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父恰巧过两天需要去虞城出差,途径这里,想着沈相思的伤势也不严重,所以就决定等两天再过来,顺便叫着沈母一块儿过来看看。
于是,就出现了今天这样的误会。
沈母此刻趴在床边,手脚无措地看着病床上的人,此刻的沈相思满身都是伤痕,从头到脚,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毫无声息地躺在病床上,仿若一个漂亮却残缺的洋娃娃一般。
沈父的眉心也是高高耸起。
良久,才低声开口,“相思……怎么会变成这样?”
靳一生颓然地坐在一旁,闻言眸中闪过一抹冷光,冷嗤一声,慢条斯理地开口,“沈董贵人繁忙,竟然还能腾出心思关心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
他的声音沙哑,但是语气尖锐,充满敌意。
沈父显然被他的话噎到了,脸色也难看下来,不再开口说话。
一时间,偌大的病房只有仪器运转发出的细微声音,气氛安静凝滞。
即便此时沈相思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然而由于她的伤势太重,身上的疼痛难忍,开颅手术的痛苦不亚于抽筋拔骨,所以医生在给她用的药中特意加了一些有安眠成分的药物,所以在她第一次醒过来的短短几分钟后,又再次昏睡过去。
直到夜幕完全降临,沈相思依旧是在持续昏迷中,或许即便是在昏迷中她也能感受到身上的疼痛,眉心高高耸起,眉眼间满是不安和痛苦。
靳一生安静地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原本炯炯有神的眼中此刻布满红血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床上的小女人,大手覆在她的手上,仿若西方中世纪时期的隽美雕塑。
夜幕已经降临,房间内的光线彻底暗了下来。沈父迈开脚步,缓缓踱步走到病房门口处,打开屋内的大灯。
瞬间,病房内光线充足,明亮如昼。
靳一生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此刻突然被强光刺激到,下意识地微眯了下眼睛,喑哑着声音开口,“你们去吃饭吧。”
他的声音低沉疲倦。
沈母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开口,“一生,你守在这里已经很久了,身体会吃不消的,还是先回去休息休息吧。”
“况且,相思已经脱离危险了,这里有我和她爸爸在,不会有事的。”
靳一生摇头,“不用,我会在这里一直陪着她。”
沈母还想再说什么,触及到一旁沈父的目光,顿时噤了声。
沈父开口,“那……一生,我和你妈先去外面吃点饭,顺便帮你带点吃的过来。”
靳一生没有应声,目光专注地落在床上的小女人身上。
沈父和沈母相携而出,偌大的病房内只剩下沈相思和靳一生两个人。
一个安静地沉睡,一个沉默地呆坐。
良久,靳一生终于仿若被抽走了脊梁柱一般,无力地趴在病床边上,青白的大手轻轻地覆在沈相思的手上。
之前医生嘱咐的话还在他的耳边回想,“虽然夫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接下来还会有一段漫长又艰苦的恢复期,靳先生,您要做好思想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