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个人是谁呢?”
“是一个离我们很近又很远的人。”独孤忆阳说。
“好吧!”
独孤忆阳缓缓地走进这间称不上华丽的房间,目光环视着四周略显陈旧的摆设与装饰,轻声说道:“之前舅舅总是念叨着,他和母亲最害怕来到此处,如今身临其境,我似乎也能够略微体会到他们当时的心情了。”
站在一旁的独孤映辰微微点头,附和道:“确实如此,这里看上去与冷宫几乎无异。你瞧瞧外面那些宫殿,显然都经过精心的修缮,唯独这座宫殿依旧保持着往昔的模样。再看看这帷幔的样式,恐怕还是几十年前流行的风格呢。”说着,他伸出手轻轻触摸了一下那有些褪色的帷幔。
独孤忆阳若有所思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喃喃自语道:“或许是因为睹物思人吧。这里留存下来的物件,想必大都是当年祖母所使用过的。”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一张雕花的梳妆台旁,上面摆放着一些古旧的首饰盒和铜镜。
独孤映辰望着这些充满岁月痕迹的物品,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慨之情,叹气道:“想当年,祖父祖母之间的爱情故事也曾传为佳话。那么恩爱的两个人,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呢?”
独孤忆阳沉默片刻后回答说:“皇家秘辛怎么可能会向外人轻易透露呢。”
他们两人小心翼翼地穿梭于这座院子之中,经过一番仔细摸索后,终于对这院子的地形有了清晰的了解,并牢牢记住了每一条路线和通道。
随后,他们悄悄地登上了三楼的露台。站在此处,视野豁然开朗,眼前的景象令人惊叹不已。放眼望去,可以看到高低错落、连绵起伏的黄色屋顶,宛如一片金色的海洋。这些屋顶有的高耸入云,有的则低矮平缓,相互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独特而壮观的画面。
在那片黄色屋顶之间,还点缀着大大小小的池塘。阳光洒下,水面波光粼粼,仿佛一颗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其中。其中最大的一处池塘便是众人皆知的御花园所在之地,那里绿树成荫,繁花似锦,美不胜收。
目光稍稍转移,便能发现距离幽若殿不远处,有一个看上去略显陈旧且并未得到太多修缮的院子。与周围华丽的建筑相比,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却散发着一种古朴而神秘的气息。毫无疑问,那个院子便是供奉祖先牌位的祠堂。
独孤忆阳缓缓地将目光投向那座庄严而肃穆的祠堂,眉头微皱,陷入沉思之中。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说道:“映辰……”声音轻得仿佛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
“嗯?怎么了?”独孤映辰闻声转过头来,眼中透着一丝疑惑。
独孤忆阳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你说母亲她是不是希望咱们能去祭拜一下祖先呢?”说完,他又再次把视线移向祠堂的方向,似乎那里隐藏着答案。
独孤映辰同样凝视着祠堂,沉默不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轻声回应道:“或许吧,我猜母亲应该会有这样的想法。”
就在这时,独孤忆阳突然语气坚定地说:“我觉得祖父若是真想利用我们达成某种目的,那么肯定会安排我们前去祭拜先祖的,他得过明路这事情才好办。”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一阵整齐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只见方寒在郑内侍以及一队英姿飒爽的禁卫军簇拥之下,浩浩荡荡地朝着幽若殿走来。
独孤忆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轻声说道:“看吧,我说得没错,果然来了。”
随后,他们二人快步下楼,恭恭敬敬地走到方寒面前,跪地行礼。
方寒面带微笑,看着眼前这对年轻俊美的兄妹,温和地说道:“既然已经回到宫中,总归是要去拜见一下祖先的!不知你们意下如何啊?”
独孤忆阳毫不犹豫地点头应:“当然愿意。”
方寒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轻轻一挥手,立刻便有两名身材魁梧的禁卫军手捧着精致华美的朝服从后面走了上来。
“你们果然比你们的母亲更为识大体、顾全局。快些去换上这身朝服吧,朝中诸位大臣此刻都已在祠堂外等候多时啦!”方寒语重心长地嘱咐道。
“多谢陛下。”独孤忆阳与独孤映辰齐声谢恩后,接过朝服转身走进内室换装。
换好衣服出来之后他们两个便跟着方寒走向祠堂方向。
荣国的重臣大部分都在这里了,除了王欲行和李玉竹。
见方寒过来他们都恭恭敬敬的跪在两边,这让本就狭窄的甬道看上去更拥挤一些。
目光所及红色城墙下压着两边的大臣,只有方寒、独孤映辰、独孤忆阳没有受到压迫。他们慢慢走向红色的尽头——祠堂。
方寒身姿挺拔地站立在庄严宏伟的祠堂大门前,阳光洒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一抹金色的轮廓。他面前,比他低了三个台阶的位置,独孤忆阳与独孤映辰并肩而立。他们神情肃穆,目光紧紧锁定着前方的大臣们。
郑内侍稳稳地站在了一众大臣们的身前,他面无表情,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威严。
此时,只听方寒高声说道:“今日,皇孙回国,认祖归宗。此乃我皇室之幸事,亦是国家之福泽。故而,孤特意开启这宗祠之门,迎接皇孙归家!” 他的声音洪亮有力,仿佛能穿透云霄一般,在整个广场上空回荡着。
随着方寒话音落下,现场顿时陷入一片寂静之中,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待接下来的仪式。就在这片宁静中,郑内侍向前迈出一步,清了清嗓子,然后展开手中那卷金黄的圣旨,开始宣读起封赏令来。然后大臣们便开始恭贺。
祠堂之内一场简单却又意义非凡的仪式正在悄然展开。
只见方寒神情专注地拿起了三支清香,小心翼翼地点燃了香头。
一旁的独孤映辰和独孤忆阳见状,也纷纷效仿着方寒的动作,各自点燃了手中的三支香。
方寒手持香火,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向宗祠内部。进入宗祠后,他面对着列祖列宗的牌位,心中涌起一股敬畏之情。他双膝跪地,双手合十,虔诚地向祖先们磕了三个响头。然后,他站起身来,恭敬地将手中的香插入了供桌之上那精美的香炉之中。
独孤映辰和独孤忆阳紧跟其后,亦步亦趋地来到了牌位前。他们学着方寒刚才的模样,先是跪地磕头,而后起身把香稳稳当当地插进香炉。整个过程庄严肃穆,没有丝毫差错。
完成这些步骤之后,接下来便是朝臣们前来恭贺。只见一群身着华服、仪态端庄的大臣们跪在地上再次说着重复着不知道多少遍的贺词。
入冬之后的城墙根儿寒风凛冽,冰冷刺骨。那些朝臣们或是双膝跪地,或是恭恭敬敬地站立着,每个人的身体都紧绷着,不敢有丝毫松懈。
一阵阵冷风呼啸而过,无情地吹打着他们身上的外袍。然而,即便如此,这些朝臣们也只能小心翼翼地整理着自己的衣物。因为他们深知,任何一个稍大的动作都可能触犯规矩,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灾祸。
在这寒冷的氛围中,朝臣们的感受似乎完全被忽视了。没有人关心他们是否冻僵了手脚,是否因寒冷而瑟瑟发抖。他们只是一群被“请”来充当见证者的工具而已,没有自主选择的权利,只有默默承受的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