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北海王世子可真够厉害的。
西河王世子已经被揍得满地打滚,颍川王世子就更惨了,满脸开花牙都被磕飞了一颗。
太子殿下也不敢靠得太近,一声声高呼:“靖堂弟,快些住手!”
徐靖充耳不闻,继续动手揍人。
彭城王世子看着一脸戾气凶残无比的徐靖,心里直冒凉气,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平昌王世子低声道:“靖堂弟平日里笑嘻嘻的没个正形,说笑无忌,今日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汉阳王世子嘿嘿一声,压低声音道:“还不是因为那位赵六姑娘!两位堂兄在宫中宣扬,说赵六姑娘容色绝美,是大晋第一美人。这风声都传到皇上耳中了。皇上的脾气你们还不知道么?好奇之下,总要亲眼见一见,今日打发马三思出宫传口谕了。”
彭城王世子低声道:“这事确实不太地道。”
换了他也忍不了啊!
当然,最重要的是,永明帝名声太臭了。做太子的时候,就以贪恋美色闻名。如今做了天子,更是肆无忌惮。
大晋四处打仗,朝政繁琐,官员们满腹怨言,百姓民不聊生。这些永明帝通通置之脑后,照样享乐不误。白日宣~淫都不算什么,一次召数个美人取乐也不稀奇。
这样的荒~淫天子,听闻未来侄媳美貌倾城,立刻就要“见一见”……这可真够人头痛的。
平昌王世子嘀咕道:“别说皇上,就是我听闻赵六姑娘这等美名,都觉心痒,想亲眼瞧瞧。”
汉阳王世子咳嗽一声,扯了扯平昌王的衣袖:“快别乱说。靖堂弟今日火气着实不小,手下半点不留情。两位堂兄都遭了殃。你难道也想挨揍不成!”
识时务者为俊杰。
平昌王世子立刻闭了嘴。
啊!
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呼声响起。
西河王世子满面痛苦,脸孔都因疼痛扭曲了。右腿呈不自然地扭曲状态。显然是右腿被打折了。
颍川王世子也没好到哪儿去。脸上鲜血长流,牙又掉了一颗。
太子也急了,高呼道:“徐靖!快住手!你要打死堂兄不成!”
徐靖目中闪着火焰,用力握紧拳头。大有不解气想再揍两拳的意思。
“皇后娘娘驾到!快些住手!”
金銮殿里的掌事太监尖声高呼。
原本瞧热闹的彭城王世子三人,心中俱是一惊,忙退开数步,拱手行礼:“见过皇后娘娘。”
徐靖按捺下心里腾腾杀气,冷冷看了疼得如杀猪一般呼喊的西河王世子和满脸开花的颍川王世子一眼,语气阴狠:“你们两个给我记住。再有下一次,我揍死你们,谁也拦不住我。”
太子怒道:“徐靖!母后来了!你给我滚过来!”
以太子的谦和涵养,能说出滚这个字,可见气得不轻。
徐靖这才走过去,对着太子拱一拱手,以示赔罪。
太子哼一声,不想搭理。
此时,苏皇后已迈步而来,徐靖无暇和太子说话,先拱手行礼:“见过皇后娘娘。”
苏皇后瞪徐靖一眼,声色俱厉:“你这个混账!身在宫中,众目睽睽之下,就敢这般动手。本宫今日定要重重罚你!立刻回碧霄宫去闭门自省,没有本宫的口谕,不准出寝宫半步。”
然后,又立刻吩咐:“去宣太医来,为两位世子疗伤。”
……
徐靖被罚禁足,也未见慌乱。走之前,还不忘向太子道歉赔礼:“堂兄,我今日实在恼火,这才动手教训他们两人。不是有意让堂兄难堪。”
太子绷着脸,依旧不理徐靖。
徐靖摸摸鼻子走了。
太子呼出心头闷气,低声对苏皇后道:“母后,靖堂弟这般盛怒出手,事出有因……”
苏皇后瞥一眼,张口打断太子:“不管什么原因理由,敢在宫中动手,都不可轻饶。”
太医很快跑了过来,为西河王世子和颖川王世子疗伤。西河王世子的惨呼声令人不忍耳闻。颖川王世子倒是闭紧了嘴。
苏皇后恼怒未平,目光一掠,落在彭城王世子等人身上:“今日之事,你们不可胡乱传言嚼舌。”
彭城王世子三人如鹌鹑一般,低着头应了,很快各自告退。
苏皇后拧着眉头吩咐:“来人,将两位世子抬回寝宫,好生治疗养伤。”
然后转身离去。
太子立刻追上来:“母后这是要去何处?”
苏皇后叹道:“本宫要去福佑殿。你就别去了,免得你父皇恼怒起来张口骂人,你可禁不起再气怒晕厥了。”
太子低声道:“恳请母后,在父皇面前为靖堂弟周旋一二。”
苏皇后轻哼一声:“本宫心中有数。”
太子这才稍稍放了心。
……
福佑殿。
徐靖在练武场大打出手的消息,早在小半个时辰前就有人来福佑殿传信。
不过,消息在殿外就被拦下了。
慕容慎面无表情地对传口信的内侍道:“皇上正在处理政事,此时不得惊扰,稍候片刻。”
所谓处理政事,福佑殿里伺候的内侍都懂。
慕容慎站在殿外,心情十分恶劣。
在外人眼中风光显赫的他,其实在宫中处处憋屈。
譬如,徐靖能一怒出手,痛揍西河王世子颖川王世子。而他,能做的不过是将传信之人拦下,让徐靖揍得痛快些。
苏皇后很快来了。
慕容慎不能再拦,行礼避让。
苏皇后迈步进了福佑殿。
永明帝今日是真的在看奏折。忠勇侯领兵去冀州打仗,定国公去了并州平乱,年前渤海郡又闹了民乱,朝廷调派最近的驻军去平乱。四处打仗,到处都要银子,兵荒马乱焦头烂额。
永明帝大发脾气,将奏折扔了一地。
苏皇后进来的时候,差点被砸个正着。
“皇后怎么来了。”永明帝满腹不快,语气不佳。
苏皇后走上前,轻声细语:“国事操劳,皇上这般辛苦,可别伤了龙体。”
永明帝脸色略见缓和。
苏皇后又道:“臣妾前来,是有事和皇上商议。”
“臣妾听闻,皇上令人去赵家传口谕,令赵姑娘岁末之日进宫。也是臣妾疏忽了,此事本该由臣妾操持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