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自‘私’,在她心灵深处,更喜欢这样的世界,至于,她过去的经历,过去的朋友,过去的亲人,她会好好珍藏,封存在记忆的宝匣,然后,继续走下去……
“我说,本人累得走不动了,怎么办?”死尸状颜冰微微蠕动了动身子,歪头看了池桑落一眼。-
后者并不看她,随口道,“那就飞吧,我们这一路不都是这样过来的?难道长尊打算‘走’着下山?”
颜冰翻了个白眼,因眼珠方向是从上扭转到下,所以她正好翻了个身,侧躺着看向月下山河,虽是随意整理下舒服的姿势,可见到灌入眼中的美景后,她也是勾‘唇’,“确实‘挺’美,你倒会享受。”
毕竟在这样的情况下,能放下烦恼,安静享受风景,确实不易。
桑落闻言,想到什么,难得孩子气一笑,“喂,一会儿太阳初升,天地万物都会竞相争彩,到时候会更美……我们不如追逐朝阳,正好去往那边的山头?”
这也算是忙中作乐。
颜冰没接话,不过她眼底涌动着趣味,嘴畔噙着笑容,确实也为池桑落这句话而心动了。
于是很快,在一座山巅之上,两只尖叫的疯子直接一飞而下,小小的身影,浸染在天边朝霞中,少顷,便彻底湮没……
一连三日,她们翻遍了大小山林,其间还引发了一次灵兽暴动,最终两只小偷带着窃取的灵植,如风似箭般落荒而逃。
桑落不知是幸还不幸,只三天的时间。她的收获不少,原本这应该高兴,可这样却增加了她删选的难度!
一共十六株灵植,莫说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其他的疏漏,就这十六株灵植。其中需要多少灵植不知道、需要的部位不知道、需要的顺序不知道、剂量不知道,以何种方式搭配也不知道……所有的所有,都需要一一去分析感应,而这其中,光是十六株灵植的搭配就有二十二万三千二百四十三亿九千二百五十二万四千三百一十三种可能,再加上其余的因素。这全部延伸开来,简直不可想象!
颜冰一见到就头晕,根本无法‘插’手,而桑落却显得极为冷静,冷静得近乎冷漠。她面无表情地盘坐在地上,将所有灵植一一平放在地,眼睛如机械一般沉默地看着这地上的灵植,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慢慢伸出手,将其中一株紫‘色’‘花’瓣摘下,搓在手中,然后平静地‘舔’了‘舔’‘花’汁……
颜冰沉默地看着她。见她如一位老者一般,挑挑拣拣、删删选选,她的动作不快。而且很没有规律,总是跳跃‘性’地在选择,让人看不清所以然。
但这种凌‘乱’背后,更证明了‘操’纵者的思维敏捷,她的思维是在跳跃删除了无数个步奏后,才做出了相应命令指导手上动作。所以看起来,就会让人‘摸’不着头脑。可‘操’纵的人,却心明眼亮。
不过池桑落再怎么厉害。也没有通天的本事在这么多可能中直取重心,她只能不断缩小范围,一遍一遍尝试,而她试用了不足百次,每次所使用的剂量微乎其微,只能如大海寻针般感受体内的反应,但即便是这样,身体也还是产生了不适。
她再怎么压抑,也控制不住身体的变化,一会儿全身僵硬,一会儿又神志不清,一会儿抖如筛糠,一会儿又呆若木‘鸡’……反反复复地折腾,好不容易停歇下来,整个人已经呕吐得几近虚脱。
就算是颜冰,也无法想象实践竟会难到这种程度,而这仅仅才刚开始!
她面‘色’不忍,直到天刚入夜,见到对面的人毫不停歇,第七次爬起来后,颜冰已经实在忍不住,上前直接拦了下来,“不能再试了!这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池桑落,凭你的聪明,我不相信你只能想到这种方法!对付雷傲天我们可以再想别的办法!”
就算不愿为妾,也不必这么折磨自己,这简直等同于自杀!
现在想来,哪怕远遁,也比这种方法好得多……
桑落听此,没有急于反驳,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在颜冰说话的同时,一瞬间失去了知觉,直到六息过去,身体的掌握力才慢慢恢复,她浅浅一笑,笑容无力,却也灿若兰‘花’,她缓慢闭上了双眼,平复着心跳,半时,才轻轻浅浅道,“是,我有别的办法……”
“除了之前……那些站不住脚的法子外,我还有更可靠的办法……不过那又如何?”
“这世上没有万无一失的事情,我所想的……其他的方法同样也有很多风险,而这些风险,却不在我的把握之中……那些方法,需要看别人的眼‘色’,而我不愿意,我不愿意跟随着别人的‘操’控摇摆,这个法子虽然渺茫,但至少能全部归我掌握,这就够了。”
“而且,这是唯一一个一旦成功,就能让我获益的办法,所以我要尝试……有一个雷傲天,就会有第二个,我不会让任何人随随便便地指使我,所以我需要变强,我的生命,只能由我主宰!”
想要听自己的,就必须自己有这个资格,所以哪怕是折磨自己,她也不会把主动权拱手让人,这是她的底线!
看到这样的人,看到眼前,这一双明明虚弱却坚定得近乎发亮的眼眸,颜冰叹息了一声,也不再多说,而她沉默,对面的人却微微一笑道:“劳烦帮我一个忙……”
“你说。”
“我需要一些多刺的荆棘,现在就要。”
颜冰拧眉,“要那玩意儿做什么?”
桑落偏眸,看了眼剩余的十四株灵植,似谈论着与自己无关的话题一般,淡淡道:“它们的影响超乎我的想象,我怕这样试验下去,最终会导致我的经脉先一步恶化……所以。我打算将一部分经脉切割下来,再……”
“你疯了!”
颜冰睁大眼睛,似受了刺‘激’一般惊愕地看着池桑落,而她的瞳孔内,那个人却面‘色’平静。颜冰扭曲着眉头,慢慢才气得叹了口气,瘪嘴道:“好!”
桑落闻言一笑,想了想,又道:“其实你不必担心,我不会刻意伤害自己。只是为了保险所做一点尝试而已。而且,虽说我做的这件事看似繁难,但其实也在赌一种运气,我想我不会倒霉到,必须将每种可能都尝试一遍才能获得成功。就算我没有一击即中的好运气,但只要一一缩小目标,再一点点试验,到了中途,命中的可能‘性’很大……”
这其中,她会很仔细地把控,争取减免步骤上的失误,再利用一些其他的办法删选。‘交’替下来就更有机会。
桑落微微一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话说到此,颜冰自然不会再否决。她很快平静下来,灵光一闪下祭出一白‘色’丹瓶,放下后站起身,“我懂你的意思,这里是补充‘精’气和灵气的丹‘药’,适当吃一点会有好处……还有。池桑落,我绝对相信。你一定会成功!”
她说完便直接离去,很快就带回来了如环抱树干大小的一捆荆棘来。扔在了池桑落面前,后者刚刚调息了一番,睁开双眼后没有吃惊,反而直接运用法术,将荆棘上的尖刺全部拔下,以聚水之术收集在掌心之中。
再次闭上双眼,她归纳一条带刺水流入体,一边内视选取合适经脉,一边小心‘操’控着水流……很快,颜冰便听到一声隐忍的闷哼,她烦恼地拧着眉,便见两根绿油油带着血丝的经脉滑脱而出,而那白衣‘女’子,却狠狠地闭着双眼,疼得‘唇’畔都满是被咬的鲜血。
颜冰哀叹一声,躺在一粗大藤蔓之上,沉默地看着对面的‘女’子用尖刺将两根经脉不断切割,分成密密麻麻的绿‘色’颗粒后,便一遍遍分析、调剂着灵植,然后一一尝试。
她目光坚韧,动作流利,似拨算手一般‘精’密‘操’控着自己的算珠,使得手下鲜明的数字一一成形。
但她眉宇不扬,只是一蹙再蹙,说明所有的尝试都失败了。眼见着池桑落过于认真的眼眶中都挤出了疼痛的水流,天‘色’再次大亮,可命运还是不舍得分与她一次契机。
颜冰心中烦躁,狠狠地抱臂着,神识从两方轰然大放,灵压如铜墙铁壁一般稳固在池桑落身周,骇得这四周就连蚂蚁都开始纷纷搬家。
桑落此刻完全抛弃了自己的情绪,任由自己麻木地进行着没完没了地尝试,一遍遍失败,便一遍遍铭刻,然后更替别的办法进行试验,她的脑海中没有成功和失败的念头,只有“这种方法不行”和“用另一种方法再来”的想法不断环转。
这样机械‘性’的‘操’控,减免了不必要的耐力,褪去了可能产生的烦躁,她不给情绪留一点机会,只是接二连三地尝试尝试再尝试,不知过了多久,连池桑落自己都不知道搭配了多少次,当她下意识地放下又一次的顺序剂量,进行再一次搭配时,却募然一顿,继而她满脸狂喜,目光如针地回转过来,看向她刚才试验的那粒经脉碎末!
皮肤、感官、体内经脉都似在疯狂叫嚣!
是它!是它!是它!
那原本仅凭着微末灵气维持活力的经脉颗粒,此刻在四中灵植的‘混’搭融合下,一点一点汲取着力量,然后从里到外,不断散放着新鲜活力,不断溢出草木芬芳,不断绽放出绿‘色’光彩!
它虽不足米粒大小,那光芒也微茫得可怜,但此时在池桑落的眼中,它却美丽至极!
就是这四种灵植!
第一顺序是紫‘色’‘花’朵,取料‘花’蕊,第二顺序是黄斑灵植,取料灵根,第三顺序是幽晶‘花’,取料‘花’瓣,第四顺序……说来可笑,竟然是沾染着一种深红土壤的六叶‘花’根茎!
不过,不管怎么样,成功了,竟然成功了,这就足够令她欣喜若狂!
接下来,只要按照自身经脉与这颗粒的比例调配这四种东西的剂量,就可以在体内进行尝试!
虽然还有困难,但是,真正的成功绝不再渺茫!