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张氏会如此也属正常,毕竟古时候能挨皇帝的打,那是一种荣幸,尤其是对于文官或言官来说,因直言进谏而被皇帝下令打一顿板子,那代表的是一种荣誉。
只不过这杨继盛一家表现的有些过于激动,所以才会搞得夏吉等人是哭笑不得。
夏吉实在是受不了张氏的唠叨了,他开口提醒道“快着点,陛下还等着呢。”
张氏闻言连忙说道“就好,就好”,随后将官帽给杨继盛带好,张氏看着自己的丈夫,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才算是放行。
夏吉此时才算是长出了一口气,偷偷打量了杨继盛一眼,心道“挺好个人竟然娶了个疯婆娘,这杨大人真的是太可怜了。”
忙了好一会儿,总算是将三个人都找齐了,夏吉一声令下,众人才算是打道回府。
不一会儿的功夫,马车便在宫门口停下,夏吉带着魏征三人径直入了宫,而魏征他们的家人此时却是等在了午门外,因为杖刑一般都是在这里行刑的。
夏吉带着魏征,沈炼和杨继盛三人径直来到养心殿,夏吉让三人在殿外候着,他自己则是先进殿通报一声。
夏吉入殿以后,先是给李忠和李孝诚行了礼,随后便请示道“陛下,魏征三人已经带到了,要将他们三人传进来吗?”
李忠闻言却是说道“不需要,将他们拉去午门外,打他们三人二十板子就是了。”
夏吉闻言连忙领命,刚要转身离开,李孝诚却是开口了,他说道“都是我大夏的股肱忠臣,你们下手轻一点,把握好轻重,打的他们回家歇息几天,几天以后依旧能照常去衙门办公即可。”
夏吉闻言连忙说道“王爷请放心,老奴晓得,行刑之人都是受过训练的,分寸拿捏的很好,老奴只让他们稍微教训一下这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就是了,一定不会耽误了我大夏的正事儿。”
说到这里咱们就不得不多说几句,这杖刑在古时候还真就是个技术活,比如说这杖刑行前,从监刑太监说的话语之中就能看出点猫腻来。
如果监刑的太监说“着实打”,那受刑之人可能会遭点罪,但不会被打死,最多也就是个被打的皮开肉绽的结果,如果监刑太监说的是“用心打”的话,,行刑之人最多也就是意思意思打几下而已,受刑之人几天之后肯定又能生龙活虎的跟没事儿人一样,有的人甚至还能做到受刑后的当晚就能够步履如常了,如果想将受刑之人打死或者打残的话,那监刑的太监就会在行刑之前喊一上句“着力打”或者“狠里打”,如此一来,受刑之人基本也就没了活路了。
这行刑之人还真就不是一般人就干得了的,那都得是经过训练且还得是个中好手,你甚至可以说这群人是一群手艺人,你就看他们日常是怎么练习打板子的你就知道了。
这训练打人的法子,是用一块豆腐摆在地上,拿小板子打上去,只准有响声,不准打破。等到打完,里头的豆腐全烂了,外面依旧是整整方方的一块,丝毫不动,这才是第一等的高手。
据记载,明代厂卫负责施行廷杖的校卒在训练时,先用皮革绑扎成两个人形,一个里面放上砖头,一个外面包上纸,然后再给他们穿上衣服,让校卒对他们行杖,放砖头的人形是用来练习“外轻内重“手法的,要求能做到看起来似乎打得很轻,衣服也不要破损,但里面的砖头要打碎,包纸的人形是用来练习“外重内轻“手法的,要求做到看起来似乎打得很重,但里面包裹的纸不能损伤。行杖要达到这样的水平才算合格。
你看,这打人屁股是个技术活吧?那笨手笨脚之人还真就干不了,不然监刑太监给你说一句用心打,你笨手笨脚的给人打死了,那不成了咱们办事不利了吗?收了人家钱没办好事儿,传出去也不好听啊,人家当太监的也是讲信誉的好不好。
李孝诚闻言点了点头,说道“就这么办吧”,回头他又想到了什么,加了一句,说道“以后对我大夏的肱骨忠臣们不许用着力打或者狠里打,记住了。”
夏吉闻言连忙点头说道“王爷宅心仁厚,是我大夏之福,老奴记下了。”
李孝诚闻言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夏吉给李忠和李孝诚行了礼,退出了养心殿。
别看夏吉在李忠和李孝诚面前是一副恭敬谦卑的样子,但是他在其他人面前可不那样,他站在养心殿外的台阶之上,看着跪在殿前的魏征,沈炼和杨继盛三人说道“来人啊,将这三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拉去午门外,每人打二十大板。”
沈炼和杨继盛闻言并没说什么,倒是魏征问了一句“陛下为什么要打我们?”
夏吉闻言笑着说道“等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按照规矩,行刑之前,太监要再去跟皇帝确认一下,其实也就是走个形式而已,如果皇帝临时改变了主意,赦免的犯错之人,那也显得皇帝陛下宽宏大量不是,当然了,这种情况很少发生。
大夏的皇宫不大,所以不大一会儿的功夫,魏征三人便被人搀着来到了午门外跪好,然后有太监再次小跑着向养心殿请旨。
此时午门外已经是围了许多人,有百姓,也有官员,有看热闹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三人的朋友上前搭话表示关心的,总之啥人都有。
但是有趣的是官员们虽然关心,但是大多人却是都没有兔死狐悲之感,反倒是觉得与有荣焉,那感觉应该是这样的,一名魏征在官场上的朋友上前问魏征道“魏大人,怎么了这是?”
然后魏征浑不在意的说道“上了个折子,批评了陛下几句,陛下不高兴,要打我二十板子。”
那名官员闻言则是笑着指了指魏征说道“你啊你啊,你就不能把话说的婉转一点儿?竟瞎逞能,陛下也是要面子的。”
然后魏征义正言辞(很是装X)的说道“哎,老毛病,改不掉了,何况在下年轻之时便已许下宏愿,今生只愿做一名直臣,诤臣。”
那名官员闻言则是躬身给魏征行一礼,笑着说道“受教了。”
这一幕也在沈炼和杨继盛身上发生着,沈炼还好一点,杨继盛这里可就奇葩多了,老话说的好,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他的朋友们就差与之说上一句恭喜兄台被陛下打屁股了。
沈炼稍微悲剧一些,因为他本就是一名只忠于皇帝陛下的特务机构的高级官员,所以他的所作所为多少有些不被人们所理解,但是对他来说这些都不重要,因为他就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