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李若融耸肩膀,不看算了,继续跟着冯藤卓往园长被害的办公室走。
园长办公室在公园腹地,公园除了门口有办公室和休息室外,腹地是最主要的办公场所,公园的心脏地带,电力、电脑等等硬件、软件控制都从这个地方发生。
三个人走过灵长类动物区的时候惊动了一些正在睡觉的暗斑猴。暗斑猴的皮毛很短,成年的猴子背部毛发脱落的地方会长出大小不同的褐色圆斑,到晚上的时候,这些斑会发出绿色或者橘色不同的荧光色,以此吓唬夜行动物,以免受到袭击。暗斑猴一只一只爬在铁笼子看着三个人从它们面前经过,也许他们也奇怪,今天晚上如何会有人从这条道路上走过。
经过灵长类动物区,后面的区域就分得比较奇怪。可能是因为这些动物本就处处诡异,又无人对他们有具体研究,也就无从分辨其科目,只能按照他们的特性,随意摆个大概。
动物园里有一个区域叫水族。这个水族不是平时我们理解的水族馆,而是指水生的一些奇怪动物。这些水族动物没有为他们特别建馆,只是开辟了一条长形通道,两边造了坚固的封顶池子,面对游客的地方则选用特制玻璃,供人们观赏。水族的动物分类主要按照体格由大到小,池子里有些放了水,有些比较干燥,还有些另外加固了铁栅栏,估计是按照动物的攻击级别处理安全防护的内容。为了保持温度,每个池子里都按上了取暖灯,黑夜里绿色的池水和灯光混合在一起,显得深不可测。
冯藤卓等人入园的时候粗粗看过地图,基本掌握了到达办公室的路线,但是这家动物园实在太过庞大,地理位置比较复杂,地图显示也有偏差的地方,所以他们才会误打误撞走到这里。按照冯藤卓分析,穿过这条通道,应该离办公室就不远了。
“冯先生,这是什么东西?”李若融被一只池子里白色如蚕的动物吸引。白色蚕的池子里没有完全灌满水,而是另外给它开辟了一只小池,池子里还养了几尾小金鱼,并且在岸边还种了一棵菊花加以点缀。
“蚀丛虫。这是种害虫,它们喜欢吃新鲜娇嫩的植物,被它们占领的植物,都是一片一片被腐蚀怠尽,所以有了蚀丛虫的名字。”冯藤卓凑近看,蚀丛虫突然张开嘴,喷射出粘稠黄色的液体打在玻璃上,没想到那么一条白色小虫,竟然能喷射出如手掌大小的液体。“看来,提供蚀丛虫的人对它的习性相当了解,应该出自36区才对。你看用池水保持封闭馆里的湿气,以抑制虫子散发水分成长。池子里养着铁皮金鱼,这种金鱼不受腐蚀,喜欢吃虫子排泄和虫卵,而蚀丛虫的虫卵只有在水里才能存活,所以养着可以抑制虫子过多。还有这株兰菊花,它可以改善池子里封闭的空气,保持空气新鲜,虫子不至于憋死。最后他们还在墙壁和玻璃上加了防腐剂,这样它喷洒多少腐蚀液都无济于事。”
“动物园最新进的动物大部分来自于36区,如此大批量引进,竟没有人怀疑。”李若融指文字牌,上头写着虫子的名字叫白蚕,出自某岛。
“这样大批量引进动物而不被人怀疑,这个园长的确有很多让人怀疑的地方。”
他们继续往前走,晚上睡觉的动物警觉性极好,见有人来便立刻游到玻璃窗前,有些有攻击性的动物甚至撞击玻璃墙,随时准备冲出来。
快要走出去的时候,李若融听见从一只池子里发出曼妙的歌声,一只白海豹嘴一张一合,声音便是由它而发。冯藤卓告诉他,这个歌鳞,生活在36区海域,平时以小鱼为食物,没有攻击性,喜欢与人接触。
通过水族道以后,经过一片小树林,便是大道。大道上有清晰的指示牌,按照上头的指示,比直走,穿过蝴蝶区域,就是总办公地点了,于是三人抓紧往前走。
在蝴蝶区域里,他们不但见到了色彩斑斓的原始蝴蝶,还见到了各种只有36区原始森林里才有可能生活的野蝴蝶,甚至在快要通过的时候,还看见了耸人听闻的化蛹女。此刻因为进入冬季,化蛹女已经过了繁殖期,她们分散成许多小蝴蝶,以肉为主食,到明年夏天才会交配,此刻与其他蝴蝶无异。博克明看见牌子上写着食肉蝴蝶,心道,这名字倒起得贴切。
过蝴蝶区域再走无分钟,立刻有一座三层楼的房子树立其中。门上竖牌清楚写着,园林办公地点的名字,三个人悄悄翻了进去。在中间楼层的三楼终于找到那间属于园长办公室的房间。门口还留着警察留下的隔离护拦和封条,三个人小心开门,打着手电钻了进去。
房间估摸有六十到七十平米大,右手放着一套皮沙发和一张红木茶几,两边是错格状的架子,也是红木质地,冯藤卓戴上手套摸了摸架子,上好的质地,有一些年代。房间左手放着一张大桌子,东西散了一整张桌面,一只红木笔架歪在桌子上,上头挂着好多型号的毛笔。桌子后面是一排巨大的书厨,里面放满了各种关于动物的书籍,此刻也被人翻得乱七八糟,掉了一地。两边墙壁上原本挂着两副水墨,现也被人扯到地上,露出墙壁上两个鲜艳的挂画样子。
冯藤卓从地上拣起画看,原来是赝品,怪不得被丢到地上,如此看来,进入办公室的人,对古玩珍品应该是个行家。他回到房子的中央,看地上警察用粉笔画的人形,腿呈弯曲状,没有手,心脏中央有一滩血迹。他可以想象当时园长中袭击,双手抱胸的场面。
“一刀毙命,连挣扎的机会也没有给他。”博克明用手点照着血的地方:“这血呈压迫状,无拖拽痕迹,看来,动手的人是个行家。”
“还是个懂古董的行家。”冯藤卓把自己看见的说了,博克明也表示同意。
“这里原来一定放了很多古董,值钱的东西都让他们搬走了。”李若融从地上拣起一块瓷器碎片,她认得出这是官窑:“这些架子里原来一定放了许多古玩珍品,都被他们搬空了,难道如新闻所说劫财杀人?”
“财杀?这些人又是怎么知道园长有那么多的藏品?他把藏品都放在办公室里,自然不希望别人知道。”冯藤卓看红木架子,原来不是红木的,怪不得遗漏了。
“也许他的员工出去胡说惹来了祸端。”李若融抬头看吊灯,也是极尽奢华的款式,看来这个院长对于古玩是非常在行的。
“他是s城的官方动物园,敢在自己的办公室放古玩,可见这间办公室不是接待一般的客人的地方,应该是与他相熟的客人,普通员工肯定不能轻易进入,估计进入的人都是他的轻信。你们看这间房间的门,看上去像普通门,实际上是有暗锁控制的,如果不是因为出了案件,暗锁没有再开启,想进入也得费点周章。”冯藤卓笑一笑说:“亲信通常在你没有倒台之前,总是如同猎狗一样忠诚。”
李若融也笑了起来:“冯先生这句话说得够经典的。”
“能轻易进入房间,可见这伙人非等闲。这间屋子有严重的翻动迹象,进入的人不但有时间把所有之前的东西洗劫,还有充裕的时间分析物品真伪,可见他们在这个地方待的时间相当长,而且非常笃定。”冯藤卓见博克明正在翻书橱问:“有发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