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邵帅终于将视线转回邵雯雯脸上,“姐,你要说什么,说吧。”
邵雯雯撇了下嘴,道,“我要说,你给我少学些电视上的乌七八糟的东西。学什么点烟……你还没8岁,与烟有关的东西都是禁品。”
邵帅非常“自觉”地将背包打开,给邵雯雯看,“姐,你看,每样东西都证明我是天天在学习的好学生。”
邵雯雯扫了一眼背包内厚厚的书,暗暗咋咋舌,依旧是严肃表情,“整天学习也不很好,劳逸结合。”
“我觉得整天学习挺好的。”
“……也对,这么爱学习,不愧是我弟弟。”
“你不是不爱学习嘛?”
邵雯雯张张嘴,“我很爱……”
贺铭因妻子轻易被小舅子带跑偏而低笑,但没插言,因为教育孩子时,一个成年人说话时,另一个即便有意见也不应该打断,不然被教育的孩子会谁的话也不听。
他只是在返程路上,等到邵帅在车上迷迷糊糊睡着了,菜对邵雯雯道,“雯雯,小帅现在很好,很聪明……让他保有点儿顽劣的个性,影响不会很大。”
看妻子眼里有一丝狐疑,他低笑着继续道,“凡是都管,会让他的性格里出现阳奉阴违的特征,放宽心,他有我在,不会长太差。”
有他这句话,邵雯雯便宽了心,决定以后除了一些导向性的问题外,她就不再多嘴了。
…………
新年很快来了。
大年三十那天,汪心灵、邵帅被接到了贺家别墅,一起过新年。
加上,贺连城、李弥君带着贺若雨从江城回来,以及同一条街上住着李-泽-民、李婷宜,和时不时过来找找存在感,送送东西的李家人,整个贺家别墅热闹非凡。
晚上,因为邵帅、贺若雨两个孩子想放烟火,贺铭就拿了打火机和烟花去了别墅的顶层,邵雯雯自然是在他身边的。
这时,贺若雨又长大了一些,几乎不再要人抱着,自己个儿用小短腿一级级的上了顶层。
邵雯雯看着她那努力的样子,低声问贺铭道,“你小时候也像若雨那样小大人吗?”
贺铭挑眉,“两岁前的事情我可记不得。”
他对小时候的记忆,大概最多的就是在犯错误后,怎么能让自己免于被他爸处罚。
不过,据长辈的反馈,大概他比他妹妹有过之而无不及。
邵雯雯瞥他,弯身将走完最后一级台阶的贺若雨拉了一把,放在比较安全又看得到烟火的位置,突然想起什么,就走到贺铭身边压低声音道,“前几天,我见若雨好像拿着个什么东西自顾自的在说话。”
贺铭正在拆烟火的包装,随后问道,“说什么?”
“说她回到申城了之类的。”
那是贺连城和李弥君带着贺若雨从江城回来的那天,她看到自己跑到院子里面的贺若雨,对着小手自顾自的说话。
声音不大不小,有时候还自己笑。
她以为小女孩儿发现了什么好玩儿的东西,就走了过去,但小女孩儿见到她来就没说了,握着小拳头都朝她跑过来,快快乐乐的叫她大嫂。
当时没觉得什么,现在想想觉得自己跟自己说话,似乎有些怪,所以她才跟自家老公提了这么一提。
不过,贺铭好似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我爸说,若雨有时自己能玩儿很长时间,说这是聪明的孩子,能承受孤独。”
邵雯雯想起自己头一次来这个别墅时,若雨就坐在地上扯自己身上的小装饰,就是自己跟自己玩儿,于是便觉得这回看到的若雨“自言自语”是正常的。
正巧这时,贺铭点燃了第一根烟火。
灿烂的光芒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而就在一片灿烂下,与贺家别墅所在的区域正对的高楼上,有一双的眼睛盯着这发出灿烂光芒的所在。
…………
正月初一,贺家简直不能再热闹了。
除了红包这项外,来贺家拜访的人,包括李家人,盛世集团的高管,迅达集团的高管和员工,络绎不绝。
就连已经早就适应了这种频繁拜访的邵雯雯也有些疲了。
贺铭见她如此,便不忍心再让她累,而请来了他爸他妈来坐镇。
有了这二老,来的人目标就转移了,他媳妇儿就会轻松很多,而他自己也有时间“脱逃”。
他在接近中午的时候,带着邵雯雯,开着车悄默无声的“溜”了。
邵雯雯坐在副驾驶座上,回望了一眼被甩在后方的贺家别墅,然后看向专心开车的俊朗男人,“老公,我们去哪儿?”
正遇上红绿灯,贺铭踩了刹车,捏揉了下她的手,道,“去我干爹家。”
邵雯雯知道他干爹毕骁麟就是毕晓晓的爸爸,“那我们要不要买点儿礼物过去?”新年里去拜访不提点儿礼好像少了点什么,况且今天她老公的那些下属以及亲戚们可是提了论车装的礼物过来的。
贺铭笑,“已经买了,在后车厢里面。”
邵雯雯“哦”了一声,想起什么问道,“晓晓的事情怎么样了?”
交通灯红转绿,贺铭松开她的手,边继续开车,边道,“仇智驹消失了一个月后,最近好像又出现了。”
“他是做什么的?”
“表面上的公关一样的人,实际跟间--谍没什么两样。”
间谍?
邵雯雯之前就听毕晓晓有意无意地说过这个词,不过今天再次从自己的老公嘴里确认,还是有些惊讶,“现在这个年代真的有间--谍?”不是应该只在抗战剧里面才这么个“职业”吗?
贺铭瞄了妻子一眼,“有,他们的职业属性就是弄消息。像消息掮客。”
邵雯雯好奇,“你都知道了,那欧阳翼不是也知道了,不会抓仇智驹?”
她听她老公说过,这欧阳翼已经在申城的守卫军内落户,只要抓的就是辖区内的外防消息方面的。
如果仇智驹真的是间--谍,那岂不是正撞上欧阳翼的枪口上了?
贺铭笑的莫名,“大概仇智驹真站在欧阳的对立面,欧阳会动手的。”
“仇智驹既然是间谍,难道还不是在欧阳翼的对立面?”
贺铭耸肩,解释道,“这间谍有的时候有己方和敌方之分,欧阳查到仇智驹向各方兜售消息,但不确定他是哪方的。”
“听起来好复杂。”
邵雯雯觉得匪夷所思的很——
这儿什么年代了,还有间谍一事就够奇怪的了。
不过,那个仇智驹真的够神秘。
她略有感触的,又带来些打趣意味的道,“你和那个仇智驹比较起来,谁更会隐藏身份?”她老公可是做了5年的卧底,期间可谓“滴水不漏”。
贺铭邪肆一笑,“他和我没有可比性。”
“切。”
…………
说笑间,贺铭的车开进了毕家。
比起贺家郁郁葱葱的别墅,毕家的别墅到处都体现了坚实感,好像住上了几百年都不会有问题。
贺铭牵着邵雯雯下车,后者望了一眼“固若金汤”的别墅,将声音压的极低的道,“老公,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想说了,你干爹家真是像做房地产的。”
她在住到的贺家别墅后不久,就在贺铭的带领下,来这儿吃过一顿便饭,当时感触最深的就属这房子了。
“嗯?”男人好似有些不明白她这话的含义。
邵雯雯眉眼弯弯,“会修房子。”
贺铭扫了一眼的确坚固得很的房子,低低的笑了起来,给了两个字用于肯定,“的确。”
正说着,一身时尚风衣式的长款毛衣的毕晟韧,从别墅大厅里面走出来,见二人赶紧迎了上来,“铭哥,嫂子。”
贺铭在他走近时,抬手在他肩膀上捶了下算是打招呼,边打量他,边道,“今天温度零下,你这一身是强身健体呢,还是准备勾引谁的?”
他那一身的打扮,时尚是时尚,也很帅,只是在这随时飘雪的时候,让人看着总觉得不合时宜,怪冷的。
毕晟韧打着“哈哈”将身上的长毛衣拢了拢,道,“还别说,今天还真冷。”在屋子里面有暖气没觉得,这会儿出来了冻的人骨头疼。
不过,他强撑着肩膀不缩着,头往大厅的方向摆了下道,“铭哥、嫂子进去吧。”
贺铭“嗯”了一声,正要牵着邵雯雯往前走,又听毕晟韧道,“铭哥,现在大厅里面气氛有点儿紧张,我刚刚就是想开溜,现在你来了,我就决定奋斗到底了。”
“嗤,”贺铭嗤笑一声,朝大厅里面望了一眼,见里面的确僵坐着几个人,问道,“谁来了?”
毕晟韧神神秘秘的道,“欧阳翼和仇智驹,不知是不是约好的,两个人前后脚,我爸板着个脸,弄得我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贺铭瞥他,没再多说话,抬脚走进了大厅,果然看见坐在同一张长款沙发上的欧阳翼和仇智驹,他们的对面坐着脸色不怎么好的毕骁麟和用眼睛斜瞄着坐在中间的单人沙发上扣手指的毕晓晓的殷樱。
到了大厅,毕晟韧那因为出去一趟而冻僵了的手脚,骤然在暖气中舒展开来,对父母道,“爸妈,铭哥和嫂子来了。”
那边毕骁麟已经看见了贺铭,脸色不由得好了很多,但仍然处于情绪不佳的低气压状态中,“小铭带着干儿媳妇坐。”
贺铭“嗯”了一声,牵着邵雯雯坐到了双人沙发上,正好挨着扣手指的毕晓晓。
他首先开口打破沉默,“欧阳,你和仇先生约好了一起来我干爹家的?”
难得穿了一身黑色便装的欧阳翼,纠正好友的问题,“是碰上的。”
贺铭回以饱含深意的笑,转而问好像跟自己的红色指甲油过不去的毕晓晓,“晓晓,你是不是想去做做指甲?”
“啊?”毕晓晓顿住手上的动作,一时间有些没怎么明白过来干哥哥的话,下意识看向了邵雯雯,后者则给了她一个挑眉的眼神,瞬间她好似醒悟了,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道,“我和嫂子约好去做指甲的。”
说着,她就伸手去挽邵雯雯的胳膊,笑的很是程式化,等邵雯雯由贺铭扶着腰部从沙发上站起来,她道,“爸妈,欧阳……还有仇先生,你们慢聊,我带嫂子逛完街就回来。”
欧阳翼和仇智驹的视线都定在她那表情丰富的脸上。
两人都看出她只不过是就着贺铭说的“修指甲”,才临时想出来的脱逃托词,实际上根本没有什么做指甲一事。
那边贺铭还握着邵雯雯的手,盯着她的脸道,“雯雯,累了就给我电话,我去接你。”
邵雯雯点头。
毕晓晓挽着邵雯雯的胳膊,煞有介事地对贺铭道,“铭哥,放心,我一定让嫂子舒舒服服的。你陪着我爸妈聊会儿啊。”
说着,不等其他人说什么,就挽着邵雯雯出了大厅。
毕晟韧瞄了瞄在座的各位的脸色,挪步到了毕晓晓原来的位置上坐下,看向唯一的女性——
他的亲妈殷樱,此刻好似也想着开溜。
只见她也不跟其他人打招呼,悄悄地起了身,再拿了挂在衣架上羽绒服便出了门。
毕晟韧真的挺佩服他们这一家子脱逃技巧的——
先是他自己,再是引起暗中对峙的主角也就是他家,最后是他亲妈。
他看了一眼还板着脸的自家老爸,默默叹了口气。
同样看着自己干妈举动的贺铭,在心里暗暗笑了一声,这笑也蔓延到了俊脸上,对毕骁麟道,“干爹,我爸爸今天还念你呢。不如,我让司机接你过去我家?”
毕骁麟再生气也不会对着无辜的人发,不过他现在实在不想再对着对面的两个人了,粗声粗气的“嗯”了一声后道,“我自己找你爹去。”
他站了起来,眼见着自己儿子也有起来的意思,命令道,“晟韧,你和你铭哥留在家里,看家。”他也是集团老总,新年里,总有些员工过来拜访,所以家里不能一个主人没有。
毕晟韧“哦”了一声,没什么异议。
他刚也只是因为坐在衣服上了,想站起来调整一下,并没有想走的意思。
半分钟后,偌大的客厅内就只剩下,四个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