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兽抬起爪子看了看,碧蓝色的巨大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巨大的鸟头凑近爪子拍出的深坑,泥土中隐约显现出的破碎阵纹映入鸟眼,它猛地抬起头,头上的鸟羽根根直立,仿佛看见深仇死敌一般,仰天一声怪叫,张口喷出一股深绿色的液体。
嘶,地上飘起一大团白烟,液体迅速腐蚀着地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溶出一个看不见底的深坑。
站在深坑边上,戴小萌小腿还在发软,要不是发现及时,她此时恐怕已经在坑底了,可即便是这样,她也吓得胆战心惊,要不是有神农山,她此时连骨头渣都不会剩下。
慢慢向后挪动了几步,戴小萌才长出了一口气,她刚才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掉进坑里。
确定生命没有威胁,她才环顾四周思考起来。
神农山还在,那就说明她没有再次穿越,而是被人暗算了。仔细回想之前的种种,戴小萌确定,她应该是误闯传送阵被传送了。
身体的各种不适说明此次传送的距离很远,周围的恐怖环境说明此地人迹罕至,远处不时响起的怪叫声让她确定,此地应该是妖兽出没的地方。
妖兽出没?这里难道是北方城的大荒山脉?
戴小萌百思不得其解唯有苦笑,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想要出去恐怕不比登天容易。
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她无法靠太阳星辰辨别方向,四周草木浑若一体无法分辨东南西北,四面八方时近时远的怪兽嘶吼声让她寸步难行,别说是走出去,她连走几步路都不敢,谁知道会不会引来什么怪兽,会不会走到怪兽堆里。
回到神农山,戴小萌陷入了沉思,她总不能一辈子呆在这里,一辈子呆在神农山中。
想起田衡聪傻傻的笑,她有些愧疚,早知道会是这样,成亲那晚就不该和师傅赌气。已经成亲了,圆房是早晚的事,她又不是不喜欢他,更何况那又不是他的错,她何必那么较真。
现在好了,想后悔都没办法补救,可怜的田衡聪,刚新婚第一天新娘子就失踪,他究竟是有多倒霉才会遇见这样的事。
还有娘,眼睛一定哭红了吧,知道没有孙子就够伤心难过,现在连儿媳妇都失踪了,她不知道会伤心成什么样。
还有师傅,早知道就不在茶里下药,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还闹不闹肚子,还在生她的气吗?
还有……
脑子里闪现无数的念头,大多都是遗憾和后悔,‘早知道’不知道想了多少遍,是啊,早知道,可世上有多少事能早知道,真要有早知道,世上就没有后悔两个字了。
不行,我不能这样自暴自弃!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她还有神农山,还有未来。
外面的世界虽然可怕,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应对,她既然能被传送到这里,说明这里曾经有人来过才能布下阵法,既然别人能在这里来去自如,那她戴小萌也可以。
打定了主意,戴小萌立时投入了行动中。
种植灵田努力修炼,她没日没夜地不停进行着这两件事,每一次都做到极限,将身体的每一丝灵力气力榨干才爬上紫竹席恢复,而后又再次投入。
她没有顾忌,不拼命就是死,不是老死在神农山就是死在外面的妖兽口中,以其这样死去,她选择不要命的修炼。
抛开了生死,打破了规矩,戴小萌几乎是在生死边缘游走,打破身体极限,修改修炼功法,她陷入了无法想象的疯狂中,数次濒临死亡,强烈地求生意识又将她拉了回来。
神农山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疯狂,悄然发生着变化,在戴小萌看来还是太慢,但在外界,这种变化完全可以称为恍如一梦已过百年。
神农山已经高耸如云,上面的灵田已经无数,品质超越上品成为极品灵田,各种奇花异草争相斗艳,灵药仙草遍布整座神农山,博古架上放满了大大小小的陶罐,桌上堆满了各种玉瓶,里面装着无数灵丹妙药,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呼!
长长吐出一口气,盘坐在紫竹席上的戴小萌缓缓睁开眼,这一次她没有急着继续。
感受着身体里的悸动,她知道突破在即,可接连冲击了三次都没成功,她需要停下来思考。
“返虚?居然快要突破返虚了,呵,田衡聪,我这次比你妖孽了吧。”口中发出轻笑,眼中却含着泪光,戴小萌一点也不为自己的修为提升迅速而高兴。
她早已经忘了时间,脑子只有修炼,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忘记一些不愿意想起的事,可是现在,修炼到了瓶颈,没有想到突破的办法,强行修炼只是浪费时间,她不想浪费时间。
“或许应该出去闯闯了。”
突破需要契机,不是简单的拼命修炼就能解决,更何况,拼命还分主动和被动,主动的拼命和濒临死亡的拼命有着不可比拟的差距,她现在或许就差这样的临门一脚。
带上足够的灵丹妙药,戴小萌看了眼神农山,有些陌生,灵田已经不需要她亲自打理,朵朵白云会定时洒下灵雨,山上不时闪现的不知名鸟雀会捕食灵田中的害虫,灵虫翻地蚯蚓会将坚硬的泥土翻松,连采药炼丹也无需她操心,憨态可掬的神农鼎会自行炼制,她只需要拿走服用就行。
山顶已经看不见了,灵泉旁的那棵树恐怕已经长到天上,不再是半死不活的样子了。
是啊,树都已经长上了天,那她也不能落后啊。
闪身出了神农山,站在依然还冒着白烟的深坑旁,戴小萌觉得已经过了几百年,但脚下的土地却提醒她,现实世界并没过去多久,那只弄出深坑的怪兽说不定还在附近徘徊没有走运。
运起千寻,方圆百里的景象尽收眼底,无声无息,一片叶子被小虫啃食的轻颤都没逃脱。
三丈长的怪鸟正低头撕咬着刚死不久的怪兽,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它停下动作昂起了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