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在外面的祝风,从耳机里听到这话以后浑身一震,已经有些呆不住,几欲冲进去,想了想,还是谨慎的再次蹲了下来,继续听着里面的动静。
而此刻的应律眼里一片浓黑,带着杀人般的目光,盯着吕宋果脖颈间随着刘山的动作摇摇晃晃的针尖,上前一步的脚却不敢再迈出一寸。
吕宋果也紧张的再次绷起了身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银光闪闪的针头,一动不敢动,生怕稍微动一分,脖子上细嫩的皮肤就撞上去划破了。
她以前在新闻里看到过被艾兹病人用过的针管扎到的案例,虽不是百分之百的几率,但她一分一毫的几率也不想沾染上!
刘山目睹两人的紧张和恐惧,得意而猖狂的笑起来。
应律可能半辈子都没有过如此别人在他面前威胁嚣张,而自己还必须忍耐而神秘都不能做的时候。
他薄唇紧抿,脸颊上微微鼓起的一块显示出他的咬牙隐忍怒气。
“快点儿!照我说的做!”
刘山不耐烦的再次吼道,手里的针管危险的摇晃着。
应律动作利索的把两个不小的拉杆箱挨个打开,正对着刘山的方向,摊开来给他看里面整整齐齐叠着的现钞。
一边是粉红色的人民币,一边是暗灰色的美元。
接着他面无表情的按照一叠一叠的拿起来,像点钞员数钞票一样掀给他看。
这个过程持续了十几分钟,吕宋果紧绷的身体就像一张马上就要断弦的弓一样,由于一直保持这个姿势,额上已经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
看应律展示完了拉杆箱里一张一张货真价实的现钞,再一叠一叠的堆回去,刘山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这满意,既是因为马上就要得手的大笔现金,也是因为不得不对他言听计从的应律。
平日里呼风唤雨的商业帝国太子爷,被自己使唤着给自己数钱的感觉,实在太解气了!
应律重新关上了两个箱子,两手一挥,把它们推到了刘山面前,冷冷的道:“现在,可以把你手上那玩意儿放下来了?”
刘山眼珠滴溜的一转,原本,按他的计划,到这里他就可以把他们的手机都收了,然后挟持着吕宋果,带着那两箱子钱走到门口,然后先把箱子扔出去,再把吕宋果一推,自己迅速的出门把大门锁上。
这库房他查看过,除了这个大门没有别的出口。接下来他就可以跑到外面停着的吕宋果的车那里,装箱上车,一踩油门,桃之夭夭。
出国的一切都准备好了,等应律他们被人发现救出来的时候,他早已经拿那箱子人民币从高利贷那里换了家人出来,然后提着一箱美金逃到国外去逍遥自在了!
一切都计划得完美无缺,可到了这一步,他突然觉得不够,远远不够!
他这段时间,公司破产,欠下巨额债务,东躲西臧,求爷爷告奶奶,到处碰壁,还在高利贷那里吃了多少苦头,全都是眼前这个冷面冷心的男人害的!
这两箱子钱,这个男人只用了两个小时就带来的,可见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凭什么他只用付出这么小的代价,自己受了那么多苦,却只能带着一箱子本就该得的钱,为了怕他报复,逃命到国外?
刘山狠狠的盯着似乎泰山压顶都不会慌乱一丝的应律,越想越气愤。
吕宋果离得近,觉察到他的情绪变化,又见他迟迟不去接那两箱现钞,把头又远离那针管费力的偏了偏,声音微弱的道:“你不会反悔了吧?”
应律墨瞳粹着火似的,剐向刘山的目光像是立马就可以把他削肉剥骨。
“反悔?这倒没有,只不过……”
刘山故意顿了顿,面目上布满扭曲的恶意。
只不过,反正都是要逃,不如在逃走之前,好好的为自己出一口恶气!
“只不过是,我突然觉得,应大少爷准备这两箱子钱这么速度,是不是太过容易了?”
吕宋果差点吐一口血出来!
准备得快一些也不行?要是慢了,你一生气,等钱来了的时候,自己岂不是早已经被折磨死了!
应律眸光凛冽的一闪,隐忍着沉声道:“嫌少了?你还要多少,我可以再去准备!”
“应大少爷果然财大气粗,二话不说就能加价!”
刘山表面夸赞着,语气却森森然的令人不安。
“只可惜,我一个人拿不动那么多箱子的钱,只能委屈一些,只让应少少破费了……”
“那你还废什么话,赶紧放开我啊!”
吕宋果忍无可忍的脱口而出,在得到刘山一个渗人的眼刀以后又自觉的闭了嘴。
要不是看在这夺命的针管的份儿上,她即使手脚被捆绑住,也要用头撞翻他!
应律却领悟出了刘山话里的意思,眼神讳莫如深的缓缓道:“那……你还想要什么?”
刘山恶意邪狞的一笑。
“钱是少了点儿,不足以弥补应大少爷这么些天来给我造成的损失,不过,还可以通过其他方式来解解我的心头之恨……”
吕宋果一怔,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还处在危险的针头下,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差点就碰到了。
“你什么意思?”
她语气微颤,似乎意识到了生命,嘴唇因为紧张和害怕而有些抖动。
刘山却死死的盯着应律,没有理睬她。
接着,嘴里满含阴毒和怨恨的恶狠狠吐出两个字。
“跪下……”
“什么?”
吕宋果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木然的脱口而出。
刘山的眼神里却越来越盛的透出快意和狂热,手里的针管也越发激烈的晃动起来,逼得吕宋果不得不拼命的后倾来躲避。
“听到了吗?我让你给我跪下!让我看看堂堂的应大少爷,一手遮天的应大少爷,卑躬屈膝的给我下跪是什么样子!”
刘山语气疯狂的喊着,唾沫四溅。
库房外,祝风把耳机一扯,眼睛喷火般的迸发着怒气。
“caoTM的!活的不耐烦了!今天他不撩在这儿他爷爷我不姓祝!”
便招手知会那几个保镖,轻手轻脚的朝库房潜过去。
废弃库房里。
“你TM疯了!你想得美!”
吕宋果一边躲针尖,一边按捺不住的破口骂道。
“闭嘴你这个表子!”
刘山转头示威般的举起针管朝她猛烈的晃了晃。
接着,又转向阴沉着脸,沉默不语的应律。
“怎么,不愿意?给我下跪委屈您的金贵身子了?”
刘山再次猛地一把掐住吕宋果的脖子,把针头不能再近的逼向她的脖子。
“或者说,这个女人对你来说,还不值得用尊严来换?哈哈哈,我就知道,豪门多薄情,愿意用两箱子钱来换你就不错了!别指望他能屈尊降贵!”
后半句是对着吕宋果说的,她厌恶的偏了偏头,几乎想一口唾沫吐在这张令人作呕的扭曲的脸上。
就算是她自己,也会不愿随了这人渣的话,让他得意!
“你说的没错,她确实不足以让我做到这个份儿上,所以你还是及时的收着这两箱子钱,尽快的逃命的好!”
应律嘴角噙着轻笑,语气轻飘飘的道。
啊?吕宋果惊讶的望向应律,心里暗道,虽然我是那么说,可你也回绝得太快太直接了!
刘山皱了皱眉头,怀疑的盯着应律,又看看自己手上的吕宋果。
难道他真的没那么在意这个女人?难道她真的就只值这个价?
本想好好出口恶气的刘山不甘心的捏紧了针管,挺起背脊,尝试着最后的赌一把。
“那好,既然你不愿意,她也不值得,我就对她不客气了!”
他高举起针管,对着吕宋果惊惶闪避的细长脖颈,目露凶光的狠狠扎下去。
吕宋果被掐住后颈,脚上又捆绑着,躲闪不开,眼看着那泛着寒光的针尖下来,浑身僵直,最终眼一闭心一横,等待着那可以致命的刺痛。
“等等!”
耳边突然炸开一声怒吼,是应律几乎变了音的急喊。
刘山本就没打算真的刺下去,及时收了手,针尖颤颤巍巍的停在离吕宋果光裸的脖子只有一两厘米的地方。
他得意的掰过吕宋果的脑袋,继续维持针管抵在上面的状态,眼神带着兴奋的盯着那边的应律。
吕宋果不可思议的望着应律。
他的脸色似乎在刚才那一瞬间变得惨白,嘴唇紧紧的抿着,边沿都透着凉意,一双眼睛黑得深不可测,弥漫着狂风暴雨般冷冽的眸光。
应律身侧的拳头紧握着,因为忍耐而微微颤动。
吕宋果突然感觉到了比刚才针管扎下来时更大的恐惧。
那是害怕看到极度不愿意看的一幕的恐惧。
“应律……不要……”
她的声音变得颤抖起来。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