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栖不知怎的,从心底涌上一股酸涩。
她以为她这一辈子,都能沉睡在这副身体里。
永远都不会出来,安然的活着。
可从她再次醒来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没法回头了。
她知道自己所要得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
所以,有些选择,无非是想要自己临死前安心。
如果他不出现,可能这辈子就这样了。
可偏偏在她面前撞上,让她再次苏醒。
那时候她就知道,自己的命迟早要没了。
但她不能放过薄砚景,不能让他相安无事的活着。
既然她痛苦,他亦要薄砚景比她痛苦更多。
苏栖咬了咬唇瓣,觉得十分可笑。
她望着楼下的风景,一扫过去,耸立高楼都能一览而阅,不同地方的烟花在缓缓生起。
倒映在苏栖的瞳孔里,绽放的彻底,随即消散。
“如果一开始没有遇见你,那一切都会不一样,不,应该是说,如果还在,那你的存在有没有都不关我的事吧。”
……
苏栖在顶楼坐了一个晚上。
“这回,不管你醒不醒,我都要走了,如果你没醒,那最好不好,那样的话,我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嫁给别人,跟别人生孩子,成为别人的女人。
你说,到那个时候,我还会不会记得你,大概不会吧,毕竟,我只会记得活着的人。”
苏栖嗤笑一声,眼神紧紧盯着一直未有动静的男人。
垂下的眸子似有眷念不舍,唇瓣动了动。
终究没再说话,忍住眼眶隐隐要落下的眼泪。
直接挂掉。
出口无声:“永别。”
她缓了缓神色,才下楼进房间。
路戈看见她丝毫不诧异,笑了声,“呦,舍得回来了?”
“这是我家,不回来给你霸占?”
苏栖一扫刚才的伤害颓废,冷笑
“……”
路戈默默无语。
他喝了口水,“他没醒过来?”
苏栖盯着他,“你似乎很开心?”
“不然呢,好不容易把他熬死了,不止我得意,是很多人都在得意。”
路戈耸耸肩,毫不犹豫的说出来。
毕竟这没什么不能说的,其实苏栖自己也知道,她也该开心的。
苏栖站在原地,颤了颤睫毛。
路戈叹了口气,过来拍了拍她细肩,“行了,收拾一下准备开始了。”
“一切呢,听天由命。”
苏栖抬了抬眼皮,跟了进去。
另一边的薄砚景,在苏栖挂的那一刻,手指动了动。
薄唇轻起,很轻很轻的声线,喃喃自语,“阿橘。”
“医生,再等等,一定有生命特征的,现在太早了,你再等会。”
程楠阻止医生要拔掉医用设备,死死不让他们动手。
“过了时间,病人呼吸全无,我们也无能为力。”
木羡让人把好几个医生按住,冷然的声音犹如地狱勾魂索命。
“无论用什么办法,必须要救他,如果人醒不过来,你们都得成为他的陪葬品。”
残忍的话从他口里说出来,丝毫没觉得任何不妥。
甚至没人敢怀疑他说话的真实性,毕竟那双眸子,遍布了满满的杀意。
恍若真的会让他们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