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若雨用冰可乐挨着自己的小脸，眼睛微微上翘，偷看男人，“晟韧，我的脸皮好厚。”说自己好看什么的，脸皮厚的不行。
小模样俏皮而媚惑。
毕晟韧用尽了理智也压不住破喉而出的，无法理解的，从未对别人有过的渴望。
他俯身就在女孩儿的脑门上亲了下，低沉的声音道，“不厚，若雨是最好看的姑娘。”
贺若雨心无杂念，只觉男人亲在自己脑门上的触感发烫，除此之外并未多想。
——因为以前，她也会亲他的脸，在高兴、伤心或者安慰的时候。
——除了他，她也亲她的爸爸和哥哥。
只是，大庭广众的，她忽然有点儿不好意思，伸手指指刚找到座位背对他们准备就做的邵帅他们，道，“我们去小帅哥哥那边。”
毕晟韧的眸色暗淡了些，松开揽着她肩膀的手后“嗯”了一声。
贺若雨迈步到了7排，问已经坐下的沈婉儿，“婉儿，你坐最外边啊？”
“是啊，”沈婉儿把影票拿给她看，后微微起身在她耳边道，“今天我跟小帅哥哥坐一起。”
贺若雨看了一眼邵帅，嘴角堆起明了的笑，鼓励似地拍了下沈婉儿的肩膀，后迈步准备走到第三个位置上坐下，但没落座就被跟在她后面毕晟韧一把拉起，后听他道，“坐里面视野好些。”
“是吗？就差一个位置而已。”
“嗯。”毕晟韧在第三个位置上坐下后，拉她坐着，拿过她手里的可乐放在置物架上，又道，“眼睛累就闭着眼睛休息会儿。”
贺若雨笑，“还不知道电影好看不好看呢？”进来前，她说的是电影不好看才睡觉，而现在电影还没开场。
毕晟韧挑眉，“那你先用十分钟确定它好看不好看。”其实，他知道若雨喜欢的是用声音讲出来的故事，而不是电影，一般看电影看不了十分钟不是跑开了，就是睡着了。
说话间，放映前的广告播完，接着就开始拨片头了。
而贺若雨在片头播完就打了个哈欠，小脑袋靠在座位上，下一分钟就合上了眼睛，播到十分钟时，脑袋就有往旁边歪的迹象。
时刻注意着她的毕晟韧，伸手轻轻将她的脑袋拢到自己的肩上，顺带着搂着她的肩不让她摔了。
男人的眼睛望着银幕，却没看进去分毫的剧情，注意力全在女孩儿的均匀呼吸声上。
坐得满满的影厅内，顿时好似只剩了他们两个人，静谧而美好——
如果他真的病了，那就让他在去治疗前，先享受享受这亲近时光吧。
坐在他身边的邵帅，眼角的余光扫了两人的姿态，不由眯了下眼睛，头稍稍朝毕晟韧那边移了移，问道，“晟韧哥，我上回听我姐姐说，要给你介绍女朋友，结果怎么样？”
毕晟韧眼睛盯着银幕，“不怎么样。”
上回那个马小姐被放鸽子的事儿，让毕晓晓很生气，在毕家放话说再也不管毕晟韧的事儿了，还让她父母也别插手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在毕晓晓跟邵雯雯抱怨时，还是说“以后，晟韧的终生大事就交给你了，最好给他介绍那种让他疯狂迷恋的女人，这样才能让我心里好受些”。
这些天，邵雯雯还真的就收集了几个适龄女孩，准备找时间介绍给毕晟韧的。
这事儿，邵雯雯在前天跟邵帅通电话的时候，顺嘴提了下，邵帅当时没在意，这会儿看到毕晟韧这种态度，之前的猜测变得更加明晰。
“我觉得晟韧哥还是挺帅的，怎么一直都没找女朋友？”邵帅侧头问毕晟韧。
“嗤，”毕晟韧嗤笑一声，“你找到了吗？”
邵帅答的模糊，“差不多吧，过不久，她估计就会跟我去苏城，以后，就在那边定居了。”
他没说名字，但凡是看到白天他帮若雨理头发的照片的人，就会直接带入贺若雨。
毕晟韧只觉脑子“嗡”的一声响，脖子无限的僵硬，扭头看邵帅的那瞬间，几乎要被折断，“她家里人不会同意她离开申城。”
为了方便照拂年迈的李婷宜和李-泽-民，贺连城和李弥君已经从江城回到申城，而若雨更是二老的掌上明珠，是不会轻易离开申城的。
这也是她选择直升本校研究院的原因之一。
“会同意的。”邵帅说的轻描淡写，“我会照顾好她，所以她家里人会很放心。”
毕晟韧的心瞬间如坠冰窖，但马上又泛起点点狠厉：他一点也不想放手，想抓住这辈子再不会出现的，令自己无比心动的人儿。
他没再说话，盯着银幕眼睛里迸出坚决，揽着贺若雨的力道大了些，让女孩儿整个靠在他的肩上。
邵帅心中叹息，不知道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是对还是错，是会火上浇油，还是让对方悬崖勒马。
………………
电影时长两个小时，贺若雨睡了一个小时零三十五分钟，再睁眼时，离结束不到半个小时，抬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醒了？”毕晟韧侧头问她。
女孩点头，意识到自己靠在对方的肩上，在坐直后，体贴地给对方揉了揉肩头，“麻不麻？”
“有点儿。”其实，毕晟韧是眷恋小手给自己带来的酥麻感。
“电影讲的什么？”贺若雨还有几分没清醒，揉了几下毕晟韧的肩头后，就用手捂着红唇打了个哈欠。
毕晟韧看她，“谋杀。”
贺若雨愣住，“不应该是喜剧片吗？”
“黑色幽默。”毕晟韧看到她脸上因为枕在自己身上而显出的衣服折痕，觉得分外可爱，伸手按了下，“你还不如就在车上睡，来看什么电影？”
“因为……”女孩儿的声音戛然而止，偷瞄了下邵帅和沈婉儿后，小脑袋偷偷挨近了毕晟韧耳朵，悄声道，“是小帅哥哥要来看的，说这个电影很好看，他们俩看的好认真。”
邵帅……
毕晟韧想起刚刚邵帅说的那些去苏城的话，心头沉了沉，顿时如鲠在喉，道，“待会儿看完电影我送你回去。”
“可以呀。”贺若雨再次偷瞄了看电影看的笑呵呵的沈婉儿，问道，“晟韧，你十八l九岁的时候，怎么谈恋爱的？”
毕晟韧警觉，“问这做什么？”
“就……”贺若雨的小手搭在他的肩上，轻声道，“就咨询咨询，我没谈过恋爱，不明白。”
“咨询完了呢？”
“完了就明白了。”贺若雨生怕邵帅听到他们的对话，将毕晟韧拉自己这边拉了拉，道，“其实，我想知道小帅哥哥是怎么想的，嘿嘿。”
毕晟韧喉间哽地更加厉害，“你很喜欢他？”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问了，但此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不想听到肯定的答案。
“谁？”贺若雨眨眼，“小帅哥哥吗？”
毕晟韧没出声，只是盯着女孩儿看，想听否定的答案，但又怕事与愿违。
贺若雨笑的灿烂，“当然了。”
毕晟韧双拳骤然握拳，马上又松开，想抓起女孩儿的手将人拉起来——
他要禁止她离开申城，要她一直都在自己身边。
为了她的外公外婆，也为了……
虽然这很卑鄙，但他就是要这么做。
但女孩儿接下来吐气如兰的声音打消了止住了他的动作，“小帅哥哥是我的哥哥，我肯定是喜欢他的。”
毕晟韧长舒一口气，随后脱口而出，“那我呢？”
“我也喜欢你。”贺若雨安抚性地拍拍男人的大手，后如同以前安慰他一样，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下，道，“晟韧是我除了亲人外最喜欢的人。”
毕晟韧如愿听到了“喜欢”二字，但心中欲壑难填，还想要更加明确的……能够填补他心中隐晦的……痴妄。
理智终是占了上风，他小心翼翼将女孩儿的手包裹在手心，低声道，“我也喜欢若雨。”
喜欢……
他从未如此，以暗搓搓的口吻，说过这两个字。
也没有对其他女人说过。
可能真的病了。
毕晟韧心里给自己定下了去看心理医生的日程。
而对于贺若雨来说，不知道是因为他的声音太沉，还是因为他掌心的温度太烫，贺若雨的心尖忽然流过了异样的情绪，甜甜的，麻麻的。
只是她还太小，对这情绪懵懂无知。
………………
看完电影，四个人去一家中餐馆吃了饭。期间，毕晟韧的注意力全在贺若雨身上，在女孩吃的用的都准备的好好的，而后者则时刻注意着沈婉儿和邵帅的互动上，是不是露出窃窃的笑。
吃到半途，贺若雨才注意到毕晟韧自己根本没拿起筷子，不禁问道，“晟韧，你怎么不吃？”
毕晟韧盯着她的小脸蛋，“没胃口。”
贺若雨的眉头果不其然地皱了下，想起什么问道，“你还没跟我说你之前为什么不开心。”她觉得他现在没胃口也是因为这不开心。
“想知道？”
“嗯。”贺若雨郑重点头，“想开解你。”
女孩儿的脸上、眼里、声音里都是关怀，这让毕晟韧因为她注意力在别人身上而生出的坏心绪好了很多，低声道，“以后跟你说。”
作为一个成年人，毕晟韧明白自己如今的烦乱心绪因何而起，虽然理智无数次的告诫自己，这种心绪的危险性，但情感总也克制不住。
在今天见到她前，他是准备去找心理医生将这情感消弭于无形中的，但一见到她，那情绪像是要破土而出。
这边，贺若雨想问为什么，但又觉得大概晟韧不好意思，就没追问，但心里一直记着这事儿，再没心思去观察邵帅和沈婉儿的互动。
半个小时后，四个人吃完饭从餐馆内走出来。贺若雨因为急着开解毕晟韧，便首先开口道，“小帅哥哥，你送婉儿回学校吧。”
邵帅“嗯”了一声后道，“你到学校给我电话。”看了一眼今天一直紧挨着她的毕晟韧，接着道，“过半个小时，我给你寝室电话，记得接。”
“好的。”贺若雨单手挽着毕晟韧的胳膊肘，朝沈婉儿挥挥手道，“婉儿再见。”
“再见若雨。”沈婉儿边跟着邵帅离开边道别。
等二人开车走后，贺若雨对毕晟韧道，“晟韧，走吧。”
毕晟韧点头，单手揽着她的腰，往自己车走去，之后帮着开了车门，等贺若雨坐在副驾驶，又附身给系上了安全带。
“谢谢，晟韧。”贺若雨笑的柔和，又妩媚。
毕晟韧闭了闭眼，暗自下了很大的努力才压制住心头渴望，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绕过车头坐上了驾驶座。
贺若雨摆好了坐姿，等他上车，迫不及待地问道，“晟韧，你跟我说吧。”
毕晟韧还没从她无意中透露妩媚中回神，闻言，下意识的问道，“什么？”声音有些低哑。
贺若雨侧着身子，一双充满魅惑的眼盯着他问，“谁惹你不开心了？”
毕晟韧蓦地回神，心尖上染上点点愉悦，勾唇反问道，“很在意我开心不开心？”
贺若雨点头，小手覆在男人放在方向盘上的大手上，郑重道，“我爸爸和妈妈都说，当了别人的好朋友，就有责任听别人的烦心事，要让朋友开心。”
“我……”毕晟韧反手握着女孩的小手，垂着眼皮，“我没什么，可能是最近工作上的糟心事太多，需要休息。”抬眼对上贺若雨的视线，“我准备休息几天，去外地度假。”
“要去外地吗？”
“嗯。去外地。”毕晟韧松开女孩的手，双手
“那你记得拍照给我看。”
毕晟韧愣了一瞬，后勾唇道，“会的。这段时间你要是不想住学校的寝室，就去我房子那边住，我让保姆陪着你。”
搬家的第二天，毕晟韧就把那房子的钥匙给了贺若雨一把，以便她能随时来休息、聊天。
贺若雨靠到副驾驶靠背上，“你都不在，我才不去呢。”
毕晟韧侧头，盯着她看了两秒，才驱动车往学校开去。
………………
毕晟韧送完贺若雨，便回了毕家。
车刚开到自家停车坪，他姐夫就载着他姐从大门口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