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听到了有人的碎步声,于是抬起头,果不出所料,正是他想要见的人,“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李治的语气之中带着一丝责怪,元宝只得道,“回皇上,奴才也是担心钟离司药的病情,”
李治一听元宝这么说,心中倒也产生了一丝疑惑,“果真病的很重吗?”
元宝微微颔首,“是,”元宝的面色有些紧张,特别是在见过钟离司药之后,他心中更加没有底了。
李治想了想,“可有医女在照顾她?”
元宝微微点点头,“是,宫内典医监的良辰医女在照顾她,”李治顿时觉得有些意外,她竟然早就知道了钟离司药病了的事情。
元宝见李治的眼眸之中带着一抹沉思,可是不一会儿李治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他,果然不出他所料,李治道,“难道就只有她在吗?”
元宝微微一沉,“是,”他目光有些躲闪,李治目光紧紧的盯着他,“没有别人?”
元宝依旧称是,李治的心中想着,看样子元宝是在惠民署见到了婉君,若不是如此,他肯定不会不敢看自己的眼睛。可是李治却没有揭穿,微微道,“那便这样子吧!让她多多关心钟离司药的病情吧!”
元宝颔首,“只是,听医女说,钟离司药的病情并无进展。”
李治心中想着,若是钟离司药真的一病不起,不知她该如何伤心呢!如今她的日子应该是最难熬的时候了吧!
......
惠民署中,婉君再一次为钟离司药诊了脉,她的脉象十分的虚弱,因此并不能够冒险施针,婉君的心中也在为此感到焦急。如果不能找出适合的医治方法,她的身子会越来越虚弱,到时候便真的要回天乏术了。
看着躺在踏上一动不动的钟离司药,婉君不禁怀疑,莫不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本来精神矍铄的钟离司药忽然之间病倒?
婉君的心中暗自做了一个决定,为了救她,她也只能冒险为其进行施针了。
长风听说了钟离司药的病情,也来到惠民署探望。
看着面色很是苍白的婉君,看样子她这些日子都没有休息好。
“你是如何得知钟离司药的病情的?”婉君很是好奇,这宫内的人轮流来到惠民署,不禁让她怀疑是有人故意将此消息宣布出去的。
“是皇上对我说的,”长风的回答不禁让婉君觉得更加的疑惑,整件事情倒是有些扑朔迷离,让她看不懂来。
皇上关心钟离司药未免也有些过了头了,让元宝来看望她还不够,甚至亲自命令上官长风前来,这让婉君的心中不禁更加的疑惑。
“怎么,还是一筹莫展吗?”长风关心起婉君的进展来,若是钟离司药一直没有好转,想必婉君的内心也不会安,眼看着距离婉君出宫的日子越来越近,若是钟离司药未见好转,想必她也是不会安心的离开的,所以上官长风比任何人都希望钟离司药能够平安的好奇来。
婉君有些失神的点点头,“她的脉象极弱,所以之前良辰一直不敢为其施针,可是她现在一直不醒来,所以也不能服用汤药,”婉君很是为难的说道,“我不能看着她一天一天衰弱下去,所以我决定,就算是有些冒险,我也要为其施针。”
长风倍感意外,之前的婉君若是遇到这样子的情况肯定是不会冒险的,因为她绝对不会拿自己身边亲近的人冒半点危险。可是她如今这样抉择,肯定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果不施针,便肯定会失去钟离司药,看样子,钟离司药的病情已经到了不能够再拖延下去的时候了。
长风点点头,“我相信你,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
婉君勉强点点头,其实她了解长风肯定十分清楚她心中的痛楚,对于她而言,面对钟离司药这样子的病患是十分无奈又不可以躲避的。
既然已经下了决心,便不再改变。
婉君让长风去宫内带话给良辰,希望她能够帮助自己,为钟离司药施针。
......
“皇上,”皇后一面将汤羹盛给皇上,一面试探的问道,“臣妾昨儿个才听说了钟离司药病危的消息,”李治平淡的喝着汤羹,并未回答皇后的话,王霓裳见皇上没有什么旨意,于是只得小心翼翼的说道,“臣妾也知道钟离司药乃是先帝时期的人,您又对她极为敬重,”皇后微微放下手中的筷子,低眉道,“只是这后宫之中,若是失去了这样一位位高权重的女官,只怕......”
皇后的话语不敢再往下说了,因为皇上的眼色微微流露出不悦,她的手也怔在原地,不知该做些什么。
李治的眉色渐渐缓和了下来,只是依旧平淡的喝完了碗里的汤羹,随口道,“皇后觉得该怎么做,便怎么做吧!”
皇后听皇上此言,心中倒是觉得很开心,但是表面上还是波澜不惊的,“这样说来,便要在后宫之内挑选了好的女官,作为司药房的司药了。”
李治听着皇后似乎已经有备而来的话语,倒是先王霓裳一步说出,“既然是司药病了,那么久就从司药房内挑选吧!反正她们也对司药房的事情熟悉,便也不用再悉心教导或者是熟悉司药房的事宜了。”
皇后听着皇上的金口玉言,面上微微流露出尴尬之意,皇上刚刚才说让自己看着办,可如今却又是已经有了主意的样子,这让王霓裳的心中很是不悦,但是也只能小心翼翼的问道,“皇上心中可是已经有了中意的人选?”
李治淡然的说道,“后宫掖庭之事,就由皇后决定吧!朕还有事,先走了!”李治说完,元宝将丝帕递给李治擦了擦手,他便将其放在了桌上,然后起身离开了椒房殿。
“臣妾恭送皇上。”王霓裳的眼眸之中带着一丝的不甘,皇上本来是要留宿再椒房殿的,可是如今忽而转身离开,不知去了哪位妃嫔的宫中,让她很是愤懑。
“娘娘,”紫霞扶起了还有些愣神的皇后,“皇上都已经走了。”
王霓裳的眼眸之中流露出一丝的失望与无奈,“皇上一直都是这么淡淡的,就算是本宫想要亲近他,也没有办法亲近啊!”
“娘娘不必往心中去,日久见人心,奴婢相信皇上终有一日定会发现您才是最爱他的人,到时候他也会对您好的。”
紫霞的话是安慰之言,王霓裳也知道,可是她也十分的希望有一天,真的如她所说的一样,皇上能够发现她的好,能够知道这个世上最爱他的人是自己。
王霓裳走到紫檀木的软榻旁,坐下,紫霞立刻端来了新沏的茶,皇后道,“钟离司药病了的事情看样子是有人故意散步出来的。”王霓裳并非是无端起疑,只是这时间点也未免太过巧妙了。
“娘娘心里明镜似的,只是奴婢不解的是,皇上最后的话。”
紫霞的话也让王霓裳不得不小心,皇上最后留下的话:后宫掖庭的事,就有皇后决定。
可是虽说是一句随意的话,这其中却也是有很多关窍的。王霓裳的心中不得不猜想,皇上的心思是怎么想的。
既然皇上插手提到了司药的位置该由司药房中的人继承,那么这司药之位由谁来坐便是最重要的。皇后虽然掌管后宫掖庭之事,但是若是一个不小心,便会被皇上认为是以权谋私,这才是让王霓裳最担忧的部分。
“这钟离司药不是有一位弟子吗?”紫霞微微道,“奴婢听说,顾茗典侍跟着钟离司药可有八九年了。”
王霓裳的心中也在想着此人,“钟离桑菁确实是有意让其承接自己的司药之位的,”王霓裳微微道,“只是,”她顿了顿,提到了一个人的名字,“你不觉得良辰这个人似乎也很合适吗啊?”
紫霞微微一怔,皇后为什么会忽然提起了良辰?她不是典医监的医女吗?“娘娘,现在所说的可是司药房的事情,与典医监的医女有何关系?”
王霓裳摇摇头,“你别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王霓裳的心中想着,此人的身份不可小觑,她并非贱民出身的医女,她出自名门世家,至于为何会入宫来做医女,这其中的原因她也早就知晓了。如今,她的心愿已了,若是继续留在这宫内,只怕也不是小小的医女了。再加上之前,皇上对其的信任足以体现,皇上对她并不是一般的倚重,她不知晓皇上与良辰之间是否有什么协议或者约定,但是她可以看出,皇上待她是不一样的。
王霓裳心中的想法并没有告诉自己身边的紫霞,这个想法她一直在脑海之中盘旋着,不知为何,皇上今日提到司药房的时候,她便想到了良辰。还有,唐婉君?
皇后心中忽然想起了此人,“听说,皇上最近再翻查过去的旧案?”
紫霞摇摇头,“御书房的人向来嘴巴很严,从他们那里是不能知道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