来半分,随时准备迎战。
“谁啊?”
屋内传来一个略微苍老的声音,不过并未给萧旗打开房门。
萧旗往后看了一眼,继续说道。
“老先生,山中浓雾过于浓重,我们本想着过山前行,可不料被这浓雾挡住了去路。”
“往前几十里路,遇见小溪便左转,一直向西走,不要回头。”
闻言,唐赫皱眉,总觉得这个声音在自己的脑海中流转过,可是有些想不起来。
“谢过老先生。”
萧旗转身,很是恭敬的赶到了唐赫的旁边,按照那个老先生所言,继续再迷雾中摸索着前进。
房屋内。
张林兴双腿盘坐在一张木桌前,自顾自的斟了一杯茶水,心中略有感慨。
可是自从刚刚那群人来过之后,这心里总觉得是有些堵得慌。
思索了片刻,张林兴从抽屉里拿出来卜卦之物,半眯着眼摇晃着。
“啪——”
清脆的一声之后,张林兴眼睛落在地上的签子上,脸上阴晴不定,口中念叨着。
“该来的还是来了,怕是今后老夫这清净的日子,应该是过不长了。”
……
“你说刚刚那个人,是个什么来头?”
唐赫开口,低声问着一边的李青甫。
“黄公子看呢?怕是心中已经有了几分想法了。”
“你还是这样,一句话便能看破。”
“能在这样的迷雾险境生存,怕也是一个本领了得之人,若是能为自己所用,大周便会又多了一位人才。”
“不过现如今的首要,自然还是南下之事!”
“怎么转了一圈,还是这几颗树?”
不远处,传来了萧旗的声音。
唐赫也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越往西行这雾气就愈发的浓重,刚刚隐约还能看到人影,现在整个人都被这浓雾吞没。
而且他还能感觉到,那个人的声音自己一定从哪里听过,在自己脑海里有印象。
“调头!”
一声令下之后,唐赫带着一支队伍几经辗转之后,又来到了此处。
“大家都在此处等着,等我消息。”
此时唐赫的大脑飞速转动,不知此人是敌是友,还是要小心为妙。
“咚咚咚!”唐赫敲响了房门,语气也很是恭敬,“山中厚雾南行,不知先生可否多加指点一二?”
闻言,张林兴起身,布满沟壑的脸上眉头紧锁,起身时却不经意将桌子上的酒盏打翻在地。
“我不是都已经给你们指引了方向,只不过是你们心不诚,所以才没找到出路,这关老夫什么事?”
“你们还是尽快退去,莫要扰了老夫清净。”
此言一出,唐赫身后的两千精兵腰间的锋芒皆露。
唐赫压了压手,众人才又将抽出来的刀重新插了回去。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在此地休息片刻。”
听到了唐赫的话,张林兴不停的扶着自己的胡子,脸上带着愠怒。
好啊!还是这样的无礼小儿,从来都是这般我行我素,都已经把老夫逼到了这样的境地,竟然还能被他扰了清静!
“哼——”
张林兴的怒气更甚,从前的事情又浮现在自己面前。
他若是相等就算了,不过也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
过了几炷香的时辰,张林兴倒茶却发现屋内已然没有了水源,无奈只得从后门准备悄然离去。
“先生,让我一阵好等啊!”
这边张林兴刚抬脚,那边的李青甫便上前一步,态度很是强硬,三两下便将张林兴带到了唐赫面前。
看到此人,唐赫的记忆里浮现出了一个勤勤恳恳,孑然一身的清贫形象。
可是当时因为黄河水建,他为民请命冲撞了自己,自己一怒之下便直接将他贬谪归乡,临走前还赏赐了他十几大板。
后来黄河水溢成灾,百姓民不聊生,饥荒遍地,无奈之下才有重新修建黄河,但是那次的损失实在太过严重。
原来这一切都是自己做的孽。
“先生,最近是否安好?”
唐赫问道。
“安好?本来生活倒是挺好的,不过被某人饶了清净!”
张林兴没好气的说着,虽然年岁已高,但是一双眼神炯炯有神,直瞪着唐赫。
“放开先生!”
唐赫抬手,陪着笑脸向着张林兴靠近。
“好了!”张林兴依旧板着脸,冷眼相对,“我告诉你,我现在年岁已高,早就已经无欲无求了。”
“况且我也已经远离朝廷多年,有些事早就不过问了,我看你还是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你要是真想知道路径,我这有张地图给你还不行嘛!”
“放肆!”
身后的李青甫眼神如水般清冷,但是语气却犹如利剑般锋利。
“反正现在也是贱命一条,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撂下这么一句话,张林兴一甩袖子,气氛而去。
望着张林兴的背影,唐赫的笑脸一下子冷淡下来。
“自己做的孽,还得自己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