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母不要生气了,这祝家也是作死,如今自作自受,被陛下责罚也不敢吱声,现在只能灰溜溜地夹起尾巴,沦为了民间的笑话。”魏妩的眸孔亮晶晶:“真是活该。”
她也不是什么大公无私的人,在这种时候还同情祝无霜,她自己不也是乐意的么?
太上皇笑眯眯地,不提这事背后还有人生事,只是目前只惩治了祝家而已,她朝两人伸手,自有宫女将一幅幅画像摊开——“你们看看吧。”
画像上的女子个个看着温婉可人,主打温柔庄重,既要美貌又要不张扬,明艳但不要妩媚,皇后是正妻,依照当下的标准,要能打理六宫,还能劝诫皇帝。
魏妩看过去的同时在想为何太上皇后要把李贵妃也叫过来,这不是杀人诛心吗?
非但不能成为皇帝的妻子,还要亲自为皇帝挑选正妻,还是说,这是对李贵妃的敲打?
魏妩收回这重心思,一一地看着画像,这上面不少女子她都有所了解,官媒所里都有她们的资料,其中有一些她更是深入了解过,所以她瞬间明了,原来这就是太上皇后的用意。
还有谁比官媒所的她更了解这些女子?
不是明面上的那些事,这些姑娘私下的另一面官媒所都有了解。
是以,当魏妩将其中的四名女子画像抽取出来时,太上皇后颌首道:“为何?”
“这位周姑娘已经有一位青梅竹马的恋人,只是男方家道中落,周家想要反悔,但两人感情极深,如今正在僵持中,若是陛下义兄选择这位姑娘,有拆人姻缘之名,不妥。”
“至于这一位郑姑娘,明面上也是端庄秀雅之人,但其实极度奢靡,是珍宝阁的常客,每个月花在珍宝阁的银子都超过千两,家中也极为宠爱,有些无度。”
太上皇后颌道:“原来如此,只是这郑家的家底子足以支撑这位大小姐的挥霍?”
这事就不是魏妩能讲的了,她笑道:“若不是凌不语是珍宝阁的老板之一,我替他打理珍宝阁时看过账薄,外人哪能知晓,也是赶巧了。”
太上皇后想到郑家的背景,微微点头:“此事我会报给皇帝,让他来处置。”
一边的李贵妃打个寒颤,看待魏妩的神情不再像刚才那么随意,这魏妩三言两语就点了两件事,一是这姑娘品行不行,另外,这家里也不对劲,应该查查。
皇帝最讨厌的就是贪婪之人,之前一桩贪墨案都查到什么份上了,现在还有人敢?
“这位郑姑娘凶名在外,是个泼妇,敢对自己父亲的妾室动手,还苛待身边的丫鬟,这件事情被郑家捂得很紧,但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魏妩的神情像只小狐狸。
这样的阴私事情要是不了解清楚,她们官媒所还怎么说媒,要是把事情办砸了。
就郑家小姐这性子嫁到谁家都是祸害,官媒所都挡了郑家两回,没想到他们还敢打皇后这个位置的主意,也太不识趣了,真以为当上就能坐稳了?
太上皇后虽不是盲目仁慈之人,但从不苛待下人,除非犯错要立宫规,她最是厌恶这种姑娘,立刻把这幅画像扔得远远的:“这最后一位呢?”
“这位是肖家的姑娘。”魏妩对她还是有些了解的:“她其实……品行并没有问题,长相才华也不错,只是身世来历有个坑。”
这次连李贵妃都觉得纳闷了,这魏妩怎么什么都知道!
“她占着嫡长女的名头,但其实是外室所生,只是那位外室是肖大人的初恋,一直念念不忘记,才会偷偷养在外边,只是那位难产而死,他就将女儿找回来养在正室膝下。”
“还能这样?”太上皇后倒抽了口气:“肖夫人也同意?”
“这世上的事情就是如此啊,肖大人痴迷初恋,但肖夫人是因为爱才嫁给肖大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真把这外室所生的女儿记在名下,当成亲生的疼爱。”
“只是这几年肖夫人终于心理不平衡,自己敌不过一个死人,还要替其照顾女儿,换来的却是肖大人纳了一房又一房酷似初恋的妾室,所以此事才透出风来。”
“原来是肖夫人自己透出来的,”太上皇后说道:“这位姑娘看着如此端庄,心性品行都不错,可见肖夫人也是用心养育,倒是肖大人拎不清轻重,是个糊涂蛋。”
不说肖姑娘的出身是这样,就是肖大人这样的德行,太上皇后也绝计看不上了。
这四人一排除,剩下的再看,三个女人一台戏,把长相太过狐媚的挑出来排除掉,再把母家情况太过复杂的拿出来,最后也只剩下三位。
魏妩的眼睛亮起,这三位当中要产生元昌的皇后!
她也有幸参与,掌握第一手情报,不过可惜了李贵妃,她抬头看向李贵妃,发现她正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魏妩在感情方面迟钝,但平时心思十分玲珑,当下觉得不对。
直到离开西行宫的时候,李贵妃快步追上她,怀里的小公主却是李贵妃自己抱着,此时突然喷出了鼻涕泡泡,李贵妃为难道:“哎呀,帕子呢。”
魏妩朝她身后看去,伺候在贵妃身边的宫女却没有过来,她一想,掏出自己的帕子替小公主擦去鼻涕泡,却发现李贵妃盯着自己的帕子,目光幽深。
“怎么了,贵妃娘娘?”
李贵妃说道:“本宫在陛下身上也看过一样的帕子,见他日日带在身上,极是珍贵,倒是……同样的木棉花,看这绣法,也是一样呢?”
魏妩脑子先是一懵,什么帕子,一段在她看来已经久远的回忆袭上心头,那是许久以前,她曾经给过端木崇一张帕子按伤口,因为沾了血,她也没好当场要回来,后来,不了了之。
她脑子正一片混乱,李贵妃又说道:“哎呀,看我这脑子,多半是记错了吧,可能是别的嫔妃送给陛下的,不然岂能日日不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