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在腹部蔓延,像是要生生地将她的腹部破开,粘稠的液体慢慢地浸染了她的衣裙,血腥味萦绕鼻尖。
耳边,无数吵杂的声音响起。
剧痛之中,她感觉有人将她抬起,她本能地攥住最近人的手腕,“救我的孩子……”甚至已经无法看清楚旁人是谁。
她只是知道孩子不能有事,绝对不能有事!
“快!快将人送回昭华宫!”匆忙赶来的齐贵妃面容几乎扭曲了,“快!”
“妹妹,看来二少夫人是要生了,此处离昭华宫还有……”
“闭嘴!”齐贵妃猛然转身对着一脸担心的窦皇后喝道,丝毫没有给她皇后的颜面。
窦皇后面色一僵,“妹妹你——”
“若是孩子无恙便作罢,若是孩子有事,本宫定然不会善罢甘休!”齐贵妃并未收敛,即便已经知晓是太后让人请了荣华去,可她仍是迁怒窦皇后,“快将人送回昭华宫!”随后,不顾皇后极度难看的脸色以及一众命妇的惊愕,随着荣华拂袖而去。
“皇后娘娘,臣妇告退。”一旁的姚氏匆忙行了一个礼跟了上去。
窦氏是齐家的宗妇,如今出事的虽然不是她的儿媳妇,可也始终是齐家妇,“皇后娘娘,臣妇也跟过去看看。”
她也清楚方才齐贵妃那一行为是对皇后的极度不敬,可如今在安国公府和姐妹之情之中,她只能选择安国公府。
温氏无端出事,若是意外也就罢,若不是……
齐贵妃分明对这一胎极为的重视,若是出事了……她真的不敢相信她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即便齐怀若不是她的亲儿,温氏腹中的孩子不是她的孙子,可若是她真的要追究起来,恐怕也难以收拾。
她选了安国公府,可是也不希望齐贵妃和皇后真的斗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那对她也没有好处!
窦氏离去,一旁沉默旁观的景阳公主充当起了和事佬,走到窦皇后身边,“皇嫂也不必太过担心,温氏这孩子福缘深厚,定然能够平安无事的,倒是贵妃娘娘关心则乱,方才无礼一事,还请皇嫂莫要见怪。”
窦皇后袖子内的双手紧握的几乎将指甲渗入了肉中,可却仍是要维持着表面的端庄雍容,“皇妹说什么话,今日宫宴乃本宫负责,如今出了这等事情,本宫自然也要负责,好了,时候也不早了,诸位便散了吧,本宫也要去昭华宫看看。”
众人纷纷行礼告退,自然,不是出宫,而是去各自歇脚之处等候大殿内的宴席结束,同时也私底下交流对于所发意外的看法。
景阳公主想了想,也便跟着窦皇后一同过去。
然而当她们到了昭华宫之时,却被拦在了偏殿之外,而先一步赶到的姚氏和窦氏也是如此。
“这是做什么?”窦皇后心中疑窦更深,这几个月昭华宫对外的防备比从前更甚百倍,可以称得上是铜墙铁壁,几个月内,她硬是没有得到你任何关于昭华宫内的消息,便是想一探三皇子府那怀孕的婢女是不是真的疯了也做不到,而如今,齐氏竟然仍是如此严密?
之前她可以说是防止有人对那婢女和温氏下毒手,如今……
拦住众人的是齐贵妃身边的近身内侍,他虽然及不上茜澜得齐贵妃信任,不知其中缘由,但是能当近身内侍的也是心腹之人,主子交代下来的他自然要一字不露地执行,便是这命令多么的困难,“启禀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说二少夫人如今这般情况不宜太多人入内,还请三夫人和皇后娘娘,公主殿下去正殿等候。”
“本宫三人不进去也就罢,怎的连三夫人也不让进去?”皇后冷声道,“她可是温氏的亲婆母,如今出事的可是她的亲孙子!”
“正因为三夫人是二少夫人的婆母,是腹中孩子的祖母,贵妃娘娘才不忍让三夫人进去。”那内侍寸步不让,“还请三夫人体谅娘娘苦心。”
窦皇后心中疑窦飞速增长,“若是本宫今日一定要进去呢?”
“请皇后娘娘莫要为难奴才!”内侍直接跪下。
窦皇后冷笑:“为难?你区区一个奴才值得本宫为难?本宫告诉你,本宫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进去看看二少夫人的情况,免得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你家主子怪到了本宫的头上!”
“皇后娘娘……”那内侍起身阻止,“请皇后娘娘往正殿等候!”
窦皇后怒极:“你——”
“皇嫂。”景阳公主也嗅到了一些不寻常的味道,不过她是万万不会想到事情竟然是那般,只是心想着姚氏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才会让齐贵妃将人防到了这个地步,至于阻拦皇后,便更好解释了,“我们还是去大殿等候吧,皇嫂身份贵重,你在这里宫人们也是战战兢兢的,更何况,温氏终究是齐家的媳妇,贵妃尽心是念着娘家,若是再让皇嫂操心,便是她的罪过了!”
窦氏见状也开口相劝:“皇后娘娘,今日是除夕,皇后娘娘千金贵体,沾染了血腥恐会不好,不如臣妇陪娘娘去正殿吧。”
窦皇后看了一眼两人,“既然皇妹和妹妹开口了,本宫还有何话可说?”
“皇嫂请。”
窦皇后扫了一眼一旁的姚氏:“三夫人也还是随本宫一同吧,免得在这里碍了别人的眼!”
姚氏的脸色顿时便的很难看,“臣妇……臣妇不放心,还是在这里等着吧。”
“哼!”窦皇后冷哼一声,随后甩袖而去。
景阳公主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姚氏,“三弟妹不必担心,温氏和孩子必定吉人天相的。”
“承公主吉言。”姚氏勉强扯出了一抹笑容道。
窦氏心里突了突,“若是有什么消息即可让人来通知我们。”随后跟上了两人。
……
偏殿产房外的花厅,齐贵妃面色深沉地坐着,半晌,茜澜掀了帘子进来,“娘娘,桃夭那边也开始作动了。”
齐贵妃握紧了拳头,“好,你去盯着,务必不能出一丝差错!”
“是。”茜澜领命,随后又问道:“那温氏这边……”
齐贵妃看向将内室给隔绝开来的厚厚帘子,久久没有回答。
“娘娘,温氏说的没错。”茜澜低声道:“若是她这般出事,二少爷心里多多少少都会责怪娘娘的,再者……今夜之事还未弄清楚究竟是如何,若是温氏也出事,太过惹人注意。”
齐贵妃舒了口气,“你去桃夭那边盯着就成了!”
“是。”
……
慈安宫
敬懿太后自先帝驾崩之后便从未出席过除夕的宫宴,今夜如同往年一般,都是呆在佛堂里度过。
当宫宴那边出事的消息传来,她皱紧了眉头:“你说什么?”
“温氏摔倒,如今正在生产中。”静安嬷嬷神色凝重,“而温氏被送回昭华宫之后,三皇子的侍妾许是受了惊吓,如今也作动了,太医是早产。”
“都早产?”敬懿太后面色肃穆。
静安嬷嬷道:“太后,那温氏之所以会出事是因为有人借着太后娘娘的命令请她离开,据照顾温氏的宫女道,那来去宣旨说太后请温氏过来的内侍还不让温氏带其他人,说是太后娘娘想单独见温氏,不久,温氏便被发现倒在雪地上,血流不止。”
敬懿太后攥紧了手中的佛珠,却是沉默。
“太后。”静安嬷嬷继续道:“贵妃娘娘很是着急,甚至当着一众命妇的面迁怒皇后娘娘,回了昭华宫之后,便禁止任何人接近偏殿,即便是三夫人也被挡在殿外。”说罢,见主子继续沉默,又道:“太后,若是温氏和孩子出事,贵妃娘娘和您之间的嫌隙恐怕会更深!太后这些月不插手昭华宫的事情便是不想贵妃娘娘和您再起冲突,可如今……”
敬懿太后转身看向面前的佛龛,“都是注定的。”
“太后……”静安面色一变,“奴婢这便去查究竟是谁……”
“查是要查,不过不能兴师动众。”敬懿太后打断了她的话,“至于昭华宫那边,就看天意吧。”
“太后!”
“好了。”敬懿太后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哀家还要诵经,你退下吧,待有了结果再来告知哀家。”
静安嬷嬷心中着急,可主子如此说她也只能作罢。
佛堂,安静了下来,檀香萦绕满室。
敬懿太后并没有跪在圆蒲上,也没有诵经,而是静静地站着,凝望着佛龛内的佛像,许久许久之后轻叹道,“哀家也不知如何方才是最好,所以,只能顺从天意……他们都是哀家的亲人,都是……”垂下了头,又沉默了许久,方才轻轻低语:“这是不是你给哀家的报应?”
三代人,数十年,这份恩怨,始终纠缠不清。
是报应吧。
……
荣华在痛苦中煎熬着,剧痛侵蚀着她的神智,只凭借着一丝信念坚持着,直至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传来了,便再也支撑不下去。
孩子,你一定要安好。
齐怀若,你也一定要安好,好好的照顾我们的孩子。
直至这一刻,她也不能理清她究竟爱不爱他,可是,有一点她却知道的,她不怪他,即便她因他而丧命,即便她的孩子因他而不得不背负那些恩怨。
齐怀若,我们终究无缘白首。
她又要死去了吧。
意识,渐渐地涣散,直至,再也没有感觉。
她以为她死定了的。
直到再一次睁开眼,看见了光亮,看见了姚氏渐渐清晰的面容,方才知道,她并没有死去。
“醒了?”姚氏笑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荣华愣愣地看着她,许久之后方才猛然回过神来,“孩子!孩子……”
“你别动!”姚氏阻止了她欲起身的动作,“你先别动……”眼眶红了起来。
“孩子!”荣华满心焦虑,她记得听到孩子的哭声的,她记得的!“娘,孩子怎么样了?我的孩子怎么样了?!”
姚氏眼中泛起了泪花,“孩子……你别太伤心,你和景儿都还年轻,很快便能再有孩子的……”
荣华只觉脑子一空,“孩子,怎么了?”
“孩子……”姚氏拿出了手绢抹着眼泪,“孩子已经去了……”
“你说什么?”荣华一字一字地问道。
姚氏握住了她的手:“荣华……孩子……孩子生下来就去了……是个女儿……你别太伤心,太医说你的身子没事,很快便能够……”
“女儿?”荣华心弦紧紧绷着。
姚氏颔首:“是个女儿……太医说孩子受了撞击,而且未曾满月份,所以……”
“贵妃娘娘呢?”荣华没等她说完,“贵妃娘娘去了何处?!”
姚氏眸底闪过了一抹异色,“昨夜三皇子的侍妾听说了你的事情受了惊吓也早产了,生下了一个儿子,只是孩子出世之后那侍妾便去了,而孩子也因为早产极为虚弱,如今贵妃娘娘正守在一旁。”
荣华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了眼眶,没事!孩子没事!没事!
“别哭,坐月子是不能哭的,会伤眼睛的。”
荣华无法控制住眼泪,更听不进姚氏的劝慰,她的孩子没事,没事!“孩子……我想见孩子……”
“荣华,贵妃娘娘已经让人将孩子抱去入棺了,莫要看了,看了你这一辈子都会忘不了的!”
荣华一怔,定定地看着姚氏许久,方才又哭又笑地道:“是……不能去看……不能……”现在不能,至少现在不能!
之前她阻止不了,如今,她不能阻止,若是她露出了一丝马脚,她的孩子便只有死路一条!
“娘!”她拉着姚氏,“让怀若回来!娘,让他回来!”
姚氏伸手揽过了她,“你放心,我已经让老爷去信了,景儿很快就会回来的!”
荣华合上了眼睛。
活着,便有希望!
有希望!
……
除夕当夜,齐贵妃接近宫中的安国公府三房媳妇温氏诞下了一个女儿,只是孩子出生便死了,而三皇子的侍妾也在同夜早产诞下了一个儿子,母亡子存。
随后,齐贵妃的一切心思便放在了新生的孙子身上,因为孩子早产,所以极为的虚弱,齐贵妃日夜守在旁。
三皇子妃也是日夜陪伴在侧,一直到了半月之后,孩子的情况稳定下来,昭华宫的紧张气氛方才松了下来。
而也是到了此时,荣华方才得以见到齐贵妃。
“孩子如何?”
即使明白齐贵妃此番可能是在做戏,可有那般多太医在,这场戏能够做下去便是
齐贵妃面色冷漠:“很好。”
“让我见见孩子!”荣华盯着她。
齐贵妃冷笑:“昨日本宫接到消息,再过两日若儿便会回京。”
“让我见见孩子!”荣华重复道,她明白她的意思!“让我见一眼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已经死了!”齐贵妃沉声道,“本宫已然命人厚葬了,当然,因为是夭折,依着规矩,她不能葬入齐家的祖坟,不过你放心,她所葬之地……”
“我只想看孩子一眼!”荣华厉声打断了她的话。
齐贵妃沉下了脸,“温氏,你所希望的,本宫已经答允了,你莫要让本宫后悔!”
荣华浑身轻颤地盯着她。
“过两日,本宫便会让人送你去护国寺,你心里若是真的有若儿,真的在乎尊儿,便知道该如何做!”齐贵妃继续道。
荣华低喃:“尊儿?”
“本宫的孙儿自然是至尊之人!”齐贵妃露出了一丝慈爱的微笑。
荣华盯着她,随即也笑了起来,“娘娘,便是你的计划能够成功,你便快乐吗?”
“本宫快不快乐不要紧,要紧的是,本宫成功了!成功地夺回属于本宫心爱之人的一切,成功地让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付出代价!”齐贵妃笑道,“温氏,尊儿很好,将来会更好,你若是真心为他,便不要再给他带来麻烦!你放心,你死后,本宫会将事情告诉若儿的,本宫会告诉她,这是你同意的,你也是一心希望他能够夺回属于他的东西,他不会因为你的死而自暴自弃,因为你不是死在了本宫手中,而是死在了辽国细作手中,若儿会为了替你报仇而一步一步地成为本宫希望他成为的那种人!温氏,他们父子都会很好很好!”
“让我看一眼孩子也不成?至少让我知道孩子长得什么模样!这对你没有……”
“尊儿长的很好,既不像你也不像若儿,可是却集中了父母的优点,温氏,本宫说过上天也站在本宫这一边的,你看,连尊儿的长相也依着本宫的希望!若是尊儿长的像你或者像若儿多一些,本宫的计划也无法进行下去!温氏,一切都是天注定!”
荣华沉默。
齐贵妃看着她,缓和了语气:“你放心,待来日事成,若儿定然会带着尊儿去你的坟前让你看的,温氏,作为母亲,不是都希望孩子好吗?”
荣华低声笑了出声,仍是没有回应齐贵妃的话。
“两日之后,护国寺,温氏,莫要让本宫失望。”齐贵妃道,随后,转身离去。
……
不久,宫中传出消息,齐三夫人温氏因为未能保住孩子而自责伤心,日日难以入眠,欲前往护国寺为亡子祈福。
因其未出月子,齐贵妃多番劝说,可也无效,最终只好同意,让近身婢女茜澜陪其前往护国寺。
消息传入安国公府,姚氏便当即收拾行装准备前去护国寺,自然不是真心陪伴,除夕当夜一事,她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劲。
然而当她正欲出门之时,齐兆安来了,竟是阻止她。
“老爷,荣华如今的情况妾身不去看着如何能安心?之前在皇宫,妾身不能久留,可是如今去护国寺……”
“让她一个人呆着吧。”齐兆安打断了妻子的话。
“可是……”
“够了。”齐兆安打断了她的话,“过两日景儿也即将回京,到时候再让他好生安抚温氏就是了。”
姚氏咬了咬牙:“老爷是不是也认为温氏出事和妾身有关?”
齐兆安看了看她,“此事无需多说了!”
“在老爷的心里,妾身就如此的无足轻重?!”姚氏盯着他,积压在心中多年的情绪顿时汹涌澎湃。
他如此看重齐怀若,如今他的孩子没有了,他竟然能够如此……
不对!
不管是齐贵妃还是他,对温氏没了那个孩子都如此平静,像是根本不在乎一般!即便他们不满温氏出身卑微,可那孩子……
他如何她不清楚,可齐贵妃自从温氏有了孩子之后分明是十分在乎,可如今却……
姚氏像是想到了什么,可始终无法窜连起来。
齐兆安并不知她心中所想,“事情已经如此了,再追究也无益!”说完,便起身离去。
姚氏没有拦,她的思绪此时乱成一团,可心底却有个信念告诉她若是她将这些凌乱的东西整理出来,便可以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甚至可能能够一报前仇!
他们究竟在筹谋着什么?!
……
两日之后,茜澜陪着荣华去了护国寺。
方才到了护国寺一日,茜澜便似乎已经等不及了,“二少夫人打算什么时候离去?”
荣华看着她,苍白的面容满是嘲讽:“姑姑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绝不会食言,贵妃娘娘可以为了报仇而不惜一切代价,我也会为了保护我的孩子而倾尽一切!”
“二少夫人……”茜澜心生不忍,“并非贵妃娘娘非得比二少夫人,而是……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更何况,母子连心,娘娘这般也是怕二少夫人将来忍不住露出了情绪,惹了……:”
“姑姑。”荣华打断了她的话,“三皇子可真的是贵妃娘娘十月怀胎所生?”
茜澜面色微变,“二少夫人……”
“可是?”荣华继续问道,“荣华已经是将死之人,难道姑姑也不愿跟荣华说句实话?”
茜澜看着她,“自然是。”
“那娘娘可有将他当做是儿子?”
“二少夫人!”茜澜泛起了怒意,她明白她想说什么。
荣华笑了笑:“不管在姑姑心里齐瑾是如何的好,可是,都掩盖不了她的自私以及冷血!”
“你——”
“请姑姑带一句话给她,我的儿子,我定然会好好守护!”荣华没有给茜澜发怒的机会,“现在,姑姑可以走了!”
茜澜吸了口气,“今日午夜,二少夫人便走吧。”
荣华冷笑不语。
“奴婢告退。”茜澜低头行了一礼,随后起步离开。
房门关紧。
即便没有被人封锁住,但是荣华知道,她是走不出这道门,而……她环视了四周一眼,罗老夫人既然让她来护国寺,必定有原因……
便在她思索之时,旁边的墙边的一个放着佛经的书架缓缓挪开。
荣华眯起了眼站起身看着那缓缓移开的书架,没过多久,书架之后露出了一个洞口,随后,一个头戴斗笠的男子走了出来。
男子站着看着她。
荣华也盯着他,“是镇国公让阁下来的?”
男子没有说话,而是抬手拿下了头上的斗笠。
荣华看着男子斗笠下的脸,身心震惊,这张脸已经几乎在她的记忆中消失了,而如今……“既然是你!?”
不是别人,正是姑苏中出现过的耶律祯!
镇国公竟然和辽国勾结?!
耶律祯勾嘴一笑:“好久不见了,温姑娘。”
……
是夜,三更时分,安国公府二少夫人所住的禅房忽然间起火了,待旁人发现之时,火势已经无法控制,寺中的僧人纷纷赶来救火,可最终仍是徒劳无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禅房被烧成灰烬,火熄灭之后,大家在倒塌的废墟中找到了一具烧焦的尸体,这句尸体上找到了贵妃娘娘钦赐的镶金玉镯。
正是安国公府的二少夫人。
因为这火起的极为的奇怪,齐贵妃求了皇帝命刑部的人来查,经查之下,是有人蓄意纵火。
齐贵妃得此结果伤心愤怒,伏地跪求皇帝定要将纵火之人查出,而此时,齐怀若回到了京城。
他抛下使团昼夜赶回京城,迎接他的不仅仅是孩子的夭折,还有妻子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