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邢飞还在床上睡觉。
一个少年的声音传来:“爸爸,你的包裹。”
那是上学孩子在大门口的声音。
邢飞昨晚喝了太多的酒,完全还没有醒酒,没有听到儿子的喊声。厨房里,孩子母亲出来,说道:“快去上学,马上就迟到了。”
女人从孩子的手里接过一个包裹,包裹一入手,向下一沉。
少年蹦跳着去上学,女人转身把包裹放在桌子上,看包裹上面,一个字也没有。女人长期跟着邢飞,有些基本的警觉性,她心中怀疑,哗啦一声打开包裹,包裹里面全部是照片。
艳照,邢飞在夜总会里跟女人鬼混的艳照。各种出格的照片,不堪入目,那些姿势和动作,令女人瞪大了眼睛,她做妇人多年,第一次见识到这些奇特玩法。
“邢飞!”女人的喊声震动了整栋房子。
邢飞惊醒,从床上跳下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握了一把手枪。他两、三步冲到客厅,然后就看见了老婆向自己扑过来,整个脸都扭曲。
邢飞忙把手枪收起来,厉声喝道:“干什么?”
女人已经失去了理智,双手向邢飞的脸撕来。
邢飞微微侧身,女人就从他身边冲了过去,撞上了门框。
“你疯了吗?”邢飞骂道,酒醒过来。
哗啦!
一大把照片冲邢飞扔过来,女人的声音如受伤的狼:“邢飞,你自己看,畜生,畜生,畜生——”浑身是力量的女人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被抽空了,人顺着门框滑到了地上,全身发软,一点力量都没有了,眼泪决堤,再也无法止住。
“小声点,这是单位宿舍院。”邢飞忙上前捂住老婆的嘴,希望能捂住哭声。
“畜生,畜生!”女人张嘴咬住邢飞的手。
邢飞痛极,啪的一声打了女人一记耳光,女人双手九阴白骨爪再次抓向邢飞的脸,这次距离太近,邢飞没能完全避开,脸上脖子上被抓了五道血痕出来。
邢飞大急,他刚基层锻炼完毕调回市局不久,这脸上脖子上伤痕去上班,如何见领导?邢飞扭住女人的双手,一个擒拿动作,把老婆给制服,反剪双手按在地上,就好像他抓的那些嫌犯。
“别嚷嚷,你想让我在单位里出丑,还是想让你自己出丑?我要被降职了,你想想孩子。”邢飞低声而咬牙切齿。
女人无力挣扎,哭成了泪人。
“你别乱叫,我就放开你。”邢飞说道,“你如不听话,就别怪我翻脸无情。”邢飞的话充满了杀气。
女人听得心里一寒,哭声小了下去。
邢飞道:“好了,亲爱的,我是被人陷害的,你愿意不愿意听我解释?”
女人还是哭。
邢飞慢慢放开女人:“照片谁送过来的,还有吗?”
女人翻身坐起,一巴掌就打邢飞的脸,邢飞伸手抓住女人的手腕:“你能不能冷静一点,我是被人陷害的,你想想为什么会有人把这照片送给你看,就是希望我们家庭破裂,他就高兴了。你是愿意帮着陷害我们的敌人还是愿意帮着你的男人,你自己选。”
“桌子上,你自己去看,你这个畜生。”女人的声音小了下去,开始擦眼泪。邢飞的话起了作用。有人这么做,就是故意要她的这个家庭破裂,对,不能中计。
邢飞三、两步冲到客厅桌子边,拿起更多的照片一看,顿时脸色苍白,鼻尖都冒出冷汗,艳照仅仅是这些数百张照片的很小的一部分,更多的照片,是他在赌场里的各种情况,还有这赌场里的各种各样的不同时段的照片,甚至贵宾厅里面,最有权势的几个人的赌局,都被人照了像。
这怎么可能呢?
外人都是进不去那赌场的。
有内鬼。
看这些照片,竟然有惊人的时间线,从赌场开业的那天开始,记录了赌场刚开始几天的客人冷清,到一个月后的客源第一次火爆,再到三个月后的老虎机天天爆火的情况,全部记录在册。
赌场安全部门的人员住宿度,二层赌场的布置,三层贵宾厅里出卖美色的那些美女,都被人拍了近景照片。
他在进入赌场的一些重要事件,赌博,见客,见大老板,都被人拍了照片,就好像有人二十四小时跟在他身边一般。
邢飞如中电击。
这是什么人?如此厉害,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好精心的布局,好冷静的出手。
邢飞突然暴怒起来,把桌上的照片全部扫落,一张白色纸片飘出来,缓缓飘到邢飞的脚尖前。那是一张打印出来的话。
邢飞一把抓起来,上面写着:关闭赌场,离开这座城市,我就不把这些照片公布出去,下面是将要去公布照片的地址,囊括了华国所有的知名媒体,还有华国上京里公安系统里的有关部门的所有领导,上面的地址,联系人名字,电话,传真地址,全部非常详细。
邢飞完全惊呆。
这是谁在如此一击必杀的对付他?
他能在省城只手遮天,却无法在华国一手遮天。在上京公安系统高层中,他就是个不入流的小人物。这事情一曝光,他就是个牺牲品。红楼山庄的大佬并不是他,他只是个二级参与者,后面还有更大的鱼。大鱼为了自保,必然会牺牲他。
如此毒辣无解的攻击,谁能做得出来?公安内部系统的高人?
那摄影,是谁?如此熟悉赌场里的一切情况?摄像就没有人能发现,为什么?这些手段,邢飞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难道对方用上了国外的高新科技技术:针孔摄像?
针孔摄像,邢飞做警察都还没有用,但是邢飞知道老外们已经在用。
邢飞头一晕,这件事情只要对方无声无息的公开,那就是省城的一次超级大地震,他自己万劫不复外,身后的大佬无一能逃脱。是谁?能如此布局并非常熟悉华国公安系统高层各部门的那些大佬的地址电话和名字,想想都令人一背的冷汗。
邢飞脚步踉跄,打翻了桌子,哗啦一声,人和桌子一起倒了下去。
等他从地上爬起来,走两步,又是脚步踉跄,整个身体发软,就好像大病一场的病人,脸色发黄。
女人看见邢飞好像被子弹击中了心脏,忘记了哭泣,颤声问道:“飞,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我错了,我不跟你闹了,我保证,我错了——”
邢飞眼睛看出去,老婆的脸变成了两张脸,两张嘴巴翕动着,他完全听不见老婆在说什么。
水鱼,永远都不会是非常有耐心非常有经验的老千的对手,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