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怀揣着戴小萌的眼祖偷偷出了门，几个闪身后出现在河边的一片芦苇丛旁。
“老厉，我来了。”低低的声音悄悄钻进芦苇丛。
“来了。”随着一声更低的声音，一根竹子从芦苇丛中滑了出来，无声无息，上面站着一个全身漆黑完全融入夜色的人。
“船呢，不会就坐这个走吧？”眼祖迟疑了下，看着水中胳膊粗细的竹子有些恼怒。
“我的船不能开出来，要不然瞒不住人，”竹子上的人解释道：“你也别小看这根竹子，它可是我那艘船的桅杆，进出仙界全看它，你放心吧。”
“哦，原来是那根竹子啊，那我就放心了，快走吧。”眼祖松了口气，跳上竹子催促他快走。
“走去哪啊，你不说我怎么走？”竹子上的人没动。
“先走，等出了仙界我再告诉你也不迟。”眼祖迟疑了下，没有说出目的地，只是一个劲的催促快走，“你放心，我已经发过誓，只要一有泪石就给你，你快走，要不然等人发现就什么都没了，泪石也没了。”
站在竹子上的人依旧没动，冷哼道：“你发过誓没错，我也知道你不会反悔，但是，你会拖，拖个千年万年的事又不是没干过，哼，再说了，你以为界河只有一条出口么，万一方向错了我们还要重新返回仙界，到了那个时候，岂不是更容易被人发现？”
“嘶，我怎么忘了这茬。给你，这是要去的地方。”
眼祖一拍脑门暗自懊恼，随即屈指一弹，一个光点射向站在竹子上的人，那人却是头一偏避开，反手一捞又抓在手中，此举惊得眼祖寒毛倒竖，身形猛的暴起向河岸急速而去。
“啧，这习惯真是……”站在竹子上的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发出的声音变成了悦耳的女声，她笑看着飞在空中急速向远方逃跑的眼祖，五指一抓，“上了我的船还想跑，传出去我还混不混啦，你给我回来。”
嗖，眼祖以比逃跑更快的速度倒飞了回来，吧唧一下，摔在了竹子上，面朝下四肢入水，从脸到肚子以下不可描述的地方都狠狠的摔在了竹子上。
“呃~”眼祖发出一声难以形容的嘶吼，“臭女人，你别过份啊。”
“过分？”站在竹子上的人渐渐显露出身形，居然是个身穿大红色衣裙的绝色美女，她娇笑道：“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不做点过分的事似乎有点对不起你。”说着，她张开手，看着掌心中的光点眯了眯眼，“哦，原来是那群人啊，实力还行，这几百年发展得也不错，好像跟谁的关系还行，但是没关系，大不了我都杀了，只要没有证据，谁也拿我没办法。”
“你，你想干什么？”忍着疼，眼祖惊恐的看着光点在红衣女子的掌中消失，里面记录的内容她全都知道了。
“我刚才说的还不清楚吗？”红衣女子笑道：“我的脾气整个仙界的神仙都知道，吃软不吃硬，最受不得冤枉和欺骗，别说你只是个眼祖，即便是神祖惹了我，死也不会让他好过。”
“我没有冤枉你，刚才只是气话，口头上的气话，不代表任何意思。”眼祖怕了，这个女人整个仙界都无人敢招惹，一来她实力强大，姐妹多势力大，二来根本不按常理出牌，高兴的时候随便怎样都可以，不高兴的时候她能把仙界的天捅个窟窿，一个不怕死的豪横女人。
“气话？”女人冷笑。
“嗯嗯，气话，脑子摔坏了蹦出的气话。”眼祖忙解释。
“不代表任何意思？”女人道。
“当然了，我怎么敢对你说隐喻的话，咱们都那么熟了，你难道还不了解我？”眼祖道。
“嗯，那好吧，你说的对，我很了解你，除了你偷我的镜门跑去世俗界，欺骗我的感情外，你好像真的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女人道。
汗水从眼祖的额头大滴大滴的滚落，他身上已经不疼了，但脑袋疼，巨疼，怎么办，这个女人开始翻旧账，他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他自己倒还没什么，本就做好了被发现的准备，可是戴小萌呢，回不了家还是小事，要是受他牵连把命丢了就太对不起人家了。
他一咬牙道：“当年的事怎么说都是我不对，你想怎么处置都随你，只是今晚我求你，不要连累其他人，好么？”
“你求我？”女人道。
“对，我求你，非常真诚的求你。”眼祖道。
“用什么求？”女人狡黠一笑，“除了泪石你身上还有我能看上眼的东西么？”
眼祖哑然，他发誓要给老厉的一颗泪石还欠着，什么时候有都还不知道，再说求人不能只是嘴上说说，那个女人的样子分明就是想要宰他一刀，可除了泪石，别的东西他真没有拿得出手的。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老厉呢，你把他怎么了？”
“他……”女人垂下眼帘，“我没怎么他啊，他只是不在这里罢了。”
眼祖心头一喜，“老厉只是今晚不在还是最近几天都不在这里？”
“好了，既然你已经猜到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女人猛的抬头，“不怕告诉你，自从你偷走镜门离开仙界，我就将看守界河的差事接了过来，老厉在几百年前就被我调离了，我化成他的样子在这里渡人，就是为了堵你。”
“为了堵我，你化成老厉在这里几百年了？”眼祖心下释怀了，他被发现一点都不冤，人家出动所有姐妹守着界河，还亲自堵了几百年，没抓住他才是奇怪。
“嗯，是啊，反正在哪都是修炼，”女人无所谓的耸耸肩，“我在整条界河上动了点小手段，只要是通过界河来到仙界的人通通熬不过一年，凡人会自爆，你这样的会很难受，难受到想方设法的想要离开，你不敢在仙界动用镜门就只能通过老厉离开，于是，嘿嘿，我就等着你送上门。”
“也是，在世俗界呆傻了，几百年而已，眼睛一睁一闭的事，又不是像我，被人禁锢不能闭眼睡觉，活生生的熬了几百年，唉，真是……”眼祖苦笑，人比人得死，神仙比神仙更是死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