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咱们的航母快要改建完成，下水海试的事嘛？”
郑旭一句话，就把话题引到了一个看似不相关的事件上。
蔡旺加点点头，又摇摇头：“郑大哥，你知道的，我不太关注这方面的新闻啊。不过你现在一说，我就知道了。”
于东来驻马在旁，也不插话，默默地观察着这位郑旭介绍过的旺旺二公子，他是草莽出身，好结交朋友，但更喜欢那些有江湖气的朋友，今天要不是郑旭介绍，换做其他场合，他是决然不会和这种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公子哥相交的。
郑旭点点头，指了指远处意有所指的对蔡旺加说道：“既然要搞大事情，就要把钱花在正地方！要花的值！要把一块钱花出两块钱的效果！在我看来，这次的航母下水就是一个好机会！”
“蔡老弟，不瞒你说，我们这地方，文艺界有个老传统，喜欢给国家捐武器装备，你知道不？”
蔡旺加张张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想了想倒是想起来一件事，这件事一般人可能没什么印象，但他来内地也工作好几年了，恰巧知道一点！
“郑大哥说的是常先生以前捐战斗机的事情吧？”
“哈哈，不错！你居然还知道这个！”
郑旭看待蔡旺加的目光有点欣慰了，最起码这货到目前看来，真不是什么二世祖！连这种事情都知道。
蔡旺加所说的常先生，是老一辈豫剧名家，这个先生是尊称，可不是指的性别这种称呼。
所以虽然常先生是位女士，但人家做过的一些事，当得起先生的尊称！
这位常先生当年一件干过轰动全国的大事，就是全国巡演，募资15个亿给前线捐了架米格15战斗机、还被命名为“常香玉号”，后来改名为“香玉剧社号”。
这里的15亿指的是旧社会时期的旧币，但不管这个数字的多少，当年这架飞机的价值也不是个小数目啊！
郑旭就是被于东来捐航母，常先生捐战斗机的事迹所启发，得来的灵感。
至于现在捐航母，那别想了，即使把现在的整个旺旺集团卖了，估计差不多能买一艘，但即使郑旭愿意，蔡旺加也不愿意啊。
至于郑旭自己，把他这几个小伙伴加起来都卖了，也凑不出一艘航母的钱。
但不能捐航母就换条路呗，捐不了航母我还不能捐一架战斗机？
后来找人一打听，好吧，知识浅薄的郑旭又被打击了。
要靠他自己独自捐一架战斗机，还真捐不起...
所以后来计划一变再变，自己捐不起，那就拉人来众筹嘛，找几个自己的小伙伴一起，大家都出出风头。
..............
“东来哥以前捐过航母，常先生捐过战斗机，现在是...捐航母离我们太遥远了，蔡老弟有没有兴趣和我们一起给新航母捐一架战斗机？”
郑旭终于图穷见匕，对蔡旺加说出了真正目的。
“捐战斗机？郑大哥，你认真的嘛？”
蔡旺加单单听郑旭说完就有点傻眼了，这事可真是够大的！
不愧是郑旭所说，干成这一票，保他们家旺旺集团全国出名，这特么要真干成了，他们家在全世界也得出点名吧。
但幸好，听郑旭的意思是，几家合伙捐，不是他们一家。
要真是他们一家捐，他还真不敢捐！
这风头可没那么好出的！
最重要的是，就算他敢捐，他连去哪买战斗机的门路都没有！
你以为战斗机是大白菜啊，谁都能卖你？
“郑大哥...这...大概需要多少资金？”
在蔡旺加看来，要是出个一两千万，这事就干了！他自己都能做主。
“不多，大概这个数。”郑旭伸出手，大拇指弯曲，比划了四个手指。
“四...千万？”
蔡旺加不太确信的问道。
郑旭冷哼一声：“你这是真没接触过啊，四千万？四千万卖你个起落架，我说的是四个亿！”
“啊...？什么飞机这么贵呀。”
“哼，舰载机啊！飞鲨！没听说过嘛？带俩小鸭翼那个！”
蔡旺加吞了吞口水，这价钱可不便宜啊：“郑大哥，我要出多少？”
想想郑旭铺垫了这么久，他觉得他还是直接问价钱比较好。
“这个数，有没有问题？”郑旭食指一伸。
“嘶...”
一个亿啊！
蔡旺加有点懵，这个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恰恰卡在他的权限顶端！
“我得回去给家父商量商量...”
说完，蔡旺加难得的有点脸红，自己海口夸出去了，等人家真开口，他好像是拖后腿了，难免觉得有些没面子。
“行，我相信你家老爷子会支持你的，你想想，这次咱们几家共商大事，借着这次机会，把名气打出去，等事情落定了，到时候我们的新剧也差不多要上线开播了，借此还能吸引一波关注度，而新剧里，又有你们家的广告，你想想，这是一份钱花出两份钱的效果！”
蔡旺加木然的点点头，道理他懂，但他的身份说实在的，有点敏感，平时说一些言论还好，真落到实处，他还是要回家请示家长。
于东来看事情说的差不多了，就开口岔开话题：“走，肉应该烤好了，回去尝尝哥哥的手艺。”
............
从辉县回来的第二天，蔡旺加就着急忙慌的回老家了。
倒是于东来留了下来，有些事，蔡旺加在，他不方便说。
说起于东来，郑旭和他相识的还有点巧合。
按理来说，两人从事的行业，八竿子打不着边，应该是没什么结识的机会的。
但有些事情就是那么巧。
年后，郑旭去市里开会，会议结束后，恰巧遇见了过来办事的于东来。
当时郑旭也不认识此人，就是点点头，打个招呼而已，但于东来认出郑旭了！
相比起于东来这个民营企业家，郑旭在本地的名气可比他大多了！
这不是财产问题，就是单纯的名气！
然后此人非常热情的找上郑旭，还要了签名合影，看看时间点，正好是饭点，就顺势邀请郑旭一起吃个饭。
听了此人的介绍，郑旭也认出来了这个人，也有结交一番的心思，两人就这么认识了！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很奇妙的，有些人，可能认识了一辈子，也不过泛泛之交。
可有些人之间，可能一个眼神，一顿饭，聊几句，就能相交莫逆！
郑旭和于东来，差不多有点这意思了。
于东来这些年里干过很多行业，但最成功的就是开超市！
但他这超市可不像他说的什么小超市，这个超市可是完全不输于国外的一些零售巨头的大型超级市场。
里面可以说卖啥的都有，但他的模式和其他的超级市场可不一样。
简单说下来，就是他特别注重顾客的体验和服务，还有员工的体验和福利！
在顾客体验这方面，文字解释起来太苍白了，说个他家的小超市的外号吧...
“零售界之神”。
就这一个外号就可以解释所有了。
人家店里卖的东西，能把进货价和利润写的明明白白的贴在商品上，全世界除了他，别的商家谁敢这么干？
关键是他写的数据是真实的！
让你顾客进来买东西，能明明白白的知道人家商家赚了你多少钱！
至于服务，那就别说了，海底捞后来被很多人夸奖服务好。
但于东来的“小超市”的服务和海底捞比起来，保守点讲，海底捞和他之间差了好几个海底捞。
至于员工福利，再拿个对比对象，和一闪一闪比起来，差了一两个等级吧，但和一闪一闪的模式类似！
这已经算私企里很好很好的了！
郑旭能给公司员工这么好的福利，一是因为他能赚钱，二是因为他大方，第三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是因为他公司的人少！
一百多号人看起来很多，但和于东的小超市员工数量来比起来，那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但问题是就这么一家行业天花板的小超市，却进不了省府城市！
一家只能局限于许都当地的“小超市”。
这里面的门道可是多了去了。
一是有中州市当地的零售业龙头暗中阻挠，也有其他的关系。
但最主要的就是牵扯到中州当地的零售业大佬。
要是当地敢放于东来的超市进来，只要在中州落户一家胖东来超市，不夸张的讲，一两个月内，就能把在中州当地有近百家店的本地零售业龙头挤垮，就是这么夸张！
这也是于东来到中州市办事的主要目的，他想来，他的超市也是好超市，这点大家都知道！
但他进来的后果实在是太严重了！
牵一发动全身，有时候不是知名企业就必定受到欢迎的，想想本地龙头企业要是遭到重创，这里面牵连的企业员工和家庭是多少？
成千上万户啊！
所以于东来过来中州的次数不少，但每次来都没什么结果。
这次来不一样了，起码结识了新朋友。
郑旭听完他的遭遇也没意气用事的开口说帮忙，大家都是成年人，这种东西不是谁对谁错的道理。
瞎帮忙是会出大问题的。
但本地的事不能帮忙，不影响郑旭和他结交啊。
...............
郑旭办公室里，两人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
于东来皱着眉头面有难色：“老弟，不是哥哥不相信你，但这次这种操作，哥哥以前是真没想过。”
“哈哈，老哥哥，你是老江湖了，有时候...你执念太重了，不是什么企业都要来省府证明什么的，大家不知道你的胖东来好？但知道好有什么用，现在要讲现实啊。”
于东来是66年的人，比郑旭整整大了16岁！
两人说句忘年交也不为过，但年长有年长的好处，有时候年长也会拖累了他，老于这些年受老思想的影响，一心想把超市开到省府，击垮对手，证明自己，再做大做强。
理论上来说，这个思路没毛病，但现在的问题就是上述的问题，他的对手牵扯太多人了，击垮容易，但击垮之后呢？
这烂摊子谁来收拾？
这也是郑旭一直悄悄做的，把自己公司也裹夹着大量员工和家属，这是有好处的！
而且是一般人很难解决的问题！
现在两人商量的就是，跨过省府这个点，先做大做强，再反过来，用压力倒逼中州市本地的零售业龙头。
要不就逼着对方提升服务，要不就主动认输。
到时候，老于实力强了，说句不好听的，直接把对手吞并了，问题不就解决了？
为什么非要刀剑相向呢？
把对手吞了，既能状大自己，又能很好的解决遗留员工问题。
按着这条思路走，如何把老于的超市做大做强呢？
钱是要慢慢挣的，在不能暴富的前提下，想扩大自己的规模，只能贷款。
而贷款，本地还好说，出了省，他于东来算哪跟葱啊？
人家银行又会贷款给他多少钱？
说到底，就是要让别人见识到他的实力和名气，实力一时半会儿不好说，只能干出来，但名气嘛，通过郑旭这次的捐战斗机计划，不就行了？
现在这个时间段，趁着新航母下水，几家企业跳出来捐架战斗机，这新闻轻轻松松传遍全国吧？！
到时候名气不就有了？
靠着这个名气，再托点关系，找找银行，先在省外建几家超市，扩充扩充势力，基本盘不就成了嘛？
郑旭的这个点子，也是于东来认识郑旭之后的最大收获，所以郑旭的计划他是最先响应的！也是最积极的。
本来就靠他们几家企业，拿出来四个亿，还是非常伤筋动骨的，但现在不是来了个旺旺集团嘛，既然想干大事，多拿出一点点钱，当个投名状，合情合理吧？
要不郑旭为什么带他蔡旺加玩？
这事要是王杰听说了，他们也敢参与，但计划之初，郑旭就把他排除在外了。
这次的计划对每个参与方都是有好处的。
西南的老于叔、思念食品、蜜雪冰城、一闪一闪传媒、胖东来商场，再加上东北的本山传媒。
就这六家，现在多了个旺旺集团，他们这群人，两位长辈不说了，对于这种事，出钱赚名声的，只会支持，于东来是为了自己。
思念和蜜雪冰城纯粹是想到郑旭不会坑他们，就跟着上车了。
至于郑旭嘛，就是单纯的为了起个头，带波节奏，整个名号，顺便还能宣传新剧！
既然要整商业电视剧，谁见过宣传靠捐战斗机的方式来宣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