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凌霄脸色一红,当着女儿的面也不好讲苏正珉是如何像毛头小子一般死缠烂打,更说当年本就对她有意,若不是卓家抢先一步,她是谁的媳妇还不一定。
既然卓家不珍惜她,他又何需客气,二话不说就抢!
两人性情同样洒脱,一番相处下来居然格外投契,苏正珉不似卓久然那般被陈规陋习拘束,他随心所欲又性情中人,一旦认定理不会轻易改变主意。
夜深人静,柳韶峰从大理寺出来亲自相迎,将母女二人带入靳尚的牢房,为防止他自尽,双手双脚都被绑住,嘴里塞着白布,看到母女两人出现,他抬起头来,双眼发红!
魏妩和靳尚是第二次相见,再度相见,靳尚突然唔唔出声,显然已经知道了真相,不甘地看着魏妩以及她身边与她相似的女子。
“靳公子,第一次见面,请多关照。”魏凌霄双手背在身后,笑意不达眼底:“想必你还知道我另一个名字——尔都。”
靳尚双目欲裂,柳韶峰在边上轻笑,这真是一物降一物呀,这个靳尚自打进来后就极沉得住气,而且还有一死了之的破釜沉舟感,如今居然情况起伏如此巨大!
“看来你是清楚了。”魏凌霄说道:“没错,北安丞相克敏让你调查的人正是我,我本名魏凌霄,而魏妩,是我的亲生女儿。”
靳尚早把魏妩查个底掉,当然知道她的母亲早就去世,如今死而复生还能为什么,他不甘心地看着魏凌霄,第一次想要解除口中的封禁。
柳韶峰偏不让他轻易如愿,这家伙自打进了大理寺,把他们折腾得不轻,如今岂能轻易解除封印,瞧见他痛苦地想要开口,他甚至轻笑道:“如何,靳公子?”
靳尚双目欲裂,拼命挣扎,却听得魏妩说道:“从你拿出我母亲的随身物品起便知道你不是善茬,但没想到你们李代桃僵这么多年,怎么,是觉得一定会瞒天过海?”
柳韶峰看够了热闹,终于拿出靳尚嘴里的白布,冷笑道:“靳公子抓紧时间。”
“你,你是北安的尔都女夫子……丞相对你如同亲女,你为何要背叛他?”靳尚不敢置信:“这些年,他几乎从来没有怀疑你,这是第一次……”
“大概是我以为他与我父亲是真正的惺惺相惜,但他分明有机会替我父亲洗涮冤情,却在收到线报的情况下坐视不理,这些年他一直保留那封线报,不就是心虚?”
“如今这线报及上面的批注都被我送到陛下手中,足以证明当年的事情克敏在其中充当了不正当的角色,而你的暴露,纯是自取灭亡,如今不仅有你,另外六人也难逃追缴。”
“另外,你以为的靠山靳家人也救不了你,马上你非他们亲子的证据就会呈现在他们面前,”魏凌霄说道:“我知晓你们有法子让血相融,但如今我们能让血无论如何不相融。”
“你可知此举代表着什么?你在元昌只是一个窃取他人身份的贼,偷来的人生要原数奉还,听闻靳公子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对靳家来说是何等幸运。”
“少了你一人,仍有两名亲子,只是可惜了你在元昌这些年的苦心运营,全部毁于一旦,你一消失,你手下的暗探已经被围剿多人,仅仅金吾卫那边就抓捕二十多人。”
“接下来,还有多少人会落到我们元昌国手里?”魏凌霄道:“陛下有令,你若招出另外与你身份一样的六人,尚可以留他们一条活路,若是不能,只能……杀无赦。”
魏妩有些忧心,那些暗探中间本来就有不少是死士,这一招真的管用吗?
“当然,你们可以选择一死,但接下来又如何,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总有一天能把我们的人清剿干净,第一步,斩断你和靳家的联系。”
魏凌霄也懒得多说话:“接下来,我们慢慢玩,不用着急。”
靳尚双眼瞪大,柳韶峰也是个机敏的,时机一到就用布塞了靳尚的嘴巴,不屑道:“给你一次机会就该好好珍惜,净说废话。”
靳尚失去了发声的机会,魏凌霄则是转身就走,待走出去后不久,她才转身,对柳韶峰拱手道:“还未多谢柳大人,当年若非大人,我父亲的遗书内容也不会传遍天下。”
也托那封遗书的福,才让不少百姓认为魏大人死得冤屈。
“不过是举手之劳,像我一样想为魏大人做些事的人其实不在少数,只是碍于身份和当时的环境不便出手,这件事情,我从来不曾后悔,能得魏家人一句多谢,死而无憾。”
魏妩笑道:“柳大人放心,我是知道知恩图报的,定会在柳姐姐面前多多替你美言。”
“那就多谢五姑娘了。”柳韶峰面露无奈:“她最近对我可是避之不及。”
他是真的把柳湘给吓到了,柳湘如今在街头撞到他都会立马窜进小巷躲起来,柳韶峰的追妻路实在是坎坷,要是有魏妩帮忙,兴许还有成算。
据他所知,魏妩就是柳湘最亲近的朋友了。
回到县主府,刚下马车,魏凌霄突然顿住,只见一位妇人县主府门口探头探脑,魏妩说道:“是孙氏,卓大人后来娶的那位。”
魏凌霄是真的放下了,听到这话也没有半点情绪的起伏,朝那妇人微微点头,便大大方方地上了马车,魏妩微一颌首,也是头也不回。
本来想一睹魏凌霄是什么模样的孙氏讨了个没趣,对方看他的眼神如同普通人,压根没有理会她的意思,她悻然地上了马车,赶紧催促着离开。
“那孙氏的气度还是差了些,若是此举被卓老夫人知晓,不知道要挨多少骂。”魏凌霄显然知道卓老夫人的做派。
正如她所想的那样,孙氏回府后就被下人出卖行踪,得知她去了县主府,老夫人差点吐血,直接把孙氏叫过来,孙氏本不以为然,进屋后发现老夫人目光不善,扑通,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