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卿凌舒了一口气,这手术难度虽然不算大,但是如果她来做的话,还是有比较大的风险,她不具备足够的手术经验,且只有她一人在,很慌乱。
手术室的门打开,齐王怀王和徐一等人急忙就围了上来,巴巴地看着元哥哥,想询问又不敢。
元哥哥擦了擦手,道:“手术很成功的,但他没这么快醒来。”
一句话,把大家悬挂了好几天的心慢慢地落了下来,徐一这时候才抱着汤阳,更声道:“汤大人,这几天真是真是急死了我,我真怕啊!”
汤阳也是松了一口气,笑着安慰徐一,“这一次,确实辛苦你了。”
怀王执着容月的手,才想起问候一下妻子,“这一路来,辛苦了吧?”
容月满脸的倦色,但看到夫婿,又听得说太子手术成功,心里还是很欢喜的,道:“我不辛苦,倒是五嫂辛苦了,她这一路,不怎么歇过。”
“亏得他们及时来到。”
怀王心有余悸道。
容月若有所思地道:“我对太子妃有些改观了。”
“嗯?”
怀王一怔。
“我一直以为她很柔弱,但是没想到她这么坚强,她真不简单啊。”
怀王一笑,“你现在才知道她不简单啊?”
不简单的那个女人,慢慢地从手术室走了出来,她看着廊下的人,郑重地上前福身施礼拜下,更咽道:“元卿凌多谢诸位护送之恩,若没有诸位的帮忙,太子坚持不到现在,是你们救了他的命,也救了我们一家,我元卿凌没齿难忘!”
众人连忙上前去拱手还礼,纷纷自谦,南边客拱手道:“太子妃言重了,太子一心为国为民,我等十分敬仰,能为他出一份力,是我等的荣幸。”
“是啊,是我等的荣幸!”
大家纷纷地说。
元卿凌看着大家对老五的敬服,心里激动澎湃,福身再拜,说等回京之后,定当好好宴谢诸人。
元卿凌本想守着宇文皓,但元哥哥严厉要求她去休息,无奈之下,她只得回了厢房去躺下休息。
手术成功,让她整个人松懈下来,本以为会睡不着,殊不知,躺上去眼睛就睁不开了,这几天赶路,哪里睡过好觉,着实是疲惫得很了,这一睡,到了傍晚才醒来。
她睁开眼睛,看得外头几乎天黑了,忙地披衣起身开门出去,徐一和汤阳在宇文皓的房中守着,元哥哥还有容月他们都去睡觉了,大家都累翻,这会儿还没起来,方妩刚挂了针,便去睡半个小时,一会过来换针。
她蹑手蹑脚走进去,见宇文皓还没醒来,不由得心头一慌,“还没醒?”
汤阳轻声道:“醒来过,又睡过去了。”
元卿凌心头微松,徐一忙地让出了位置,让她坐下来,然后拉着汤大人出去,“别妨碍人家夫妻团圆。”
汤阳笑笑,难得徐一这根木头也懂得情趣了,便对元卿凌道:“我等就在外头,太子妃有事便喊。”
“不必,”元卿凌回头看着他们,轻声道:“你们别守着了,都回去休息。”
两人点了点头,开门出去。
元卿凌看着宇文皓,帮他压好被角,从出征到如今,大概是一个月多的时间,每天都想着他,盼着他平安,他却出了大事。
手抚摸上他瘦削苍白的脸,他的脸冰凉得要紧,血气不足,体温上不去。
但好在,没有发烧。
宇文皓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人在抚摸他的脸,睁开了眼角,看到她担忧而微红的眸子,他手指动了动,移向她的手,执住了她的手指,“我没事。”
元卿凌笑着,红了眼睛,轻声道,“我知道。”
她俯下来,亲了他的额头一下,换来他醉人而心满意足的笑。
他想和她多说几句话,但是,疲乏得要紧,困倦袭来,还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但握住她的手却不愿意松开。
她在身边,他觉得世界就在,心里再无彷徨与惊怕。
元卿凌一直守在他的身边,虽然这样坐着也很累,可这些日子提心吊胆的,如今总算能在他的身边,再累再辛苦,她也舍不得挪开半步。
过了小半个时辰,方妩推门进来,见她守在里头,便道:“你吃了吗?
先吃点东西再陪他吧。”
“我还不饿,一会儿再吃,你去睡吧,我来守着他就好,哥哥开了什么药?”
“用了美罗培南与丙种球蛋白,肺部感染还是比较严重的,手术之后就开始用,现在第二次,到一天的最大剂量了,明日继续用。”
方妩说。
元卿凌点点头,“那好,我看着就好,你去吧。”
方妩上前抱了她一下,轻声道:“那我去了,你别担心他,他现在麻醉药还没完全过,你给他揉揉吧。”
“嗯,好!”
元卿凌回抱了她一下,感激地道:“谢谢你!”
方妩笑着摇头,“怎么说这么客气的话?”
元卿凌感触地道:“是真的,如果不是你们来了,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你们来得很及时。”
“好了,别说这些,好好陪陪他,我去了。”
方妩见她越说越客气,便笑着走了。
元卿凌伸手进去,给他揉着双腿,双手,肩膀,麻醉过后,身体的不适应感会比较强烈,他又是在重伤之中,痛楚一会儿会比较明显。
麻醉彻底过了之后,宇文皓就痛得醒来了,连同之前服下紫金汤的痛楚都一同反应出来,再铮铮铁骨,也觉得难熬。
元卿凌见他实在有些煎熬不住,加上她自己也试过紫金汤过后的药效反应,知道十分难熬,便给他上了止痛泵,给他减轻痛楚。
她如今唯一庆幸的就是药箱里的药,几乎是要什么有什么了。
止痛泵的效果也不算十分明显,主要是紫金汤的药效反噬比较严重,原本用紫金汤来续命,如今却要忍受它反噬之苦,元卿凌看到他额头一直冒着冷汗,脸色彻底白透,心里也难受极了,恨不得替他痛。
痛楚之下,宇文皓反而清醒了许多,他反过来安慰元卿凌,“我……我听说生孩子是最痛的,我如今……还不如你生孩子的痛,我能忍受!”
他尽量不让自己咬牙切齿地说这话,但是痛楚之下,他也没办法好好控制自己的脸部表情,他的故作轻松,看得元卿凌越发的心痛。
这一心痛,腹中又感觉一阵灼烧,连手心都烧灼得厉害,她一直是执着他的手,如今手心灼烧,也传到了他的手心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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