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华是申城最大豪门李家所属集团公司,每年都会举行慈善晚会。
以前,毕家都在受邀之列。
毕晓晓知道,往年慈善晚会的开场舞在铭哥的妈妈当上李家掌门后,都是她和贺叔叔跳的。
而现在的确挺特殊的,铭哥又不在。
对于她来说,贺家跟自家是亲如一家人的,所以既然侯叔叔张口了,她肯定会答应的。
毕晓晓回的很利索,“就是没空也会特意空出来一天的。”
那头的侯明一下笑开了,“那侯叔叔先谢谢你了,我待会儿把时间和地点放你手机上……对了,你手机是不是关机了?”
“没……”毕晓晓左右看看,猛地想起来,自己那会儿砸向仇智驹的好像是手包,那里面装着手机和钱包。于是,要说自己没关机的她,转而道,“我手机丢了,要不您发我邮箱吧,我用电脑看。”
“行。”
毕晓晓报了自己的邮箱后才挂了电话,一转身才发现偌大的客厅里面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那两个小冤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走的,回卧室时,经过弟弟房间时,听见嘀嘀咕咕的声音,猜是她弟弟在进行继续教育。
她这弟弟一直以娃娃的哥哥自居,认真负责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对她这个姐姐“不闻不问”的弟弟。
在心里对弟弟哼了一声后,她才迈开步子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想起自己的手机来。
手机本身不值钱,只是里面有很多人的联系方式,不少是众恒的客户。
毕晓晓朝墙上的挂钟看了一眼,已经快12点了,于是想着每天早晨起早点去仇智驹那个住处那儿截人,要回自己的手机。
而现在……睡觉。
………………
第二天。
毕晓晓甚至比家里的佣人都起得早,从家里的车库里挑出了黑色的奥迪就去了昨天晚上放下仇智驹的那个别墅外面。
她原本只想在外面等的,但又担心仇智驹一直不出来,就在只等了三分钟后就下了车去按门铃。
门刚响了三声,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自动的。
想必是里面的人听见门铃声,又不想来开门,所以就让她来了个自主。
毕晓晓没急着走进去,而是先伸头朝里面看了看:这别墅的格局,其实并不独特,规规矩矩的建筑,跟她家那坚固的类似堡垒的别墅没得比。不过这对于单身的男人来说,已经属于顶级的配置。
单身……
毕晓晓对于自己用“单身”这个词来形容仇智驹很是诧异——在过去的印象里,他应该是身处万花丛中的,怎么就是单身了?
毕晓晓摇摇头,强自清醒的脑袋后,才迈腿走进了别墅。
从大门到大厅的那段路,她的目光没遗漏半分,全在紧闭的大门上了,暗暗的想:他既然已经开了大门,为什么不把大厅的门也给开了,难道自己还要敲一次门,或者再按一次门铃。
走到大厅门前,她试着推了下,没推动。
锁着。
她笑了笑。
这儿没有门铃。
也就是还要敲门。
白皙纤细的手在大厅的门上非常有礼节的拍了三下。
在她稍稍退后一步等待开门时,大厅的门应声而开。
她几乎就要怀疑,这男人是不是专门等着她去敲门的。
只是居然等着,他能不能先穿件衣服,现在光在腿上围着浴巾是要干什么?
黛眉拧了拧,嘴角却是交际性的笑,“仇先生,我可以等你穿上衣服。”
小麦色的肌肤上还泛着水光的仇智驹,扫了自己身上仅有的一件布料,嗤笑一声,“嗤,见到晓晓小姐来,开心的直接从浴缸里走出来了。我现在就是换衣服,晓晓小姐自便。”
说着,他便反身上了楼,留下了还现在大厅门外的毕晓晓,后者也没矫情地说一定要在外面忍耐暑意,抬腿走进来了凉快的别墅大厅。
因为昨晚睡得晚,今天又起得早,现在又在温度非常合适的室内,她难免会有些犯困,周围又没有什么人,她也就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张口就是个哈欠,正要收回嘴巴时,仇智驹从楼上走了下来。
四目相对,毕晓晓肯定了仇智驹黑衣黑裤的着装,仇智驹则因为毕晓晓毫不遮掩地哈欠而挑了挑眉,甚至嘴角染上了非常明显的笑意。
毕晓晓讪讪,赶紧合上红唇。
“晓晓小姐昨晚没睡好?”仇智驹迈着长腿走到她面前,“我这儿有最舒服的床,你想睡多长时间都行。”
毕晓晓懒得接他的话,直接朝他伸手,直奔主题,“我的手机还给我。”
仇智驹没有戴眼镜,一双深沉的眸盯着她,像是想要两人吸进去一般,薄唇勾起,“你的手机……怎么会在我这儿?”
明知故问。
毕晓晓抿唇,不答他的话,提醒似得道,“装在我手包内。”
“你的手包是那个红色的?跟昨晚的跑车一个颜色?”
“对。”
“手机很重要?”
不重要,她能大清早的过来吗?
毕晓晓克制着自己的火气,“比较重要。”
“那……”仇智驹伸手插进了黑色休闲裤中的裤兜,掏出一个红色外壳的手机,“对你重要的东西,我都保管着,给你。”
他把手机递向毕晓晓,后者伸手去拿,但是手机触及到手机屏幕,就听他道,“我昨天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毕晓晓的注意力在手机上,所以没有在他发问的第一时间记起他昨晚说了什么需要她考虑的时间,随口一问,“什么?”
纤细的手握着手机机身,却拿不回手机。
因为仇智驹使了力气捏着手机,“今天开始喜欢我。”
也不知道是被他这句吓得。还是怎么了,毕晓晓瞬间使出了最大的力气,将手机从男人的手机面丢回了手机,咬牙道,“没有考虑。”
仇智驹的深眸一眯泛起点点晦涩的颜色,嘴角的那抹笑意还在,“为什么?”
语调漫不经心,但听得毕晓晓的心无端漏了一拍,想要立即撤离这个地方。
她这么想的,也的确这么做了,抬脚就要往外走。
可步子还没走开,就听那男人道,“我把你手机上的电话全部倒出来了。现在你的手机上跟个裸机没有什么区别。想要保住你客户的资料,后天就跟我去参加一个酒会。”
毕晓晓的脑子飞快的回忆了过去二十二年多快二十三年的岁月中,自己有没有遇到过像他这种极品。
没有。
真的。
她也没有被人这么的要挟过。
瞧他那样。
刚刚他从楼上下来时,她居然在心里肯定了他的着装品位。
呸!
她简直侮辱了“品味”这两个字。
他就TM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禽兽。
此时此刻,她是真想把手机砸在他的脑门上,先出口气再说。
在她砸出去之前,这死男人又道,“晓晓小姐,从小游弋在申城的上流社交圈,对宴会习以为常,更何况这次的宴会可是遍布各国名流,晓晓小姐这么好的交际能力,如果跟我去一趟,说不定还能给众恒开拓开拓市场。”
她信他的话才是邪气了!
她想发火,但申城名媛的名气不是买来的,是货真价实的,所以虽然她此刻很想啐了他,但名媛的交际气度却是告诉她需要等到那手机里的资料拿回来以后再啐。
那时她会更加的无所顾忌。
她舒展了眉心,笑着道,“仇先生要参加什么宴会?”
“盛华的慈善晚会。”
毕晓晓没想到会是盛华的晚会,心口甚至有些讶异,“你要我跟你去盛华的晚宴?”
“怎么,”仇智驹脸上无端多了些讥讽之色,“你怕跟我去了以后,让贺大少的亲戚家人们以为你移情别恋了?”
“呵呵!”毕晓晓真想呵呵他一脸,淡淡反问道,“这么说定了。不过,如果这段时间,我发现我们家的客户被你卖钱了,我一定点一把火把你这别墅烧个一干二净。”
仇智驹看着威胁自己的女人,居然觉得很有趣。
“到时给你电话。”他觉得自己肯定是个受虐体质。
病得不轻。
毕晓晓没再说话,转身就要走。
“你不要你的手包了?”
“不要了,留着给你未来的女朋友砸你吧。”她那手包只能装的下手机,别的什么也没有,所以不要也影响不大。
“那……”仇智驹却是因为“女朋友”三字笑得愉悦,“女朋友,我替你保管一阵。”
毕晓晓瞪都不想瞪他了,踩着特意穿的运动鞋就从大厅内走了出去,之后穿过院子,径直上了自己的奥迪车,扬长而去。
身材顷长的男人已经望着她的背影,眸中的色彩讳莫如深,在奥迪车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后,张了张薄唇,自嘲道,“真难追!”
………………
两天后。
晚上5点荣众大酒店。
盛华的宴会是晚上6点开始,但作为开场舞的嘉宾,毕晓晓仍是提前了一个小时到。
她刚下了车,手机里就来了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晓晓,去到附近的商场挑一条20岁左右的女人穿的礼服和首饰。最好是粉色的,首饰也是。
这条刚看完,同一个号码又来了一条短信:你小时候掉水里,是我把你捞起来的。
如果说前一条,她还猜不出是谁发来的,那后一条她就确定无意是她铭哥了。
她那时也就四岁多,过年跟着父母去他家拜访,被跟他同条街上住着的李家的毛小子们不小心弄水里去了。他当时也就5岁出头,硬是用跟竹杠把自己从水里拉起来了。
事后,她问他为什么不跳水里捞起自己,他回答的是他不喜欢衣服被打湿的感觉,还觉得她的体重对于他来说太沉,他下去了,只会是两个人一起遭殃。
她当时……觉得在她扑腾的时候,他还能想这么多分析这么透彻……简直不是人。
不过,她掉进的那水其实不怎么深,也就是个水坑,要是当时她能踮起脚,大概也就能到她头顶……罢了。
如今,她的铭哥都要她给女人买礼服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女人。
哦,想起来了。
仇智驹那渣男说过铭哥跟英雄救美了苏城首富的女儿。
所以,现在的这个20岁的女人就是首富之女?
不知道苏城的首富和申城首富的财富是不是一个等级的。
她快速往那陌生号码上发了条短信,“问你下,晟韧换牙齿的时候哭没哭?”确定下身份还是好的。
她弟弟毕晟韧掉第一颗乳牙是在五岁整时,当时,铭哥已经十岁了,正好领着他打游戏,打着打着,不知道是因为咬牙过猛,还是怎么,晟韧的门牙就掉在电脑桌面上。
当时可是把自称申城第二帅的小朋友吓坏了,拿着还沾着血的门牙走到正忙着在游戏里面杀敌的铭哥面前,用漏风的声音问,“铭哥,我要变丑了,你还带我玩儿吗?”
铭哥只瞥了一眼,视线就回到了屏幕上,“马上能长出来,现在继续你的任务。”
晟韧一听还能长出来,小脸放松了很多,随手将牙齿丢在一边,就继续做电脑前玩儿了,“好。”
当时,就在他们身后的毕晓晓,都快震惊死了,印象也特别的深刻,所以这会儿她才拿这事儿来测试的贺铭。
五秒后,那边回了短信,言简意赅:继续打游戏。
“噗。”毕晓晓笑出声,马上回道,“我保证买一套漂漂亮亮的礼服给嫂子。”
这条发出去,那边就没了回应。
像极了她铭哥的风格。
她又发一条:“买好以后,给你快递?”
贺铭回:“直接放在荣众前台。”
“好。”
她收了手机,转身去了旁边的高级商场,径直选了一身粉红色、特别能提亮肤色的礼服和粉色珍珠的项链及耳钉。
让服务员包装好了后,她就拿着礼盒去了酒店,也没多问,只说待会儿会有个帅哥来取,之后她自己去了电梯,准备直接去宴会厅。
刚要进电梯时,手机响了起来。
标注了“仇智驹”。
她记得自己没有存过这男人的电话的,怎么现在手里有他的标注?
所以是昨天,他拿走她的手机后,自己录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