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乃人中之龙,必定能觅得一位贤妻的。”齐怀若淡淡笑道。
罗老夫人却叹息:“希望如此。”话落,随即话锋一转,问向旁边的婆子,“对了,恒儿今日不是在府上吗?怎么贵客登门他这个主人却不出现?”
那婆子道:“老夫人放心,国公爷早早便吩咐下中午设宴席,还说让老夫人定然将二少爷和二少夫人留下。”
“难得府上有客人来,自然是要留下的。”罗老夫人看向齐怀若,“你们说对吧?”
这般话一出,齐怀若便是如何也拒绝不得的,而且近日来也不仅仅只是未见罗老夫人。
只是从进门到现在,他们都没有多大收获。
罗老夫人的热情虽然奇怪,但是却也不能证明什么。
“那便叨扰罗老夫人了。”齐怀若握着荣华的手,笑着应了下来。
罗老夫人开怀笑道:“哪有叨扰?你们愿意留下来陪我这个老婆子,老身高兴还来不及了。”随后又道:“对了,听说你前几日身子不好,如今可好些了?”说完,又仔细地端详着荣华的面容,“脸色还是不太好,你看,你病着,老身却还要你走这般一趟。”
“并非什么大病。”荣华淡淡道,“休息几日便已经好了,再者,大夫也说出来走动走动好。”
“虽不是什么大病,但是小病也是要注意的。”罗老夫人关切道,“你生长在江南,方才嫁入京城难免会不适应的,不过好好将养将养,应该不会有大问题的饿。”
荣华笑道:“多谢罗老夫人关心。”
“谢什么。”罗老夫人笑道,“虽然你我无缘成为母女,不过既然相识便是缘分,往后若是身子好些了便常来坐坐,这镇国公府便只有老身和恒儿两个,恒儿又时常不在府中,老身老了,便是潜心向佛,却也是寂寞。”
荣华只是笑笑,并未应下来。
罗老夫人也没有一定得得到明确答复的意思,随即便将话题转开了,询问起荣华这几日的生活,聊起了自己一些闲话。
荣华并未抗拒,与她聊了起来。
这般一聊便是小半个时辰,而这时候,一个婆子进来,说是镇国公来了。
荣华双手收入袖中,紧紧握着。
齐怀若也微微绷紧了神经,似乎担心荣华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罗老夫人似乎没发现两人的不对劲,笑着让婆子将罗恒请了进来。
这是荣华第一次见罗恒。
和她想象的一样,眼前的男子不仅仅身份高人一等,便是相貌也是人中之龙。
罗恒神色淡淡,进了屋便先给罗老夫人见礼。
“你倒是来了。”罗老夫人佯怒道。
罗恒笑道:“方才南边商行来信,孩儿处理了一下,所以方才来晚了。”说完,随后看向齐怀若,“齐兄莫要介意。”
“不敢。”齐怀若起身,回了礼,“是明景叨扰了。”
“你方才从南方回来,怎么又有事情?”罗老夫人蹙眉道,“你若是肯将打理商行的心思放在你自己身上,那这府邸便不会如此的寂寞了。”
罗恒笑道:“娘,客人还在,您怎么便说起这些了?”
“有何不可?”罗老夫人正色道,“我是特意在这时候说的,好让你看看人家夫妻是如何恩爱,也受受刺激好给我找个媳妇回来!”
罗恒无奈,转向齐怀若,“齐兄莫怪。”
齐怀若笑笑,“罗老夫人也是抱孙心切。”
“让齐兄见笑了。”罗恒说罢,随后将目光移向了荣华,微笑道:“这是尊夫人吧?”
齐怀若微笑回道:“是内人。”随后伸手缓缓握着了荣华紧攥着的手,“今日明景前来除了探望老夫人之外,便是特意领内人前来感激当日镇国公于运河之上的救命之恩。”
罗恒淡淡笑道:“当日一事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齐兄不必放在心上,二少夫人也无需时刻谨记着。”
“救命之恩如何能够不谨记?”荣华缓缓开口,即便已经极力压制,但是却还是泄露了一丝痕迹。
罗恒却恍若没有发觉,“二少夫人如此便见外了,镇国公和安国公府也算是多年世交,罗恒既然遇上了,便不会做事不理,换句话说,便是当日遇险之人并非二少夫人,在下也会出手,只是可惜当时去晚了,让二少夫人受惊,也让无辜之人殒命。”
“镇国公何处此言?”荣华又问。
罗恒看着她,“若是在下早到一刻钟,或许令堂妹便不会殒命了。”
“殒命?”荣华诧异道,“不知镇国公所指何人?”
“二少夫人不知道此事吗?”罗恒疑惑道,“令堂兄的嫡亲妹妹于当时失踪,你不知道此事?”
荣华面色微微一凛,“堂妹温碧华的确当时便失踪了,只是却还未找到尸首,镇国公何以认定她就死了?”
“夫人的另一个堂妹说她当时亲眼见到一个劫匪将其击毙随后推入河中。”罗恒神色疑惑,“夫人不知此事?”
荣华却道:“镇国公何以得知的如此详细?”
“在船上温丽华姑娘找过在下。”镇国公缓缓道。
荣华神色微变,“是吗?”
“嗯。”镇国公应道,“当时她说是代替你来向在下致谢,在下便见了他,随后从她的话中得知了这事。”
荣华看着眼前的男子,从他的脸上她无法看出任何说谎的痕迹,可是这样的人若是说了谎岂会能够让人发现?
紧紧是温丽华的话或许不可信,可是……
他真的无辜吗?
温丽华的说辞,血玉如意的阴差阳错,如今看似无意却有意地在她面前提起这事……如此多巧合,难道真的只是误会一场?!
“堂妹丽华曾提及与镇国公见面一事,却不想居然跟镇国公说了这般多。”荣华继续道,“恐怕是让镇国公烦心了吧?”
罗恒看了看她,道:“哪里,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便是男子也会不知所措的,更别说是一个弱女子。”
这话,似乎另有他意。
“你这孩子!”罗老夫人插话道,“都已经是过去了的事情了,你还替它做什么?你是存心了要惹起人家的伤心事?”
罗恒看向母亲,“是,孩儿错了。”
“镇国公也是好心。”齐怀若开口道,手紧紧地握着荣华的手。
荣华没有继续往下说。
来之时虽抱有希望,可是她很清楚,真相不可能一次便揭露的。
不急!
不能着急!
罗老夫人训斥了儿子两句,随后便见大家都站着,忙道:“都站着做什么?都坐下来吧。”
齐怀若应了话,与荣华坐了下来。
罗恒也顺从了母亲的意思,在齐怀若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不过没多久,方才进来禀报的婆子又来了,是来想罗恒禀报他的长随找他。
“又有什么事情?”罗老夫人不满地道。
罗恒起身,“娘,孩儿去看看。”
“让他等会儿!”罗老夫人却不放人。
罗恒也没有忤逆母亲的意思,开口吩咐了那婆子,“让他去书房等我。”
婆子领了命令退了出去,不过没多久便又回来了,却说那长随坚持要见罗恒,“……说是一批货物在雁门关被截了……”
罗恒闻言,眉头蹙了起来,随后起身看向罗老夫人,“娘,我去看看。”
罗老夫人点了点头,“去吧。”
罗恒行了礼,随后又和齐怀若两人道了歉,便快步走了出去,看那步伐,似乎很着急。
齐怀若眼眸深处划过了一抹异芒。
“好端端的怎么便被截了?”罗老夫人也似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唠叨了起来。
“老夫人不必担心,出关入关的难免会出些问题的。”一旁的婆子劝慰道,“老奴也听说了最近雁门关那边守的很严,许是这般方才出了问题。”
“我们罗家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便是严也不至于出事。”罗老夫人沉下了神色,“怕便怕低下的人不知分寸!”
那婆子闻言,“老夫人多虑了。”
罗老夫人叹息一声,“老身多不多虑以后便知道了,这树大了枝叶也便多了,难免出一两枝坏的,好了,你去跟恒儿说,让他安心处理便是了,这里便不必担心了。”
那婆子应了一声,随后出去交代。
罗老夫人这方才看向齐怀若,似乎刚刚想起了他们还在,歉然道:“让你们笑话了。”
“哪里。”齐怀若淡淡回道,“商队行走难免会出些问题,罗老夫人也不必过于的忧虑,明景相信镇国公可以处理好的。”
罗老夫人叹息道:“希望如此。”
许是出了这事,罗老夫人的兴致也没有方才的浓了,好在不久之后便到了午膳时分了,罗老夫人还算是热情地宴请了两人。
而罗恒自离开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
只是午膳的时候遣了一个下人来说无暇过来相陪。
午膳过后,齐怀若也没有久留,稍作歇息之后便告辞了,罗老夫人也没有挽留,仿若是很担心罗恒的处理情况,没有心思再款待客人。
出了镇国公府,上了马车,齐怀若的心方才放下。
荣华见他如此,不禁道:“我说过我不会冲动误事。”
“我知道。”齐怀若笑道。
荣华没有再继续在这件事上说下去,而是说起了货物被截的事情,她觉得罗恒母子两人似乎对这件事过于的紧张了。
齐怀若沉了沉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